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中結束營業兩年半的葵涌私房菜餐廳,總廚黃大爸攜家眷登上飛往英國的班機,離港前他已經為自己設立了到英國開餐廳的目標,在短短半年內他踏遍了曼切斯特(曼城)的每一個角落尋覓合適開舖地點,並先後在三間不同的餐廳打工汲取經驗,為開舖做準備。赴英半年後,他的店舖已在密鑼緊鼓地裝修,即將展開一段新的旅程。在他看來,「香港人係乜都得嘅,係你做定唔做!」(香港人甚麼都做得到,是你做還是不做)樂於嘗試新事物的他,相信只要心懷希望,無論身在何方都能闖出一片天。
談起自己的工作經歷,黃大爸笑言自己從來都是一個願意新嘗試的人,雖說兒時已經展現了烹飪的天份,但始終無緣就讀相關專業。他15歲到髮型屋當學徒,做了11年髮型師,之後成為髮型產品銷售。隨後他在人生中做過各類不同的行業,如殯儀中介、婚紗攝影、酒席接送、二手車買賣⋯⋯人到中年,還是想趁仍有氣力,做一些自己有興趣的事情,於是和妻子共同開了一間私房菜餐廳「飯聚地點」,並活躍於社交媒體,成為多個美食平台版面的版主。他的朋友圈子廣泛,以食物會友成為他生活中的一大樂趣。
去年初,黃大爸已有不少朋友移民英國、加拿大,多位好友選擇在曼城落腳,也有朋友說服他移民:「我覺得在香港的發展空間有限,在英國發展的空間更大。」他開始並不捨得香港的事業,做私房菜的時光是他人生中頗為開心的一段日子,但眼見香港的前景不如往昔,於是決定帶上一班朋友的祝福遠赴英國重新出發。
英港兩地飲食習慣有差異 深入了解曼城商業區狀況
自七月下旬抵達英國,黃大爸就開始馬不停蹄地四處會友,足跡踏遍曼城的每一個角落,並透過朋友的描述和自己的觀察了解曼城的情況:「曼城的東南西北我差不多都去過了,我的目標要開舖,就要了解英國的地理環境,知道哪個區適合做生意,哪個區不適合。」談起曼城和倫敦開店的比較,他比喻:「倫敦物價高,去倫敦開餐廳就好像在中環開餐廳一樣,競爭大,未必容易成功。而且每個人的本金不同,我沒有那麼多錢去投資。」他續分享在曼城租舖的經驗,他表示現在網絡發達,很容易找到租舖的資訊,而且租金方面沒有香港那麼貴,英國支出較大的是人工和稅,和香港相比各有利弊。
黃大爸了解到,歷經疫情的衝擊,英國人的飲食習慣也有所改變:「我有的朋友在這裏待了十幾年,他告訴我英國封城之後,叫外賣的人多了很多。英國人有一個特性好得意,習慣了之後,他們就會跟著這件事去做。因為疫情後很多餐廳改做外賣,他們習慣了這個模式後,發現不用出街都有得吃,在家可以叫外賣,就變得外賣更加流行了。」他還觀察到,英國人的日常飲食其實很簡單,在餐廳簡單點一個漢堡或炸雞,搭配一杯啤酒就是一餐,麵包、餅類是他們的主食。在香港茶餐廳流行的西餐扒類、意粉,反而不是英國人日常主要吃的食物,有趣的是,曼城有好多的印度、巴基斯坦人,因此印度菜也是在曼城頗為流行的菜式。黃大爸認為,亞洲菜是英國人願意嚐鮮的菜式,這些年社交媒體流行,網絡上有各式各樣的亞洲菜介紹,英國人也開始對亞洲菜感興趣,因此亞洲菜在英國有一定的市場。他根據目前英國人的飲食特點,決定開一間主打亞洲菜的外賣店。
在選擇食材方面,黃大爸認為曼城基本上都能滿足自己的需要:「我希望我的菜單是從亞洲每個地區找一些代表性的菜式,例如台灣肉燥飯、泰式冬陰功、港式豬扒包等等,食材方面基本九成都買得到,我會選擇本地可以找到的食材,以雞為例,我會選擇英國的本地雞,因為新鮮而且省卻運輸費用。」在海鮮方面,在曼城有類似日本魚市場的批發市場,晚上11點營業至清晨4點,雖然新鮮的選擇沒有香港的多,但若想做海鮮類的食物已經能滿足需求,買不到新鮮的以冷凍替代也是一個選擇。黃大爸提及,在曼城因為印度飲食文化流行,因此可以採購到各式各樣的香料,用這些香料做亞洲菜完全沒問題。他本人還有一個優勢:「因為我太太是印尼人,如果我們需要印尼的材料,也可以從印尼運來,我們有自己的供應商。」
黃大爸的新店「pan朵拉神秘飯盒」(Pan.dora meal box)目前正在籌備中,廚房已經基本準備好,舖面裝修和電器仍在準備中,還有招牌等待安裝,預計三月中可以開張。
開舖前去餐廳打工累積經驗 知名餐廳未必能學到最多
在英國短短半年,黃大爸先後在三間餐廳打工,從不同的人身上吸收經驗。第一份工是港式茶餐廳,做了一個月就離開了,這段經驗對他來說並不滿意,也不習慣相關的工作模式:「可能是我過去做私房菜,我對菜式的色、香、味的要求比較高,要有擺盤和設計,但茶餐廳追求的是快、靚、正,並不會考慮這點。」
黃大爸的第二份工作是一間較為知名的西餐廳,他分享:「餐廳的分工很細,比如做煎魚的,就一直做這個角色,沒有甚麼變化。」他很清楚自己並非只是為了打一份工,而是為了自己開舖做準備,如果一直很穩定地做一個職位,無法學到更多技能。做了不到一個月,他果斷地辭職了,他很現實地表明在餐廳沒有做到適合的職位,而且工作的內容比較單調,可能做很長時間都只能專注其中的一部份,不能學到更多的新東西。
到了現今的第三份工作,黃大爸比較滿意:「我後來到了一間小型的漢堡店工作,因為是小舖,發展空間大,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反而我做得開心一些,學的東西也比較多。若不是我準備開舖,我都願意在這間餐廳繼續做下去。」
在英國打工的經歷有苦有樂,他仍感恩每一段的經歷:「我自己的座右銘是吸收人家的好,記住別人的差,警惕自己才會有進步。不管是一間餐廳、一份工作還是做人,做事方式我都會去觀察,不好的方面要警惕自己不要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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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大爸在英國接觸到不少移民的朋友,大家過去在香港都從事過各式各樣的行業,在英國為了生存都會放下身段做一些勞動工作。黃大爸在沒有穩定工作的時候,也會到貨倉做兼職,他發現一同工作的香港同事背景各異,過去做老師、醫生、救護等等都有,他覺得其實香港人去到哪裏,只要願意付出,都不怕生存不到:「英國好需要勞動市場,只要你肯做,都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大家都要開飯的,你肯放低身段就有工作做。有些報道說香港人在英國很淒慘啊,沒有工開,我覺得這會不會是個人問題,可能他是找不到本行去做,其實生存是沒有問題,你肯做一定找得到工作的,就看你自己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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