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第二十四章 海上之盟 ①

公元一一一四年，女真酋長完顏阿骨打率領部族二千五百人起兵反遼。次年，阿骨打建國稱帝，國號大金。遼天祚帝親自率領七十萬大軍，準備一舉踏平金國，沒想到耶律章奴叛亂，阿骨打趁機進兵，大敗遼兵，遼金雙方軍事實力發生逆轉。

◎阿骨打建國定制取渤海再佔東京

完顏阿骨打是女真的英雄。他像遼國的耶律阿保機或者中國的秦皇漢武一樣，為金國奠定了很多制度。1119年，他創立了女真文字，頒行國內；在軍事上，他實行了猛安謀克制度。所謂「猛安謀克」就是每三百戶為一謀克，十謀克為一猛安，這是一種分級管理軍隊的制度。清代的八旗制度跟猛安謀克制度很相像，也是三百戶作為一個單位；財政方面，他重視農業生產，寬減賦稅。這些制度也為金國後來的漢化奠定了基礎。

文臣武將中，他比較倚重的主要有三個人，一是他的侄子粘沒喝，漢文中稱他為宗翰；二是他的二兒子斡離不，漢文名字叫做完顏宗望；另一個是他的四兒子完顏兀朮（《岳飛傳》中的四太子金兀朮），漢文名字叫完顏宗弼。

阿骨打稱帝的第二年（公元1116年）四月，遼國的渤海地區發生叛亂，阿骨打趁機佔據渤海國。很多渤海國的百姓、軍隊逃離。天祚帝覺得這些人肯定希望回到自己的故國、他們一定是怨恨女真人的，所以把他們編成一支軍隊，叫做怨軍，讓耶律淳帶著他們和燕雲一帶的禁軍一起去打完顏阿骨打。怨軍基本上沒有甚麼戰鬥力，還沒有開打自己就潰散了，阿骨打趁機佔領了遼國的東京遼陽。

◎遼求和反引戰端用奸臣丟失四京

1118年，遼國覺得無法打敗阿骨打，於是決定講和。阿骨打提出四個條件：第一，要求遼國封他做皇帝，待之以兄長之禮；第二，要求遼國割讓上京臨潢府和中京大定府；第三，每年提供歲幣；第四，派親王、王子、公主、駙馬或者是大臣到金國做人質。天祚帝一看條件很苛刻，想了大約一年的時間，最後決定答應這些條件。當時金國放棄了歲幣和割地的條件，只要求封他做皇帝。天祚帝於是封他做東懷皇帝。「懷」的意思是歸附，「東懷皇帝」意為從東邊歸附來的皇帝。阿骨打認為這是對他的污辱，而且在詔書中也沒有提及遼國把金國當做自己的兄長之國。阿骨打一氣之下發兵遼國。

公元1120年5月，金國攻佔了遼國的上京臨潢府。金國部隊打過來的時候，天祚帝根本不在上京，而是在外邊打獵呢。上京丟失天祚帝卻跟沒事一樣，還是每天喝酒打獵，對國家朝政完全不理不睬。

他的皇后蕭瑟瑟既美貌又有才能。蕭瑟瑟做了一首歌，勸天祚帝勵精圖治、遠離奸臣。天祚帝聽了很不高興。蕭瑟瑟有一個兒子，被封為晉王，但是沒有被立為太子。天祚帝的元妃是奸臣蕭奉先的妹妹。元妃生了兩個兒子。蕭奉先使了一些陰謀詭計，先將蕭瑟瑟貶為文妃，又將其母子殺害，並屠殺其家人。蕭瑟瑟有一個妹妹，嫁給了將軍耶律余睹。當時耶律余睹正在前線和金國打仗，他一看情況不好，帶著部隊造反，聯絡金國一起去打天祚帝。耶律余睹帶著金兵攻佔了中京大定府。天祚帝向西逃到雲中（今內蒙古托克托一帶）。金國部隊跟蹤而至，又佔據了西京大同府。這時遼國已丟失四京，只剩下南京析津府（今北京），我們就叫它燕京，這樣比較清楚。

燕京留守耶律淳一看四個京全丟了，只剩他一座孤城，而且天祚帝打敗之後下落不明，所以在手下人的勸進之下，耶律淳稱帝，他的妻子蕭氏成了皇后。遼國節節敗退，耶律淳決定聯絡北宋。結果北宋不但沒有幫助遼國，反而派童貫率領十五萬大軍，駐紮在宋遼的邊境上，要求耶律淳帶著所有的土地、財富、百姓、軍隊歸附北宋。耶律淳一看北宋趁火打劫，大怒，殺掉北宋使臣，與北宋開戰。

