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多數父母一樣,惠特尼(Whitney)和卡伍德(Brandon Cawood)夫婦一直相信他們的兒子很可愛、聰明、好奇,而且在內心深處脾氣平和。

但別人不這樣認為。他經常咬、打和推其他孩子。在託兒所、教堂和玩耍時,照顧他的成年人報告說他的行為衝動而且好鬥。

這個孩子甚至被踢出了半日制幼兒園。行為療法、新的育兒技巧和更多的糾正都沒有幫助。只有在難得的短暫時刻,卡伍德一家才體驗到他們兒子的平靜、無憂無慮——這給了他們希望。

夫婦二人迫切需要答案,他們嘗試了一種針對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attentional-deficit/hyperactivity disorder,縮寫為ADHD)的飲食。他們在他的飲食中去除了麩質、乳製品和含有人造食用色素的食物後,他們的兒子變得更平和了。

事實上,卡伍德夫婦發現了他們兒子無盡的迷人氣質。

卡伍德一家。(由Brandon Cawood提供)
卡伍德一家。(由Brandon Cawood提供)

在將那些被排除在外的食物重新引入兒子的飲食中後,他們意識到他一直對食物有持續的神經系統反應。慢慢地重新添加麩質和乳製品並沒有導致任何改變。然而,他第一次接觸食用色素,卻很能說明問題。

「在15分鐘內,我們看到了明顯的變化」,惠特尼告訴《大紀元時報》,「我們之前的那個孩子——愛打人、發脾氣、很難講道理——又回來了。我們立即知道食用色素正在影響他。」

從那時起,卡伍德一家加入了家庭、健康意見領袖和領導者的行列。他們向食品行業和政府施加了更大的壓力,因為這些機構在很大程度上忽視了一個幾十年來一直處於公眾視野中的問題。他們希望禁止使用人造食用色素——或者至少是在食品上添加經過研究驗證的標籤,提醒消費者人工色素與神經發育問題之間的聯繫。

前總統候選人小甘迺迪(Robert F. Kennedy Jr.)也支持這項事業。當選總統特朗普已提名小甘迺迪為衛生與公眾服務(Health and Human Services)部長,預計他將徹底改革監督醫療保健、食品和藥品的聯邦機構。去年10月中旬,小甘迺迪在網上分享了一段針對檸檬黃的影片,檸檬黃也被稱為「Yellow 5」,是一種由石油製成的食用色素。

「特朗普總統和我將阻止對美國兒童的大規模投毒。」小甘迺迪在影片中說,該影片指出,檸檬黃是幾種人造食用色素之一,這些色素屬於更廣泛的「化學毒藥」添加劑類別。

禁止人工色素

美國食品公司已經為其它國家生產不含人工色素的產品。根據公共利益科學中心(Center for Science in the Public Interest)2016年的報告——《看見紅色》(Seeing Red)的顧問兼作者萊弗茨(Lisa Lefferts)的說法,在美國完全禁止人工色素似乎是一件簡單而又必須的事情,特別是因為食用色素對保存食物或改變食物的味道沒有任何作用,而且天然的色素很容易獲得。

「我和很多父母談過,他們花了幾年時間才把孩子的行為問題與食用色素有關聯繫起來。」萊弗茨告訴《大紀元時報》。並非所有兒童的反應程度都與卡伍德的兒子相同,儘管人工色素的累積和暴露可能難以追蹤。

「這些色素不應該出現在食品供應中」,萊弗茨說,「父母和孩子承受了這麼多,這令人心碎。這讓我很生氣。」

為了確保兒子的真實性格,卡伍德一家不得不重新設計他們的家庭生活,避開似乎無處不在的石油色素——學校食堂、生日派對、課堂小吃、主日學、郊遊和餐館。

幫助其他父母

卡伍德夫人沒有獨自應對挑戰,而是創建了一個爆炸式增長的Facebook社區。超過59萬個陷入同樣困境的家庭分享了避免合成色素的建議和技巧。

卡伍德一家因忍受漫長的掙扎才得知人工色素是神經發育症狀背後的原因而心情沉重。在一個案例中,他們了解到一位母親無法完全消除引起孩子出現反應的色素,因為她孩子的癲癇藥物中含有紅色著色劑。

