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三十二章 大戰寧遠 ②

袁崇煥守著寧遠一座孤城，努爾哈赤的軍隊卻屢攻不破。數日後，努爾哈赤親自督戰，未料被明軍大炮炸傷，努爾哈赤無奈撤軍。同年八月，努爾哈赤去世。後金面臨繼承人的問題。

努爾哈赤在世時，定下了有四大貝勒議政的制度，就是有四個貝勒可以和努爾哈赤同坐一處，平起平坐地討論國家政事。大貝勒是努爾哈赤的次子代善，《明史》、《清史》中說，他和大福晉（努爾哈赤的正妻，相當於他的後媽）有染。後來，大福晉受到處罰，代善沒事，但他從此之後就很低調，所以他被排除在努爾哈赤的繼承人之外。二貝勒阿敏不是努爾哈赤的兒子，而是努爾哈赤的弟弟舒爾哈齊的兒子，所以他也沒有繼承資格。第三個大貝勒叫莽古爾泰，他倒是努爾哈赤的兒子，但是這個人的人緣極差，他親手殺死了他的生母富察氏，此事《清史》中沒有詳細的記載。大家覺得這個人靠不住，所以莽古爾泰也被排除在繼承人之外。第四個大貝勒，就是努爾哈赤的第八子皇太極。最終，皇太極繼位，改元天聰，所以歷史上也稱他為「天聰汗」。

◎袁崇煥抗金報捷未獲賞反遭罷官

努爾哈赤駕崩的消息傳到寧遠，袁崇煥派使者去瀋陽弔喪，其實是為了觀察一下後金的動靜。皇太極表面也很客氣，派使者還報。此時，皇太極正準備東征朝鮮，袁崇煥也想議和，於是雙方暫時罷兵。

袁崇煥最開始和後金議和，朝廷是完全不知情的。皇帝後來聽說這件事情之後，頻頻下旨給袁崇煥，說不要和後金議和。但袁崇煥堅持議和，不斷地上表解釋他議和的原因。袁崇煥說，我們現在守的這個地方，是一個狹長地帶，北面是山，南面是海，最寬的地方只有40里，但是有軍隊幾萬，還有商民十幾萬，靠這樣一個地方種田養不活自己，這樣一座孤城也無法守住，所以如果要想守住寧遠，就必須在大淩、中左和錦州這三個地方同時築城，互相聲援，才能夠守住這道防線。但我們在築城期間，不能和敵軍交戰。若敵軍在我們的城尚未築好之時便來攻打我們，我們不就前功盡棄嗎？正好現在皇太極要去打朝鮮，我們應該跟他議和，讓他去打那邊，這樣我們就可以趁此機會把這幾個城修好，以後就可以守得住了。

袁崇煥修城的戰略確實有道理。天啟七年，努爾哈赤已死，皇太極派人同時攻擊錦州和寧遠。當時守錦州的是祖大壽，守寧遠的是袁崇煥，這兩個城都守住了，而且殺死了皇太極手下很多的士兵，史稱「寧錦大捷」。

按說守住兩個城，立了很大的功勞，袁崇煥應該受到封賞，但他反而被罷官了。為甚麼呢？因為當時是閹黨主事，他們說袁崇煥這個人有暮氣，所謂有暮氣，就是說他做甚麼事都懶洋洋的，說後金進攻錦州的時候，袁崇煥也不去援助。事實上，袁崇煥那時自顧不暇，哪還能顧得了錦州？！所以，他雖然打了勝仗，卻被人彈劾。袁崇煥一氣之下說，我不幹了。於是閹黨把他的官免掉，派同屬閹黨的王之臣出關。

◎袁崇煥擅殺重臣皇太極兵臨京城

王之臣在關外待的時間很短，因為這時已是天啟七年。當年八月，熹宗一死，崇禎皇帝沒多久就清除了閹黨，提拔袁崇煥為薊遼督師，派他守衛遼東。

袁崇煥在出關前對崇禎皇帝說，讓我守住遼東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但是我管不了別人的嘴，別人會在皇帝面前說我很多壞話。那些壞話即使不能夠干擾到我的權力，也會干擾到我的思想、干擾到我的計策。崇禎皇帝對他說，你放心去，我對你抱有絕對的信任。袁崇煥說，陛下若能給我全權、給我銀兩，我保證在五年的時間裏，把整個遼東全部收復，但是請允許我便宜行事。崇禎皇帝答應了袁崇煥的請求，授予他一柄尚方寶劍，然後問他打算採用甚麼戰略去打敗後金。袁崇煥說，我以遼土養遼人，以遼人守遼土，意思是我靠遼東這塊土地養活當地的人，讓他們去守衛自己的家園。然後他說，我將以守為正招、以戰為奇招、以和為旁招，意思是我以防守為主，偶爾會出去打一下，然後說不定偶爾還會跟他們談一下議和的問題，陛下請放心。我估計當時崇禎皇帝心裡對袁崇煥很有想法，因為崇禎皇帝這個人性格多疑，但正值用人之際，只好把袁崇煥派往遼東。

袁崇煥一到前線，就拿尚方寶劍殺死了皮島總兵毛文龍。這個事情在歷史上很有爭議。皮島是甚麼地方呢？它是一個島，位於現在朝鮮半島的南方、山東以北，跟天津相望，它對遼東、山東及後金都能夠起到一定的牽制作用。當時島上駐著一批明軍，首領就是毛文龍，官拜左都督，也是總兵，官階很高，而且毛文龍有明熹宗給他的尚方寶劍。毛文龍在皮島搞商業、訓練士兵，搞得很紅火，那個島就像一個特區一樣，很多人去做生意，也很有錢。

袁崇煥到了皮島見到毛文龍後，拿起尚方寶劍，列舉了其十二條大罪，如：跟後金有勾結、虛報戰功、冒領軍餉、勾結內臣等，然後就把毛文龍殺了。嚴格地說，這十二條罪其實都不是甚麼大事。比如說，跟後金議和，袁崇煥自己也幹過；說跟朝廷大臣之間有勾結，那前方將領如果在朝廷裏沒有人，他又能在前線幹出甚麼結果呢？肯定朝裏要有人支持他才行。

毛文龍的死造成兩個非常嚴重的後果，一是朝廷更加不信任袁崇煥。崇禎皇帝心想，給你一個尚方寶劍，你想殺誰就殺誰，不經過朝廷的同意，就把一個相當於大軍區司令員的高級將領給殺了，確實是太過份；二是毛文龍手下的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三人在毛文龍死後，都投奔了後金。耿仲明投奔後金時，還帶走了明朝的紅衣大炮，而此前，後金是沒有大炮的。

耿仲明和尚可喜很有名，因為耿仲明的兒子耿精忠與尚可喜的兒子尚之信和後來的吳三桂三個人，在康熙年間掀起了「三藩作亂」。

皇太極很清楚，只要袁崇煥守在寧遠，寧錦防線一直到山海關，就是一道鋼鐵防線，根本突破不了。於是皇太極帶兵從內蒙古繞過寧錦防線，然後聯合了科爾沁部，打破了長城的喜峰口關隘，然後從遵化向北京挺進，最後大軍一直開到北京的廣渠門下。袁崇煥聽說皇太極竟然繞過了寧錦防線，快到北京了，趕緊帶著關寧鐵騎到廣渠門去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