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三十三章 甲申之變 ①

崇禎二年，後金大汗皇太極繞過寧遠、錦州、山海關防線，與科爾沁部聯手，繞道內蒙古，從喜峰口入關，直逼京師。袁崇煥親帥鐵騎勤王，但出師未捷身先死。袁崇煥被崇禎所殺。那麼崇禎為何在戰事吃緊的關頭，殺死自己的大將呢？

◎皇太極施計離間袁崇煥含冤慘死

我們前面講崇禎皇帝登基時，曾經提到過一個細節，就是他入宮時，會在袖子裏放一些食物，原因是怕進宮之後被人下毒，這說明崇禎皇帝的疑心很重。崇禎皇帝在位十七年，內閣大學士換了五十多個，換得如此之頻繁，也說明他對很多人是不信任的，其中也包括袁崇煥。

崇禎皇帝決定啟用袁崇煥駐守遼東時，袁崇煥不斷地管他要權。這也不斷地激起崇禎皇帝的疑心。有一個成語叫作「物腐蟲生」，說的是一個東西腐爛了之後，就會生出蟲子來。正是由於在崇禎的心裏已經埋下了對袁崇煥的懷疑，所以後來皇太極使反間計的時候，他很容易就中了計。

皇太極率兵從喜峰口入關，到達北京城的廣渠門下時，袁崇煥也帶著關寧鐵騎趕到廣渠門下。這時，他請求崇禎皇帝允許他的士兵進北京城裏休息一下。這是一個絕對不能提的要求。稍微讀過歷史、了解一點帝王心思的人一定會明白，皇帝這時肯定會想：你帶著大軍進北京城，是不是想造反？所以，崇禎皇帝自然不會答應他的要求。

實際上，這時兩個人的裂痕就已經埋下了，加上袁崇煥以前沒有經過朝廷同意擅自和後金議和，以及他拿著崇禎皇帝給他的尚方寶劍殺死了朝廷命官毛文龍。毛文龍是左都督、總兵，相當於大軍區的司令，而且毛文龍手上還有一把熹宗皇帝給他的尚方寶劍，說明他也是皇帝非常信任的人，怎麼能說殺就殺呢？

皇太極知道，崇禎皇帝對袁崇煥存有疑心，所以他就使了一計。這一計在《清史稿》的第二百三十二卷裏有非常詳細的記載，很像《三國演義》中的「群英會蔣幹中計」。

當時，皇太極抓了明朝的一個太監，然後讓他手下的兩個將軍——一個姓鮑、一個姓高，故意到關押這個太監的地方附近聊天。他倆大聲說道：今天，在廣渠門外，你們看見沒有，咱們大汗一個人朝袁崇煥駐軍的地方走過去，然後從裏面出來兩個人、兩匹馬，跟大汗交談了一番。那兩個人啊，就是咱們大汗的內應，他們是袁督師的人。看樣子大事很快就要辦成了。那太監聽見後，以為偷聽到了重要情報。過一段時間，見防守比較鬆的時候，這個太監就跑回去了。

太監向崇禎皇帝匯報說，袁崇煥是守關寧錦防線的，按說後金的軍隊是不應該到北京城下的，可能是袁崇煥把他們放了過來，再利用他們對北京城的圍困，強迫皇帝簽一個城下之盟。他還說，袁崇煥自己還有甚麼甚麼打算。崇禎帝疑心大起，於是以「議軍餉」為由，召袁崇煥進城。袁崇煥剛一進城，就被抓了起來。這時，崇禎皇帝又重新啟用了老將孫承宗。孫承宗經過將近半年的努力，其實那時候天也熱了，後金的軍隊就撤退了。這時候是崇禎三年。當年八月，袁崇煥被定罪處死。袁崇煥死得很慘。據《明史》記載，他是被凌遲處死，千刀萬剮。袁崇煥冤案直到清朝乾隆年間才得以平反。乾隆皇帝說，那是當年天聰汗使的一計，不是袁崇煥真的有甚麼陰謀。

《明史》上說，「自崇煥死，邊事益無人，明亡徵決矣」，意思是自從袁崇煥死了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夠在邊疆抵抗後金的進攻了，大明滅亡的徵兆也就顯現出來了。

◎天災不斷激民變猛將發威流寇竄

崇禎五年（1632年），皇太極開始攻打蒙古的察哈爾部。察哈爾部的最後一個大汗，也是蒙古最後一個大汗林丹汗，於1634年病逝在青海的大草原上。之後，林丹汗的兒子娶了皇太極的女兒，於是蒙古整個部落全部被後金控制。又過了兩年之後（公元1636年），在群臣和大明降將的勸進下，皇太極登基稱帝。這一年他改國號為清，改年號為崇德。

大清開國之後，以瀋陽為京城，改名盛京。然後皇太極又派豫親王多鐸入侵朝鮮，把朝鮮變成了大清的屬國。本來朝鮮是屬於大明的，還曾跟大明聯合攻打後金，這時，朝鮮已經完全變成了大清的屬國。

崇禎皇帝登基之後，從崇禎元年開始，就天災不斷，很多地方的百姓沒有飯吃，加上明朝在遼東打仗，稅收越來越重，很多農民造反。後來為了應對這些造反的農民，又不斷地增加稅收。當時天災最嚴重的地區是陝西北部，負責鎮守陝西的三邊總督是楊鶴。

通常有農民造反的時候，朝廷有兩種應對方式，一種方式是剿，就是把他們全殺了，另一種是招撫，就是給他們錢、糧食，把他們招安。

楊鶴認為，農民造反完全是因為沒飯吃，只要招撫一下就可以了。於是他從朝廷要了一筆錢，把所有這些流民全都安撫下來。錢很快花光後，這些人又開始造反。朝廷一看，認為楊鶴解決造反問題不力，將其罷官貶到袁州（今江西宜春），然後任命了一個狠人——三邊總督洪承疇，負責處理變民問題。

洪承疇和山西的曹文詔聯合起來，圍剿變民集團。大約經過了兩年的時間，到崇禎六年，陝西的造反隊伍支撐不住了，開始從陜西跑到山西，從山西跑到河北，一看河北屬於京畿地區，防衛森嚴，打不動，又從河北跑到河南，甚至跑到湖廣、江西，在全國到處流竄。朝廷發現，剿匪這個事兒只委託某一個地方的地方總督或者是地方的總兵是沒用的，於是決定任命陳奇瑜做五省軍務的總督，這五省包括陝西、山西、河南、湖廣和四川，讓流寇無處可逃。

陳奇瑜手下的大將盧象昇打仗非常厲害，那個時候打仗很厲害的人很多都是儒生，如袁崇煥、熊廷弼、孫承宗、洪承疇、陳奇瑜，後來的楊嗣昌、孫傳庭等也全都是進士。

盧象昇

盧象昇打仗特別狠。史書中記載，他有一次跟高迎祥作戰，底下的士兵們都很害怕，不敢打，他就鼓勵他們；軍糧不夠，士兵吃不飽飯、喝不上水，他自己就三天不吃飯不喝水，跟士兵同甘共苦，所以他很得士兵的擁戴。他打仗時，別人拿刀砍到他的馬鞍子上，他都不會回頭看一眼。有一次去攻擊流寇的時候，他在一個山崖下，流寇從山崖上往下射箭，一箭射中他的額頭，可能他的腦門比較硬，沒射進去，他也不管，還往前衝；另外一箭射死他的僕人，他還往前衝；他的馬被射死了，他就下馬，拿著刀還往前衝。當時那些流寇們說，盧象昇這個人情況越危急他打得越狠，不要跟他作戰。（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