◎趙良嗣獻計聯金海上盟埋下禍根

此前，公元1111年童貫出使遼國時，燕地有一個叫馬植的漢人秘密來見童貫。他報告說，女真人切齒痛恨遼國，建議北宋聯合女真滅掉遼國。童貫認為這是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於是將馬植帶回北宋，引薦給徽宗。徽宗很欣賞馬植的建議，賜他姓趙，改名趙良嗣。徽宗大概不會想到，趙良嗣給遼國和北宋都帶來一場浩劫。

徽宗讓趙良嗣以買馬為名，從山東出渤海繞過遼國到達金國。他到達金國時，完顏阿骨打正要出兵攻打遼國。於是阿骨打讓他跟著一起出兵打仗。趙良嗣跟著金兵一天行軍六百五十里（三百多公里），金國騎兵簡直就像閃電一樣來到遼國的上京臨潢府城下。阿骨打說，你看著我怎麼把這個城攻下來。結果半天時間就攻破了臨潢府。按理說趙良嗣應該趕快回去告訴北宋不能聯絡金，金國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得聯絡遼。因為這就像宋、遼、金三國演義一樣，得聯繫弱國一起合作，才能對抗那個強國。結果趙良嗣沒有這樣做，他和金國簽訂了一個盟約，因為這個盟約是渡海過去簽訂的，所以史稱「海上之盟」。

海上之盟主要的內容有：一、宋金合作滅遼。當時把遼國的領土都瓜分好了。遼國有五京，三個京分給金國，當時臨潢府已經被金攻佔。南京析津府（燕京）和西京大同府分給北宋，這樣北宋就可以實現收復燕雲。二、北宋每年把給遼國的歲幣轉給金。三、宋金雙方都不能和遼國單獨講和。

◎宋打劫出師不利遼內耗四分五裂

我們之前講過，耶律淳是個讀書人不太會打仗，他把軍權委託給兩個人，一個是樞密使蕭幹，一個是耶律大石。耶律大石是遼國的最後一個英雄，此人後來建了一個國家叫西遼國。這事我們以後再說。童貫手下的兩個將軍，一個叫種師道，一個叫辛興宗。這兩個人兵分兩路迎擊蕭幹和耶律大石，結果北宋兩路全都戰敗。本來北宋將軍種師道就反對童貫這種趁火打劫的做法，此次兵敗，童貫趁機將其降職。

這時遼國內部又出了一件事。金太祖在追擊遼天祚帝時，聽說天祚帝在大魚濼（今呼和浩特東面的一個湖泊）打獵，於是親自帶著一萬人去追他。金太祖的二兒子宗望和他的一個堂兄完顏蒲家奴帶著四千人為先鋒，追上天祚帝的時候只到了一千人。天祚帝當時身邊有二萬五千人。耶律余睹對宗望說，咱們人太少了，還是別打了。宗望說，如果我們不打的話，到了晚上天一黑他們跑了，我們就再也找不著了。於是這一千人開始發動衝鋒，二萬五千遼兵把他們重重包圍起來。金國的先鋒拚死作戰。耶律余睹對宗望說，你看那個山坡上打著傘蓋、有著儀仗的那個就是天祚帝所在的地方，咱們只要衝過去把天祚帝解決了，遼國的軍隊就潰敗了。宗望說好。於是集中部隊往山坡上衝。天祚帝一看金國的軍隊衝過來，轉頭就跑。遼軍一看皇帝跑了，立時做鳥獸散。

天祚帝打敗後，不想著怎樣去抵抗外侮，卻想著怎麼去懲罰內部稱帝的耶律淳。他下令，所有還在他掌握之中的軍隊聯合起來，殺掉耶律淳。耶律淳聽到這個消息後，心急而亡。他一共當了三個月的皇帝。隨後蕭皇后掌權。

當時在涿州駐紮著一支軍隊，領兵的人叫郭藥師。這個人是個投機份子。1116年，怨軍和金國開戰的時候，郭藥師是耶律淳手下的一員裨將。怨軍戰敗後，他把怨軍集中起來，然後又招了很多兵，改名為常勝軍，駐紮在涿州，由他親自統領。他和遼國的樞密使蕭幹之間關係不好，因此耶律淳駕崩後，他就背叛了遼國，投靠了北宋。（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