已故的蔣碩傑院士，強調「經濟學為人類智慧結晶」，是關繫著國計民生極其重要的一門科學。他以中國共產黨實施錯誤的馬列斯毛經濟政策，使三十餘年的經濟一無成就，人民一窮二白，而自由世界國家中拉丁美洲諸國也因採取錯誤經濟政策，致人民窮困、成長停滯，唯有物價騰漲不已作說明。蔣先生心目中的經濟學是「自由經濟學」，或者是「市場經濟」，或者是「資本主義」，不是「凱因斯經濟學」，也不是「庇古經濟學」，也不是「數理經濟學」。
資本主義市場經濟
眾所周知，經濟學是1776年之後才出現的，創始者是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因為他在那一年出版了《原富》（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 被熟知的中譯名是「國富論」，而此譯名很容易與「經濟國家主義」相聯結，與該書內涵扞格）。這本經典強調「分工」、「不可見的手」（市場或價格機能），而當時正是工業革命、動力、資本、工業化熾熱，總括來說，是「資本主義」掛帥。
在市場經濟價格機能自由運作下，供需平衡、經濟增長，社會呈現充份就業，政府在經濟層面上沒有角色，但1920年代末全球經濟崩潰、1930年代經濟大恐慌，「失業遍野、大過剩」出現，被認定「價格失能」，資本主義受到撻伐。而凱因斯在1936年提出「政府創造有效需求」財政政策，讓政府踏上經濟舞台「精密調節」經濟，被認為挽救了資本主義，讓全球經濟重回成長之路。但1970年代「停滯膨脹」的經濟停滯和通貨膨脹並存局面，又打擊資本主義，而1980年代列根和戴卓爾夫人領頭的所謂「新自由主義」躍起。在私有化、全球化下，讓經濟增長、繁榮再起。但金融病毒卻悄悄侵蝕，而金融泡沫的破滅到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達到最高潮，歐債危機、零利率、負利率和印鈔救市、量化寛鬆讓通貨膨脹蠢蠢欲動。2020年新冠病毒全球化又讓管制窒息經濟，失業、經濟衰退相繼來到，貧富懸殊到極點，世人的鬱卒、悲憤、無力感達沸點。有沒有甚麼靈丹妙葯當解方？
期待資本主義4.0？
在這本《憤怒經濟學》書中，朗拿根與布萊斯兩位作者，以對談方式，將18世紀以來的全球經濟變遷，配合「經濟學」的演化，以資本主義1.0、2.0、3.0三個階段的起伏，詮釋全球經濟的故事。著重在「政府財政、貨幣政策」對整體經濟的補破網，特別對1980年代資本主義3.0版金融產業全球化、系統性發展，以致於演變成金融風暴、總體經濟當機，而政府紓困給犯錯的富人，且工人被裁、失業升高、薪資停滯、個人工作不穩定，加上第四次工業革命60%工作被自動化、人口老齡化、財富所得的極端不平等且貪腐的氾濫，大多數世人對日常生活所處的世界，感到越來越不確定、不公平，於是一股不斷上升的憤怒浪潮席捲全球。
兩位作者經由檢視和分析後，以憤怒經濟學（或資本主義4.0）提出化解問題的「激進」的全新解決方案，強烈建議將緊縮政策束諸高閣，而實施龐大的寛鬆財政方案，如發現金給家庭、雙軌利率、「無限制」的量化寛鬆等等。
誠如作者所言，他們所提出的寛鬆政策，已在美國和歐洲浮上枱面。不過，這種擴大版的「凱因斯提升有效需求」極端寛鬆政策，會不會讓人類走入「毀滅之路」，很值得深思！
儘管我不認同本書作者所建議的措施，但本書對全球政經現狀的陳述，尤對當今黑板經濟學的評述，很值得參酌。作者認為，經濟學是一幅強大的世界地圖，但過去三十多年來研究的這幅地圖——研究的是理論、模型，已越來越無法描述大多數人的經驗和關心的事務，在某個時候，我們對世界的經驗與用來解釋它的模型之間的脫節已經過了頭。他們指出，現在的經濟學似乎已無法解釋，為甚麼生活的壓力不斷升高，而同時人均收入卻在增加，也無法解釋，為甚麼領養老金者的收入仰賴納稅的工作者人數，但他們反而比其他族群更反對外來移民呢？為甚麼我們看到民族主義在各國興起，但卻老是聽到全球化已讓我們整體變得更有錢？我們對世界的經驗和菁英用來解釋和合理化世界的經濟模型間的鴻溝，已經大到無法忽視，而且菁英追求自利也被戳破。作者召喚大家回到「憤怒經濟學」的世界，究竟這個世界是怎麼一回事呢？還是得煩勞大家閱讀這本書。
最後，個人建議大家收起「仇恨」和「憤怒」心理，仔細思量、審慎判斷本書建議的這些很可能在民主選舉社會中會被政客推銷並實施的措施，所會產生的後果之良窳，慎重投下神聖一票。畢竟自由民主社會的主人是各個人，每個人都要負起責任，不要全推給官員、民意代表和所謂的專業知識份子。
（作者是中華經濟研究院特約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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