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蘭卡近日宣布破產,成為20年來第一個拖欠外債的亞洲國家。斯里蘭卡是最積極響應中共「一帶一路」項目的國家,卻令其深陷中共的債務陷阱。除該國外,至少四個參與了「一帶一路」的亞洲國家或將步其後塵。
2022年7月20日,斯里蘭卡議員投票選舉代理總統拉尼爾·維克勒馬辛哈(Ranil Wickremesinghe)為該國新總統,希望他能帶領國家走出嚴重的經濟和政治危機。
斯里蘭卡前總統戈塔巴亞·拉賈帕克薩(Gotabaya Rajapaksa)於7月15日正式辭職,總理維克勒馬辛哈出任臨時總統。此前,拉賈帕克薩因經濟崩潰引發大規模抗議活動而逃離該國,先去了馬爾代夫,之後去了新加坡。
維克勒馬辛哈7月5日宣布斯里蘭卡破產,這場史無前例的經濟危機將至少持續到2023年底。
「國家破產」普遍的情況是指主權國家由於特定的經濟原因或其它因素,無法支付到期的債務,產生的主權債務危機。通俗解釋即資不抵債。
斯里蘭卡陷入自1948年脫離英國獨立以來最為嚴重的經濟危機。該國國內通脹率高達57%,人們為生活成本飆升到難以負擔而憤怒;該國可用的外匯儲備截至2022年5月不足5,000萬美元,但卻欠下510億美元的巨債,而中國持有的債務約佔該國總外債的10%左右。今年該國需償還的外債約70億美元,有約10億美元需還給中國。
斯里蘭卡是如何淪落到這一步的?
斯里蘭卡堅持為中共「一帶一路」背書
斯里蘭卡是印度洋上的一個島國,人口2,200萬,它被稱為印度洋上的一顆明珠,古稱錫蘭,處於北印度洋的中心位置。錫蘭紅茶、旅遊業此前是該國的主要經濟支柱。
2009年斯里蘭卡開始積極開發旅遊業,其秀美的風光、原生態的熱帶雨林吸引了大批遊客前來旅遊觀光。短短10年,斯里蘭卡的國民生產總值(GDP)實現了翻倍,在2018年達到該國歷史最高值。
但這一切幾乎都在斯里蘭卡加入中共的「一帶一路」後發生了改變。斯里蘭卡是最早加入「一帶一路」擴張計劃的國家之一,被中共稱為推進「一帶一路」的「重要合作夥伴」。今年5月13日,維克勒馬辛哈在新任總理一職後,在會見中共駐該國大使時還聲稱,斯里蘭卡新一屆政府將「堅定不移推進『一帶一路』建設」。
「一帶一路」包括了所謂的「數字絲綢之路」、「健康絲綢之路」和「海上絲綢之路」,它由一系列基礎設施項目組成,包括道路和港口、電信、銀行設施等。其基本運作模式是:中共國有銀行向發展中國家提供貸款,借貸國再用這些資金支付中方公司的基礎設施建設費。
斯里蘭卡是「一帶一路」沿線上的農業國家,中共對其進行了大規模投資。
中共官方數據顯示,2020年1-12月,中國企業對斯里蘭卡直接投資流量為9,817萬美元,而工程承包合同額是10.4億美元。
截至2019年底,對斯里蘭卡投資存量前五位的國家是中國、印度、荷蘭、新加坡、馬來西亞。其中,中共投資金額最多,高達21.8億美元。
早在2015年,中共商務部駐斯里蘭卡經商參處就曾發布了一份「在斯開展業務或設有代表處的主要中資企業名單」。名單中的中資企業有47家之多,其中不乏中共央企、國企,比如招商局集團、葛洲壩集團、中鐵五局、中鐵十局等等,還有諸如華為、天元建設等所謂的民企。中共在斯里蘭卡的投資業務涵蓋礦產能源、通訊、水利水電、路橋工程等各個領域。
被中共欺騙 債務飆升到無力償還
中共向成員國含糊地承諾,「一帶一路」將增加該國的GDP,收益將大於債務。但到目前為止,大部份「一帶一路」項目都沒能讓成員國富裕起來。事實上,其所帶來的龐大債務已經讓一些國家的外債增加到經濟不可持續發展的水平,斯里蘭卡即其中之一。
中共曾給斯里蘭卡描繪了一幅非常美好的前景:如果斯里蘭卡接受中共的貸款並讓中共大型國企來幫助修建眾多的機場、港口、高速公路、會議中心等,斯里蘭卡將實現「南亞經濟中心夢」,成為未來的南亞金融中心。
但斯里蘭卡很快就發現,在接受了中共的大筆貸款和眾多基建計劃後,該國面臨的不是大筆收入,而是大筆債務,並且債務迅速翻滾到該國無力償還的地步。
中共在斯里蘭卡打造了很多華而不實的「白象」項目,包括漢班托塔港口項目,科倫坡港口城市綜合體(Colombo Port City complex)開發項目和馬特拉·拉賈帕克薩國際機場(Mattala Rajapaksa International Airport,簡稱馬特拉機場)。
白象是一種罕見的白色大象,在泰國等國家被視為聖物。但牠也被稱為「負擔之獸」,需要精心的照顧和餵養。在現代,「白象」往往象徵花費巨大卻難以產生利潤或價值的資產,換句話說就是造價昂貴卻不實用的項目。
而馬特拉機場就是頭「白象」,它被稱為「世界上最空曠的國際機場」。
