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三章 漢藏法難 ②

自「安史之亂」後，回紇、吐蕃和南詔相繼為患，加上內部的藩鎮之亂，令大唐政局十分動盪。而在朝廷上，從憲宗持續到宣宗的三十餘年間，大臣拉幫結派形成朋黨，交互攻擊，史稱「牛李黨爭」。這段黨爭對唐朝造成了怎樣的影響呢？

大唐在「安史之亂」之後出現了很多問題，對外有回紇、吐蕃和南詔的邊患；國內有藩鎮之亂；在朝廷上有「牛李黨爭」。所謂「牛李黨爭」，就是以牛僧孺為領袖的一派和以李德裕為領袖的一派互相爭權，爭吵不休。這段持續將近四十年的「牛李黨爭」對大唐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牛黨只是領袖姓牛而已，在他的手下也有一些姓李的人，如李宗閔、李逢吉等。李黨中也有一些不姓李的，如中唐名相裴度。當時一位著名的詩人李紳也屬於李黨。可能大家都背過他的詩：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李紳和白居易、元稹一起提倡新樂府。此人雖然詩寫得不錯，人品卻很差。

◎舉人批朝政觸怒宰相李吉甫

牛李這兩派是怎麼形成的呢？當時大唐的官員有一部份是科舉出身，有一部份是原來的士族，家族中世世代代都做大官。李黨由士族出身的官員組成，牛黨由科舉出身的官員組成。科舉出身的人和士族互相看不起，士族因其家世背景，比較重視儒家的經學，科舉出身的這些人則比較重視詩賦和文學；士族對外主張採取強硬政策，即主戰，科舉出身的人因為讀了很多風花雪月的詩，所以主和；士族依託其家族背景形成一個集團，科舉出身的人有座師門生的關係，也形成一個集團。

士族一派的領袖李德裕的父親叫李吉甫，此人曾經做過宰相。一次科舉考試的時候，參加考試的牛僧儒和李宗閔兩人在策文中批評朝政，宰相李吉甫認為是在批評他，心下不悅，由此雙方結仇。後來李德裕為相，找了個藉口把牛僧儒發配到其它州。

◎牛黨得勢李德裕被迫退維州

唐穆宗時期，宦官王守澄掌權，因他長在皇帝身邊，很多時候可以左右國家的政策。王守澄主張對外以和解為主，於是牛黨得勢，主戰的李德裕被派到四川做節度使。李德裕能力很強，到四川後，整理戶籍，整軍備戰，訓練士兵，使四川的軍隊強大起來。

唐文宗

由於牛黨和李黨之爭，在文宗時期發生了一次重大的外交事故。唐文宗太和五年，吐蕃發生內亂，吐蕃的將軍悉怛謀帶著他所控制的維州投奔了大唐。維州位於今四川理縣，地勢非常險要，東望成都，如在甕中，此地能夠守住，成都則非常安全，此地如若丟失，則會威脅到成都，所以當時人稱之為「無憂城」，意思是得到這個地方之後，就不用再擔心成都了。悉怛謀的投誠對大唐來說可謂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主戰的李德裕自然笑納。

李德裕畫像。（公有領域）

但此事報告給皇上後，皇上卻不同意，為甚麼呢？因為公元821年，唐朝和吐蕃曾經簽訂過一個友好條約。公元822年，唐朝派劉元鼎到吐蕃，和吐蕃劃定了兩國之間的疆界，同時將訂立的盟約刻在了一個石碑上，這個石碑叫做「唐蕃會盟碑」，現存於拉薩的大昭寺。文宗認為，雙方既然有了這個友好條約就都應該守信，不應該再要吐蕃的土地，所以文宗下詔，讓李德裕把土地退回去，同時把悉怛謀將軍還給吐蕃。悉怛謀回到吐蕃後，被酷刑折磨致死。文宗知道此事後很後悔。

◎「去河北賊易，去朝廷朋黨難」

文宗做這個決定是受了牛黨的唆使，因而文宗後悔之後，就把牛黨的人貶到外邊去做節度使，然後把李德裕召回中央做宰相。又過了一年，不知道文宗是怎麼想的，又把李德裕貶回去，把牛黨召回來。文宗一朝在牛李之間翻來覆去不斷改變態度，他自己也說，平息河朔的藩鎮容易，但是消除朝廷的黨爭卻很難。

文宗駕崩之後，武宗即位。因為武宗主戰，所以李黨再度抬頭。在平息澤潞的叛亂和在對回鶻的戰爭中，李黨的領袖李德裕都起了很大的作用。此人確實能力很強，武宗也很喜歡他。但是李德裕的人品也有問題，他因為黨爭，利用澤潞叛亂這件事陷害牛黨，說牛黨和澤潞叛軍之間有書信往來。找不到證據，他就說那是因為澤潞叛軍把牛黨的信全燒了。他還說，澤潞叛軍失敗的時候，牛僧儒曾經發出過一聲嘆息。這些都是無法確認的事情，但李德裕以這些捕風捉影的罪名，就將牛黨的人貶出了朝廷，並且一貶再貶，最後一直貶到福建。唐武宗開始滅佛的時候，李德裕又支持滅佛政策。

等到唐宣宗即位的時候，宣宗一看到李德裕就特別不喜歡他，登基大典剛剛結束，宣宗就問，剛才把文書遞給我的是不是太尉李德裕？這個人我一看見他就混身不舒服。隨後，宣宗把李德裕一貶再貶，一直貶到崖州（今海南三亞），最後李德裕死在那裏。

我們在第一章中提到大唐有四大問題，一個是周邊少數民族國家對大唐的侵擾；第二個是國內的藩鎮之亂；第三是朝廷上的黨爭；第四就是宮廷內部的宦官專權。中國歷史上有三個朝代宦官專權非常明顯。東漢有十常侍，最後導致宦官與外戚之爭，東漢滅亡，三國開始。明代也是宦官為禍，基本上從第二代皇帝開始，代代都有大的宦官。那麼唐代的宦官又有哪些特點和具體的表現呢？請看下一章《宦官亂政》。（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