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任馬來西亞第六屆國際電影節評審團主席的杜琪峰,7月29日在電影節大師班上分享創作經驗。身為香港資深導演和監製,杜琪峰談到香港的創作環境時表示:「香港電影的大問題遲早會出現。」
現年68歲的杜琪峰,分別獲得過3次香港電影金像獎和3次台灣金馬獎最佳導演,也是首位在國際三大影展(威尼斯影展、康城影展、柏林影展)上獲邀擔任主競賽評審的香港導演。
7月29日,杜琪峰在馬來西亞第六屆國際電影節的大師班上表示,在自己逾40年的電影生涯中,日本導演黑澤明和港台武俠片導演胡金銓對他影響最大。他說,兩位導演就是他心目中的兩位大師,「我的電影世界就是向他們學習」。
因為自創業界有名的「飛紙仔」(香港影視圈的一個術語,指電影邊拍邊寫劇本,臨場開拍時給演員劇本)拍攝方法,杜琪峰解釋:「我拍戲是靠直覺,沒有完善計劃,但我知道哪些是可行的。可能邊拍邊尋找,看事情的變化和工作過程中應該走哪條路,哪條路才適合你。」
他坦言:「我不寫劇本是因為在還未到必要時,先不做決定,保留還有轉彎的餘地。至於甚麼時候必須決定,那就是開拍時。覺得劇本構思還不夠好,有所猶豫,終歸還是得做出來,逼出來或許能做得更好,那是我適應的方法。」
有感於電影與時局的緊密聯繫,以及香港電影衰落的現狀,杜琪峰說:「香港電影的大問題遲早會出現,只是這次來得比我想像中的還快。」並直言:「原因是香港不屬於香港自己,香港在歷史上的出現其實是一個巧遇,終有一日它會老老實實告訴你,它是屬於甚麼的。」
一向樂於提拔新人的杜琪峰有感而發:「年輕一代和我們過去所接受的有所不同,如今受教育的年輕人多了,他們不能忍受他們不認同的事情是必然的。我也感到當今的奇怪現象纏繞著創作人,如果講真話就是死路一條,如果不說又「條氣唔順」(氣不順),情況就是如此尷尬。」他斥責專制政權控制創作自由:「你壓制得了嘴巴,但壓制不了內心。」
事實上,杜琪峰因電影工作受到壓力並非首次。2019年的台灣金馬獎,杜琪峰原擔任評審團主席,但該屆金馬獎遭中共針對,中國國家電影局安排該年的百花電影節與金馬獎同在11月23日舉行,並宣布暫停大陸影片和人員參加該屆金馬影展。
同年9月20日,金馬影展公布杜琪峰因受「新片投資方的製作合約所限」,辭任金馬獎評審團主席。當時的金馬執委會及主席李安對杜的處境表示理解,也祝福他新作順利,但並未透露與哪一部電影有關。
今年年初,杜琪峰在柏林影展上擔任評審。在開幕記者會上,他批評獨裁者扼殺電影自由,只是不經意說出「我覺得香港⋯⋯」但很快改口成「全球……」,隻字未提「中國」,結果仍遭大陸小粉紅扣「辱華」「港獨」大帽,相關微博帳號「杜琪峰bot」也遭封殺。
對於如何為香港電影解困,杜琪峰此次在大師班上表示:「我覺得需要一些魔法,就是需要繼續努力,避重就輕或聰明地表達你的心底話。」他感言:「難過也得過,人生本來就不完美,始終會有改變的。壓力越強,情感爆發力就越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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