這部紀錄片已經於1月14日上映。(由Brandon Cawood提供)
這部紀錄片已經於1月14日上映。(由Brandon Cawood提供)

「她唯一能避免人工色素的途徑是使用複合藥物,每月要花1,000美元,而且她必須找第二份工作才能做到這一點。」布蘭登‧卡伍德告訴《大紀元時報》,「這太瘋狂了。」

這種糟糕的情況促使卡伍德不僅僅是仔細檢查每一個食品標籤。他們想讓其他家庭知道,孩子的行為不良可能是食物反應。由於布蘭登‧卡伍德曾受過影片製作的訓練,他們製作了一部名為「色素之害」(To Dye For)的紀錄片,該片不久就會發布。

食物色素與行為有關嗎

在25項研究中,有16項發現了食物中的人工色素與行為有相關性。

在她的報告中,萊弗茨指出,從1970年代後期開始,大量研究顯示了色素對行為的影響,即使在未被診斷患有ADHD的兒童中,多動、衝動和注意力不集中也是色素所導致的症狀。

最近,《環境健康》(Environmental Health)上的一項薈萃分析發現,25項研究中有16項顯示人造食用色素與行為問題之間存在正相關,其中13項研究顯示「具有統計學意義」的關聯。根據該研究,動物研究進一步支持這種關係。該研究得出的結論是,FDA(美國食品藥物管理局)可接受的每日色素攝入量是有缺陷的,因為它們不是為了評估兒童的行為影響而設計的。

FDA認證的化學色素添加劑有9種。該機構在每批產品使用前都會對樣品進行測試。2022年,FDA測試了2810萬磅色素添加劑,主要用於食品。由植物和動物製成的顏料不需要認證,但必須遵循安全協議。

FDA認證的化學色素添加劑有9種。(《大紀元時報》製作)
FDA認證的化學色素添加劑有9種。(《大紀元時報》製作)

萊弗茨說,許多了解患者的證據和證詞的臨床醫生經常建議人們避免使用人造食用色素,尤其是對於患有多動症的兒童。

俄亥俄州韋克斯納醫療中心(Ohio State Wexner Medical Center)尼松格中心(Nisonger Center at Ohio State Wexner Medical Center)的兒童精神病學家阿諾德(L. Eugene Arnold)博士就是其中一位臨床醫生。

他說,一些家長報告說,去除含有人工色素的食物可以完全解決他們孩子的行為問題。然而通常,它更像是針對已經有神經發育問題的兒童的輔助治療。

公共衛生問題

阿諾德說,色素會影響沒有多動症或注意力不集中病史的兒童,這一事實使得人工色素成為一個「公共衛生問題」,而不僅僅是一個多動症問題。

阿諾德說,由於色素並非必需品,它們不像那些用於防止食物變質的添加劑那樣,必須滿足較高的安全標準。

「色素的作用只是讓食物更有吸引力,而在肥胖症流行的今天,誰還需要讓食物更有吸引力呢?」「真的沒有充份的理由不禁止它,或至少給它貼上警告標籤,這相當於差不多一回事。」

55年來,人工色素的產量從每人每天10毫克增長到每人每天66毫克。其中一些可能是用於出口和非食品產品。

在55年的時間裏,人造色素的產量從每人每天10毫克增長到每人每天66毫克。(《大紀元時報》製作)
在55年的時間裏,人造色素的產量從每人每天10毫克增長到每人每天66毫克。(《大紀元時報》製作)

歐盟於2010年開始要求含有人造食用色素的產品添加標籤。因此,公司開始用天然色素代替它們。然而,許多公司選擇生產兩種版本的產品,例如穀物和包裝零食,並在美國銷售的產品中保留合成色素。

公眾向食品公司施加壓力

哈里(Vani Hari)在網上被稱為「美食寶貝」(Food Babe),她將向美國公司施壓,要求其去除人造食用色素。她在去年10月向WK Kellogg Co.提交的請願書中,提交了超過40萬個簽名,要求該公司兌現2018年的承諾,從Froot Loops和Apple Jacks等早餐麥片中去除人工色素。

