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在丟失了江南半壁江山、政權風雨飄搖之時，內部卻開始自相殘殺。割據江南的朱元璋、陳友諒、張士誠、方國珍之間，也不斷發生著軍事衝突。在朱元璋統一江南的過程中，最大的勁敵就是陳友諒。
中國歷史上發生過很多次統一戰爭，但幾乎每一次都是由長江以北打向長江以南，如西晉的統一就是先滅了西蜀，最後滅吳。隋、唐、宋以及後來的清朝也都是如此。只有一個朝代例外，那就是明朝，它先統一了江南，然後通過北伐統一中原。
◎徐壽輝被說反急稱帝遭圍剿
朱元璋盪平江南的過程中，打的最艱苦的一仗就是在至正二十三年（公元1363年）和陳友諒之間的「鄱陽湖大戰」。我們在講陳友諒之前，先要說一下徐壽輝，因為陳友諒的權力是從徐壽輝那搶過來的。
至正十一年，劉福通和郭子興、芝麻李等人起兵時，都自稱是紅巾軍。很多人說他們和「白蓮教」有關係。當時「白蓮教」在江西有一個傳教人，名叫彭瑩玉，這個人在歷史上很有名。民間傳說中，稱他為彭和尚。彭和尚是江西宜春人，據說他有超常的能力，可以用泉水給人治病，當地人把他當作神仙一樣崇拜。後來彭瑩玉準備造反，事情敗露後，他帶人逃到了湖北麻城。
彭瑩玉屬於白蓮教，他收了一批徒弟。按照白蓮教內部輩份的排列，這批徒弟都屬於「普」字輩，所以在元末的農民戰爭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大將的名字中都帶有「普」字。彭瑩玉在湖北麻城有一個徒弟名叫鄒普勝，這人是個鐵匠。有一天鄒普勝正在打鐵，來了一個人，身材高大魁梧，手裏拿著十斤鐵。據《湖廣總志》記載，此人就是徐壽輝。徐壽輝是羅田人，他在山中行走時撿到了這塊鐵，於是到鐵匠鋪找鄒普勝給他打兩把鋤頭。
鄒普勝一看這人身材高大、儀表不俗，就對他說，現在天下大亂，難道你還想打兩把鋤頭回家種地過日子嗎？看你這樣一副英雄氣概，我給你打一把劍吧。徐壽輝對鐵匠的反應很吃驚，兩人聊了起來，越聊越投機，最後徐壽輝被說服，準備造反。《新元史》中關於徐壽輝的記載就更加神奇，說徐壽輝在一個池塘裏洗澡，這時彭瑩玉路過，發現洗澡的人身上往外冒紅光，覺得很神奇，於是擁立徐壽輝做他的主人。
他們與劉福通同年起兵，劉福通是在1351年5月起兵的，他們是在8月。最初徐壽輝打得很順利，9月就佔領了蘄州（今湖北蘄春）和黃州（今湖北黃岡）。徐壽輝也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佔了兩個城市就稱帝了，建立的政權叫「天完」。徐壽輝稱帝後，開始四處擴張。當時他的擴張速度很快，一年的時間，北面就佔據了武漢、荊門和襄陽，已經快打到河南了；西面，孟海馬率軍逆江而上，一直攻到四川的奉節；南面打下了九江、南康，還佔據了江西中部的一些地方。由於徐壽輝實力擴張得很快，加上他又稱帝，所以引起了元政府的警覺。
至正十三年，元朝政府動員了20萬大軍攻打徐壽輝，徐壽輝慘敗，最後只有他和少數幾人跑掉，他的文武官員四百人全部被俘。徐壽輝當時躲到山裏不敢出來。奄奄一息之時，形勢發生了變化。這一年，張士誠起兵，建立了一個所謂的大周政權，自稱誠王，招來元朝宰相脫脫率傾國大軍圍剿。我們前面講過，由於哈麻作梗，皇帝臨陣易帥，脫脫交出兵權，之後元朝百萬大軍崩潰，張士誠死灰復燃，徐壽輝也藉機東山再起。
◎陳友諒殺恩人劫主子自稱王
徐壽輝手下大將倪文俊很快帶兵收復了武昌和漢陽，並以漢陽為都城，把徐壽輝請來繼續當皇帝。倪文俊號稱「倪蠻子」，打仗很厲害。他奪下武昌和漢陽後，功高欺主，想把徐壽輝踢到一邊，自己當皇帝，結果政變陰謀敗露，倪文俊逃跑，投奔他以前的下屬陳友諒。
陳友諒是湖北沔陽人（今湖北仙桃市），祖上以打魚為生。不知道為甚麼他竟然有機會讀書，而且好像讀得還不錯，後來他在官府做了一個秘書。但是他對自己的生活狀態仍然不滿意，當時有一個會看風水的人說，陳友諒家的祖墳在一塊風水寶地上，這家會出貴人。所以後來徐壽輝造反的時候，陳友諒也要跟著去造反。陳友諒的父親問他說，你在官府做得好好的，日子過得也不錯，為甚麼要造反呢？陳友諒說，當年風水先生預言咱們家祖墳會給咱們帶來好運，現在應該馬上就要應驗了。於是陳友諒投奔了徐壽輝。
最開始他在倪文俊的帳下做文秘工作，但是陳友諒既有能力又有野心，所以很快就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
至正十七年（公元1357年），倪文俊謀害徐壽輝未果，走投無路之下，帶著軍隊投奔了駐紮在黃州（今湖北黃岡）的陳友諒。
陳友諒看到倪文俊，就問他發生了甚麼事。倪文俊把政變一事原原本本告訴了陳友諒。陳友諒殺死了倪文俊，奪走了他的軍隊，由此，陳友諒成為「天完」政權中實力最強大的一個。之後，陳友諒開始四處擴張，很快攻下了江西南昌，進而佔領了江西全境。這時，徐壽輝跟陳友諒商量，能不能把都城從漢陽遷到南昌去。我們知道南昌現在是江西省會，是江西的一個大城市。陳友諒不理他，徐壽輝於是親自發兵南下，來到陳友諒的治所江州（今江西九江市）。
陳友諒聽到消息後，在城內埋下伏兵，然後把徐壽輝迎接進城。徐壽輝剛一進城，馬上城門就關了，然後伏兵盡起，把徐壽輝身邊所有人全部殺光，最後只剩下徐壽輝一個人。陳友諒讓徐壽輝繼續當皇帝，以徐壽輝的名義，開始統帥徐壽輝所有的軍隊。他自封漢王，給自己修建王府，設置百官。這時，徐壽輝已完全成了陳友諒的傀儡。（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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