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三十四章 開禧北伐

宋孝宗

完顏亮南侵時，兵分三十二路，除了他親自率領的四十萬中軍外，在海上和西部也有他的軍隊，但是全部戰敗。海路軍隊戰敗於山東膠州南面海上的陳家島；西路被南宋將領吳璘率軍擋住。西部宋軍不但打敗了入侵的金軍，還佔了虢（今河南靈寶縣）、秦（今甘肅天水）、隴（今陝西隴縣）還有商（今陝西商縣），金國的南侵全線失敗。 ◎高宗倦勤退位孝宗追封岳飛

完顏亮入侵次年（公元1162年），宋高宗退位。宋高宗活到80歲，在位三十六年，之後又當了二十五年的太上皇。他既不是被勸退的，也不是被逼退的，而是自己倦勤，就是處理國事實在太累，想要休息一下。之後，太子趙眘即位，趙眘不是高宗的親兒子，宋高宗一直沒兒子。

我們之前講過太祖、太宗當年有《金匱之盟》，約定宋太祖傳位給宋太宗，太宗再回傳給太祖的兒子趙德昭。但是後來因為趙德昭和趙德芳都不在了，所以後來太宗傳位給自己的兒子宋真宗。從此以後，北宋的皇帝全都是太宗的子孫。但是在「靖康之恥」的時候，這一系的人全都被金國擄到了北方，所以高宗皇帝只能在宋太祖的那一系中找繼承人，最終選定了趙眘，即後來的宋孝宗，也是當年岳飛見到的那個太子。從此以後，南宋的皇帝都是太祖這一系的子孫了。

趙眘當太子的時候，就一直有恢復中原的志向，所以他紹興三十二年（公元1162年）六月登基後，馬上做了幾件事，一是把張浚調回來，讓他做樞密使；二是七月十三日，下詔給岳飛平反。此事很令人吃驚，因為岳飛是高宗殺的。孝宗在詔書中說，岳飛「能事上以忠、御眾有法，不自矜誇，餘烈遺風，於今不泯」。他下詔恢復岳飛所有的官職，還贈謚號「忠烈」。1179年，再一次追謚岳飛為「武穆」。公元1121年，宋寧宗又追封岳飛為鄂王，所以後來岳飛有了一個王號。

給岳飛平反就牽扯到殺岳飛的人該承擔甚麼責任、高宗該承擔甚麼責任。孝宗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了秦檜身上，他說，岳飛雖然「坐事以歿」——這話說得很隱諱，只說岳飛遇到事被殺了，然後說，此事父皇也耿耿於懷，今天我給岳飛平反是仰承聖意，意思是太上皇就想給他平反。他給岳飛平反的同時，也給岳雲平反，追贈岳雲安遠軍承宣使的職位，把岳飛改葬在棲霞嶺，即現在的杭州岳王廟。孝宗繼皇位的第二年改元為隆興。他給岳飛平反，任命張浚做樞密使，實際上表達了再度北伐的願望。當時張浚也一力主張北伐，這樣孝宗就發動了這場戰爭，史稱「隆興北伐」。

◎隆興北伐失敗張浚憂憤而死

隆興北伐開始打得比較順利，因為金國沒有準備，後來由於將帥不和，在符離（今安徽宿州附近）失敗，不但軍隊損失很多，所有的軍械糧草也全部丟光。孝宗見情勢不妙，又跟金國講和，如此反反覆覆。那麼北伐失敗的責任誰承擔呢？孝宗雖然有責任，但他自己不承擔，全部推給了樞密使張浚，並將張浚貶職。次年，張浚憂憤而死。

後人評價高宗和孝宗說，高宗時期，有恢復之臣，沒有恢復之君。高宗時期的吳玠、吳璘、岳飛、韓世忠這些將軍打仗都很厲害，是恢復之臣，但是高宗自己不想打；孝宗是有恢復之君沒有恢復之臣。孝宗自己想打，但底下找不到能征善戰的將領，打過漂亮勝仗的只有一個虞允文，還是一個書生，打的勝仗還是防守戰。原來的樞密使張浚有戰略眼光，曾經建議高宗防守四川和陝西一帶，他也起用岳飛，但是他自己打仗不行。其實在我看來，這個話可能不大準確，因為南宋有好幾千萬人，要真想選拔一個有能力打仗的人，就算當時沒有，也還是可以培養出來的。

◎孝宗專注內政經濟文化繁榮

孝宗隆興北伐失敗後徹底灰心，因為當時北方正好是金世宗當政，金世宗人稱小堯舜，是個非常英明的皇帝，所以南宋北伐難以找到可乘之機，從此孝宗開始專注於內政。

孝宗當政時期，南宋的經濟發展得非常好。中國最早的紙幣叫會子，就是孝宗時期發行的。紙幣實際上是以政府信用做擔保，否則大家憑甚麼相信這一張紙啊。在孝宗皇帝的過問關心之下，保證了會子幣值的穩定，換句話說，當時南宋的金融業是比較發達的，能夠統計上來這個國家需要發行多少紙幣。

孝宗皇帝也比較愛民，還興修水利、廣開言路等。他的政治也比較清明。另外，在文化上，孝宗主張兼容並包。宋代的儒學有兩派，一派是理學，一派是心學。孝宗時期的朱熹是程朱理學的集大成者，同一時期的陸九淵是心學的創立者之一。心學後來在明代時由王陽明發揚光大。朱熹和陸九淵兩人曾經在鵝湖辯論。孝宗對學術採取一種開放的態度，不偏不倚，大家都可以去聚徒講學，傳播自己的主張。在這個時期還出現了很多著名的文學家、詩人、詞人，如陸游、范成大、楊萬里、辛棄疾等。

孝宗時期，北方金國的皇帝是金世宗。世宗皇帝並不是一個喜歡擴張領土的人。他對元帥僕散忠義說，只要南宋肯恢復《紹興和議》劃定的兩國邊界，我們就可以維持和平。開始孝宗不理他，堅持北伐，打敗後也就同意了這個主張。（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