「家樂氏(Kellogg’s)的所有早餐麥片在歐洲和澳洲都不含人工色素和BHT(2,6-二丁基對甲酚,註:是一種油溶性的有機化合物,主要在食品添加劑中被用作為抗氧化劑)。家樂氏專門在其它國家銷售Froot Loops和Unicorn Cereal,沒有人工色素或BHT,所以他們已經有了配方。我們應該得到與其它國家相同、更安全的早餐穀物。」她的在線請願書指出。

10月,她與其他數百名抗議者一起在密歇根州巴特爾克里克(Battle Creek),要求家樂氏總部作出解釋。公司派了一名保安出去收集了幾箱請願書,但不讓哈里女士進去討論這個問題。

哈里女士和其他人現在呼籲抵制家樂氏的產品。

家樂氏在一份電子郵件聲明中告訴《大紀元時報》,它正在審查該請願書,並計劃與FDA分享。

「我們食品的質量和安全是我們的首要任務。我們確保我們的產品——以及我們用來製造它們的成份——符合所有適用的相關法律和法規,我們仍然致力於透明地為我們的成份貼上標籤,以便消費者可以輕鬆地選擇他們購買的食品。」該公司寫道。

受歡迎的早餐麥片Froot Loops在不同國家有不同的成份。加拿大、德國和印度的配方不含人工食用色素。(由《大紀元時報》製作,Shutterstock)
受歡迎的早餐麥片Froot Loops在不同國家有不同的成份。加拿大、德國和印度的配方不含人工食用色素。(由《大紀元時報》製作,Shutterstock)

該公司補充說,其超過85%的穀物不含人工色素,其產品滿足消費者的需求。此外,它還強調了在其穀物中加入重要營養素和纖維的努力。

哈里女士的請願和抗議受到了全國的關注,包括《早安美國》的報道。在2019年,她收集了36.5萬個簽名,要求卡夫食品(Kraft)從其Mac&Cheese產品中去除檸檬黃和日落黃(Yellow No. 6)色素。幾個月內,該公司宣布將用天然替代品——辣椒粉、薑黃和胭脂樹紅來取代它們。

隱藏在食物及其它物品中的色素

涉及人造食用色素的一個問題是,它們並不總是容易識別。卡伍德夫婦很快了解到,人造食用色素潛伏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而不僅僅是旨在吸引兒童的色彩鮮豔的食品。

有幾次,他們的兒子經歷了一周的不良行為。經過一番調查才弄清楚,這是由菠菜卷引起的,一次是用藍色和黃色色素著色的,另一次是由通常含有藍色色素的棉花糖引起的。家人還發現,他的治療過敏的藥物中含有誘惑紅(Red 40)。

食物並不是唯一的問題。卡伍德夫婦發現,他們的兒子會對充滿染料的記號筆、油漆,甚至在餐館給他的臨時紋身貼紙做出反應。

「他非常沮喪,在餐廳打我們,我們很納悶:『這是怎麼回事?』」惠特尼‧卡伍德說,「我們花了幾個小時才意識到這是紋身(貼紙)引起的,然後,過了24小時,他恢復了正常。」

現在,他使用「液體手套」(liquid gloves),這是一種在從事藝術項目時阻止合成色素吸收的產品。

人造食用色素可以隱藏在看似無害的地方,例如化妝品、浴鹽、泡菜、漢堡包以及香草雪糕和芝士等白色食物中。

鑒於兒童產品大量含有色素,兒科醫生格林(Alan Greene)博士表示,家庭可能會為消除它們而疲於奔命。多年來,他一直在談論人造色素。

雖然大多數人會聯想到人造色素存在於穀物、糖果和零食中,但他告訴《大紀元時報》,大多數兒童接觸最多人造色素的地方是液體。其中大部份來自顏色鮮豔的含糖飲品,但也可能來自藥物。

「它們還出現在給兒童和孕婦開的止痛藥、止咳糖漿、感冒糖漿、過敏糖漿中。通常人們在服用維他命或藥物時不會想到它」,格林說,「它們潛伏在咀嚼類維他命和軟糖類維他命中,如果按照指示使用,兒童往往每天都會服用。」

食用色素常用於藥丸和膠囊中,賦予藥物獨特的顏色。(Shutterstock)
食用色素常用於藥丸和膠囊中,賦予藥物獨特的顏色。(Shutterstock)

