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大明王朝】第六章 自相殘殺 ②

元朝末年民變四起之時，朝廷內部卻矛盾重重。脫脫遭到構陷被收回兵權，元軍潰敗，令已經快被剿滅的叛軍得以死灰復燃，勢力不斷壯大。其中發展最快的是劉福通，他兵分三路，開始北伐，推進得非常順利，西路軍白不信很快佔據了關中。

◎潁川王所向披靡

這時察罕帖木兒出手平叛。他帶兵進入關中，白不信的隊伍跟本不是他的對手，一戰即潰。白不信拚命奔逃，察罕帖木兒率領鐵騎在後面一夜追出二百里。白不信跑到四川，被四川明玉珍為首的割據政權吞併，劉福通的西路軍覆滅。

劉福通的北路軍當時是進攻山西和河北。察罕帖木兒滅亡西路軍後，回過頭來攻打山西，切斷了北路軍南逃的後路。北路軍打不過察罕帖木兒，於是拚命往北逃。跑到北邊竟然攻陷了大同，但沒做停留，繼續往北走，又攻陷了大元的上都和林，在這還是沒敢停留，開始往東跑，進入遼陽，之後進入高麗，佔領了高麗的東都開城。高麗國王逃離開城後，派人回來和他們講和，並獻上很多美女。北路軍志得意滿，收納了美女，也不做任何防備，結果就在他們盡情享樂的時候，高麗軍隊將其包圍，全部殺掉，北路軍覆滅。

毛貴率領的東路軍開始也很順利，很快就佔領了山東。山東原來有一支義軍，是當地百姓組織起來對抗造反隊伍的軍隊，領兵的人叫田豐，田豐投降了毛貴。毛貴佔領山東後，向北進入河北，然後通過京津地區進攻大都，對大都形成了很大的威脅。元順帝開始討論遷都的問題。元朝的軍隊拚死抵抗，將毛貴擊敗，毛貴退回山東。

劉福通本人一開始帶著大軍尾隨這三支軍隊進入河南，之後他在黃河南北打游擊，結果他竟然攻陷了原來北宋的都城汴梁，這對劉福通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勝利。為甚麼呢？因為他當年起兵的時候，對外宣稱韓山童是宋徽宗的第八世孫，他自己是大將劉光世的後代，所以回到原來宋朝的都城，使他在政治上增強了號召力。他以汴梁為都城，建立宋政權，改元「龍鳳」。這時察罕帖木兒已打垮了西路軍和北路軍，回過頭來攻打劉福通。劉福通當然不是察罕帖木兒的對手，在汴梁死守了幾個月後，援盡糧絕，不得不撤出汴梁，回到他原來的都城安豐（位於今安徽境內）。

察罕帖木兒立下赫赫戰功，長江以北的叛軍基本上都已被他掃平。朝廷封他總領河南、陝西以及河北、山西、山東、荊襄地區、江淮地區的軍務。當時他屯重兵於太行山，旌旗相望千里，元朝似乎中興在望。

◎遭暗算英雄慘死

這時，劉福通在長江以北只剩下了一塊地盤——山東。察罕帖木兒打下汴梁之後，又去進攻山東。在山東，紅巾軍內部發生了內訌。趙君用跑到了山東，毛貴收留了他，結果趙君用在宴席上殺掉毛貴，搶奪他的軍隊。隨後，趙君用又被毛貴的部將所殺，所以察罕帖木兒進入山東後，打得也很順利，最後幾乎佔領了山東全境，只剩下今山東淄博附近一個叫東平的地方。

東平守將田豐原來是民間的義兵，本來是抵抗造反隊伍的，後來投降了毛貴，這時他對察罕帖木兒表示想要投降朝廷。察罕帖木兒相信了田豐的話，只帶了很少的幾個人到田豐的軍隊去視察，結果田豐又反叛，殺死了察罕帖木兒。

