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悶熱的雨季,芳姐的情緒陷入低谷。所幸,一陣子之後,已漸漸舒緩放鬆,能夠細數往事、娓娓道來了。在電話那一端,她慢慢悠悠的說:如果時光倒流……,話語間不乏感慨與遺憾。

或許是「旁觀者清」,我在這一端分享自己的經驗:如果時光倒流,在處境相同、能力未提升的情況下,即使再來一次,結果未必有差異。因為思維模式、行事作風不變,只會因循守舊、重蹈覆轍;須知,轉機的關鍵在於因應的智慧與行動。正如有人指出:「苦難不是財富,對苦難的思考才是。」

而感慨與遺憾,看似負面、消沉,其實也有價值。它意味著人願意反躬自省、正視事實,思慮層面更周密、深刻,具有一股指引、推動的力量。在這個基礎上,如果方向、策略正確,那麼,它並不會拖垮、擊敗你,反而能夠引領人勇往直前,向上提升。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停留在感慨與遺憾層面,甚至淪落於悔恨、抱怨的泥潭,一味的懊惱或責怪;那麼,不但白忙一場、徒勞無功,還會自傷、傷人。因此,接受事實、痛定思痛,繼續一步步地往前努力,讓自己越來越自信、堅毅,成為內心強大的人。

而內心強大的人,並非征服了甚麼,而是能夠承受住甚麼。對於苦難,無須歌頌,也不必貶損,只是坦然、平靜的接受,因為它原本就是人生的一部份。我們都明白「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的意涵;一帆風順、無憂無慮的人生,反倒容易失去成長、進步的契機。

回顧從前,當我們認真審視自己的內心,總會發現:點燃靈魂之光的,往往正是那些對當時被視為苦難遭遇或事件的覺察和努力。「盡人事,聽天命」,了解這個道理,即使時光無法倒流,那麼,對於得失、成敗,也能夠處之泰然、無所罣礙了。

過後,與芳姐分享英國詩人華滋華斯(William Wordsworth)的詩句:「誰也不能令時光倒流,使草原欣榮、花卉奔放。然而我們不必感傷,情願在殘留的部份,再找尋力量!」這首詩,送給她,也送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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