中國財經日報《21世紀經濟報道》曾在2015年9月刊文說,馬特拉機場在2009年11月開工,2012年啟用,原先有14家航空公司的班機起降,但2015年只剩下杜拜航空公司一家。
根據斯里蘭卡央行的數據,2015年該機場的客運量只有2,739人次,2016年為4,772人次。英國廣播公司(BBC)曾在2017年5月發文說,當時,馬特拉機場每周只有五個航班起飛,載客數百人。
由於主業太過清淡,想要多賺些錢的機場只好把未使用的貨運航站樓當作倉庫,租給要儲存大米的人。
這樣的項目顯然並非是當地的需要,馬特拉機場最終等來的並非旅客,而是賬單。
該國民航部部長在今年6月表示,目前馬特拉機場每月虧損1,000萬斯里蘭卡盧比(約合2.78萬美元),並且該國從中共那裏獲得的用於機場建設的2.1億美元貸款仍未償還。
斯里蘭卡的南部有一個叫做漢班托塔港的綜合性人工深水海港,它的地理位置十分優越:距離印度洋上的國際主航運線僅10海里,全球50%以上的貨櫃貨運、1/3散貨海運及2/3石油運輸要取道印度洋。
2007年10月,中共投資15億美元興建漢班托塔深水港;2012年6月6日港口向國際開放。它是中共海上「一帶一路」的重要節點。
港口修好了,來往的船隻卻很少。中共喉舌媒體新華社旗下的《環球》雜誌在2021年9月的一篇文章中稱,2012年,這個龐大的港口只吸引了34艘船隻。截至2016年,該港口虧損總額超過3.04億美元。
文章稱,為減緩債務壓力和避免漢港陷入「低水平循環」陷阱,斯里蘭卡政府再次向印度尋求資金支持,但未能得償所願。在此情況下,斯政府希望中方能夠幫助解決漢港的債務問題與營運困境。
還不起債,斯里蘭卡只得拿東西出來抵債。2017年7月,背負龐大而難以償還債務的斯里蘭卡政府不得不與中共簽訂協議,向中共交出了整個漢班托塔港以及港口周圍15,000英畝的土地,租期長達99年。
其它四國或將步斯里蘭卡後塵
在亞洲,老撾、巴基斯坦、馬爾代夫和孟加拉國這四個國家也參與了中共的「一帶一路」項目,他們屢現財政赤字,而中共是他們的大債主,他們或將步斯里蘭卡的後塵。
老撾,又稱寮國,這個人口700多萬的東南亞國家,幾個月來一直面臨著無法償還外債的風險。
今年5月,老撾的通貨膨脹率達到18年來最高水平。貨幣貶值嚴重影響了當地民眾的生活,因該國積累了大量債務,老撾政府沒有足夠的外匯儲備來進口足夠的燃料和其它生活必需品。
根據世界銀行的數據,截至2021年12月,老撾有13億美元的外匯儲備,而直到2025年,每年需要償還的外債總額與儲備大致相同,相當於國內總收入的一半左右。
在過去十年,老撾對中國的債務不斷增加。據世界銀行的數據,截至2021年,老撾的公共債務達到約145億美元,佔GDP的88%,其中約一半債務是欠中國的,主要涉及修建中老鐵路的貸款。
今年6月,巴基斯坦的年度通脹率已升至21.3%,為近13年來最高。物價上漲令該國經濟舉步維艱。
與斯里蘭卡及老撾一樣,巴基斯坦也面臨低外匯儲備的問題,從今年2月的約160億美元下降到6月第一周的不到100億美元,以至於巴基斯坦政府要求民眾減少喝茶量,以減輕國家的進口負擔。
中共又一次在其中扮演了角色。美國智庫和平研究所在2021年5月的一篇文章中說,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數據,到2021年4月,巴基斯坦的外債已經膨脹到901.2億美元,其中欠中國的外債佔27.4%,即247億美元。
孟加拉國的經濟形勢也開始出現動盪,通脹高企、外匯儲備下降、進口成本上升、出口減少及貨幣貶值等問題頻發。面對逐漸緊縮的外匯儲備,該國政府擱置低優先級的發展項目、暫停官員的出境旅行。
早在2016年,孟加拉國就與中共締結了戰略夥伴關係。近年來,在「一帶一路」框架下,中共在該國的投資額急速增長,兩國可能合作的基礎設施建設項目價值總額預計約為400億美元。
馬爾代夫的公共債務也在近年持續膨脹。與斯里蘭卡一樣,中共新冠病毒疫情沉重打擊了這個嚴重依賴旅遊業的經濟體。美國投資銀行摩根大通(JPMorgan)表示,馬爾代夫的外匯儲備可能會在2023年耗盡。
這個依賴旅遊業的小國家欠中國錢的數字令人感到震驚。該國前總統穆罕默德·納希德(Mohamed Nasheed)曾在2020年9月告訴BBC,當時馬爾代夫欠中國31億美元。而該國的GDP約為49億美元,他擔心該國已經落入債務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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