諸多問題促成立法

在加州環境保護局環境健康危害評估辦公室(California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s Office of Environmental Health Hazard Assessment)的一份綜合報告中確定的問題中,過度消費含色素的果汁和軟飲品只是其中的一部份。

該報告於2018年發布,被萊弗茨等人譽為迄今為止對人造色素的最佳調查。報告的出台過程包括在為期兩天的研討會之前收集公眾意見和科學訊息。來自學術界、政策制定界和工業界的人士討論了訊息。該報告在最終確定之前經過了專家同行評審過程。

研究得出的結論是,食用含有合成色素的食物會導致一些兒童多動症和其它神經行為問題——易怒、脾氣控制不佳、注意力不集中和難以對社交暗示做出反應。

報告中所強調的其它發現還有:

• 色素的可接受水平,現在是基於35至70歲人群的研究,並沒有關注兒童的行為。
• 兒童在一天內會接觸到多種色素。敏感性水平各不相同。
• 合成色素加劇了多動症,其發病率在20年內從6.1%上升到10.2%。
• 動物研究表明,合成色素會導致大腦結構發生微觀變化,並影響活動、記憶、學習和神經遞質,神經遞質是在神經元之間傳遞訊息的化學物質。

赤蘚紅(Red dye No. 3)在加利福尼亞州已被禁止後,於2025年1月15日被FDA禁止。加州州長紐森(Gavin Newsom)最近還簽署了一項法案,從2028年開始,將禁止在學校出售的食品中使用六種色素。其它州正在考慮立法禁止一些人造食用色素。

國際顏色製造商協會(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olor Manufacturers)在一份聲明中指出,新政策偏離了FDA的結論,只會增加混亂。據該協會稱,合成食用色素與行為問題之間沒有直接聯繫,該協會指出,FDA之前已經得出了這一結論。

「學校是最難避免色素的地方之一,所以我對加州的立法感到高興。」兒科醫生格林說,「對於一些孩子來說,嘗試從飲食中去除是一件好事,這似乎產生了很大的不同。我可以觀察到他們的行為改變了,學校成績也更好。」

避免使用人工色素

格林說,對於想要避免使用人造食用色素的家庭來說,這比你想像的要容易,而且不會引起與孩子不斷爭吵。

「幾乎所有沒有食用色素的東西都有不錯的選擇。當然,如食用果全天然食物,這很容易辦到。」他說,「我們可以選擇吃甚麼,而且選擇不含化學物質的美味食物。」

格林說,嘗試任何食物六到八次都會提高孩子長期喜歡這種食物的機會。父母在給孩子提供食物時可以溫柔地堅持。

此外,他指出,研究表明,孩子接觸食物的次數越多,他們就越有可能喜歡它。(讓其參與)種植、栽培、採摘和烹製食物,能使孩子更容易吃和享受它。

卡伍德夫人的Facebook群組中的家庭提供有關不含人工色素的品牌的建議,例如水果零食、泡菜、節日糖果,甚至香料。她說,輕鬆獲取有關便捷交換的訊息可以減輕向無人工色素生活過渡的壓力。

傳播希望

這也是即將上映的紀錄片的目標。惠特尼‧卡伍德表示,他們沒有將這個問題描述為厄運和悲觀的問題,而是旨在提高認識並傳播希望。

「我們真心不希望它成為一部你必須把整個世界顛倒過來的紀錄片。人工色素的危害很大,所以我們有很多令人振奮的行動呼籲。」她說。

卡伍德夫婦現年6歲的兒子在數學和閱讀上得到百分制中99分的高分。他的老師沒有表示對其行為問題的擔憂。

對於一些家庭來說,從食物中去除合成色素只是第一步。格林指出,兒童食入、吸入或塗抹在皮膚上的許多其它毒性會導致行為和其它症狀。

他指導家庭儘量減少毒性的攝入,尤其是在食品方面,而減少合成色素只是該行動計劃的一部份。格林說,這樣的結果往往是,在家庭和學校關係中,可以明顯感覺到從混亂到平靜的轉變。

「長期接觸會造成損害的東西是我試圖讓孩子們避免的事情之一」,他說,「這和孩子們吃喝大量的糖一樣是個大問題嗎?不。但這是可以控制的。」#

英文報道請見英文《大紀元時報》:The Effects of Artificial Food Dyes on Children’s Brai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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