元至正二十二年（公元1362年），在察罕帖木兒死前，太史向元順帝報告說，有一道白氣像繩索一樣，長五百多丈，從危宿（二十八星宿之一）掃過太微垣。太史認為山東將發生大水災。元順帝解釋說，不然，山東必失一良將。元順帝立刻派人去告誡察罕帖木兒不要輕舉妄動，但詔命未到，察罕帖木兒已被殺。

◎兩主力自相殘殺

察罕帖木兒死後，他的養子（其實是他的外甥）擴廓帖木兒（漢文名王保保）繼承了他的職位。王保保攻入山東，殺死田豐，為他的義父報了仇。此時長江以北基本平定。但是，很快擴廓帖木兒就和守大同的孛羅帖木兒之間發生了矛盾。

察罕帖木兒追擊劉福通叛軍的時候，曾經在山西境內作戰，而山西是孛羅帖木兒的地盤，所以雙方發生了防地糾紛。我們前面講到過，元順帝把老的沙和禿堅帖木兒貶官後，這二人投靠了孛羅帖木兒。皇帝知道唯一能夠打敗孛羅帖木兒的就是擴廓帖木兒，所以下詔讓擴廓帖木兒去攻打孛羅帖木兒。元朝僅剩的兩支最強大的軍隊即將火拚。

孛羅帖木兒聽說朝廷派兵要來打他，非常生氣，派人帶兵入居庸關，然後圍住大都。元順帝的太子當時覺得很危險，因為孛羅帖木兒和老的沙、禿堅帖木兒是同一派系，跟太子之間有矛盾，所以太子跑到了興州（今河北承德）。元順帝一看情況不好，於是想跟孛羅帖木兒講和，孛羅帖木兒說可以，但是要求皇帝交出搠思監和朴不花（奇皇后一派的兩個人），並且要下罪己詔，向他道歉，並恢復他的官職等。元順帝答應了所有條件，交出了搠思監和朴不花。孛羅帖木兒將這兩人殺掉，隨即撤兵。

後來，元順帝越想越覺得窩囊，怎麼能向一個大臣道歉呢？於是他又讓擴廓帖木兒去打孛羅帖木兒。孛羅帖木兒聽說元順帝又要打他，再一次帶兵將都城圍住，之後元順帝又出來向他道歉，還給他升了官。

太子這時跑到了擴廓帖木兒的軍中，以總領天下兵馬的身份調動擴廓帖木兒的軍隊去打孛羅帖木兒。這時，元朝的大臣和軍隊分成了兩派，一派說孛羅帖木兒竟然敢圍困大都，是在叛亂；另外一部分人說，皇帝要打擴廓帖木兒，所以我們要站在皇帝這邊去打擴廓帖木兒，也就是孛羅帖木兒和擴廓帖木兒各有一派人在支持，之後雙方打了起來。孛羅帖木兒不是擴廓帖木兒的對手。孛羅帖木兒兵敗後，在上朝時，被元順帝指使的人刺殺身亡，老的沙和禿堅帖木兒後來也被殺。

◎奇皇后再挑內戰

元朝本來已是風雨飄搖，經過這一場元氣大傷的內戰，情況更加危急。由於擴廓帖木兒取得勝利，太子又回到京師，奇皇后癡心不改，還想讓皇帝禪位給她兒子。她知道只要能夠拉住擴廓帖木兒，有這麼一支強大的軍隊做後盾，皇帝不答應也得答應。她向擴廓帖木兒表示，希望他能支持太子即位。擴廓帖木兒表示不支持，然後就帶兵走了。

奇皇后非常生氣，又跑到皇帝身邊去說擴廓帖木兒的壞話，皇帝聽後，又要動兵去打擴廓帖木兒，擴廓帖木兒一怒之下殺死了皇帝的使臣，而且把所有皇帝任命的官員全部殺死。這等於叛亂，於是皇帝派兵打他。擴廓帖木兒手下一些人說，我們不是忠於你，而是忠於皇帝。於是他們又叛離擴廓帖木兒，跑到皇帝那邊跟擴廓帖木兒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