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兩宋繁華 第十四章 崇文抑武 節度使(2)

宋太祖採取改革兵制、加強中央禁軍的做法防止地方上的反叛，又通過任用文官做節度使、限制節度使的轄區以及設置通判的做法，進一步從制度上消除了地方叛亂的可能。除此之外他還有哪些制度設計來加強中央集權，這些制度又給兩宋帶來了甚麼問題呢？

宋太祖

◎軍政財三權分立司法權收歸中央

北宋在軍權上分權制衡，在地方上設置知州、通判去分節度使的權力，再一個北宋將財權、軍權、政權全部分開。我們知道，地方上如果要養兵的話需要花錢，叛亂的話也需要花錢。過去地方上的財政收入全部都由節度使自己留用，所以他用地方的財政養自己的兵。宋朝就不是這樣了。宋朝在州縣兩級之上，還設置了一個行政區叫做路，每一路大行政區設置轉運使，負責把所轄區內的錢，除了留給地方足夠的開支之外，剩下的全部交給中央，等於剝奪了地方的財權。

中央設三司使專門負責掌管全國的財政，樞密院負責調兵工作，宰相負責政府工作，所以在中央是樞密院、宰相和三司使各掌軍權、政權、財權。地方上是節度使、知州、轉運使把權力全部分開。除此之外中央還收回司法權。過去節度使就是最高的地方司法長官，判誰死刑他自己說了算，現在所有死刑判決都收回中央，由刑部來負責。

◎貶抑官員地位官員職責不清

宋太祖還貶抑宰相和官員的地位，加強皇權，進一步加強中央集權。唐朝以前宰相地位相當於三公。「三公坐而論道」，就是和皇帝討論問題的時候，皇帝要賜坐、賜茶，一邊喝茶一邊跟皇帝討論問題，感覺有點平起平坐。到了北宋的時候，宰相在跟皇帝討論問題的時候只能站著。宋朝為了避免一個宰相專權，還設立了群相制度，不同的宰相分權，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實際就是一些宰相。然後在宰相下面又設參知政事，相當於副宰相。一堆官員互相之間分權，職責不清，誰幹啥誰也不太清楚。

另一方面，在秦代的時候，設置了一個官職叫御史大夫，相當於國務院副總理，負責監察百官；在宋代的時候也設御史台，但是不設御史大夫，只設御史中丞，是地位很低的一個官員，負責彈劾百官。過去皇帝身邊有諫官，主要目的是為了指出皇帝做事有甚麼錯誤，但是宋朝把諫官的定義改變了，讓諫官也負責彈劾百官，這樣的話他和御史中丞的職能是重疊的，台諫不分。這是北宋的另一個問題，即官員有很多是重複的，官職、責任劃分得很不清楚。

◎人口集中糧運困難定都開封喪失地利

北宋在養官方面花了很多的錢，養兵方面也花了很多的錢，這帶來一個問題，就是大量的財富，包括通過轉運使從地方上搜刮的財富全部向中央集中，營造出了開封這樣一個巨大的都市，人口一百多萬，我覺得兩百萬都有可能的，因為八十萬禁軍，假如每人有一個家屬、一個孩子、奴婢的話，就得兩三百萬人。這就帶來一個嚴重的問題，即糧食供給的問題。由於當時中原地區正處於戰亂之後的凋敝狀態，糧食基本上都是靠江南運送過去的。在隋唐時期通過江北運河，從長江運到淮河，然後從淮河再通過永濟渠運到洛陽。但是北宋開國的時候，從開封到洛陽那段大運河已經廢了，所以要把糧食運到洛陽的話成本太高，這就是為甚麼北宋當時定都在開封。

但是開封地處黃淮上的一個平原，沒有任何名山大川作為天險，不像洛陽北邊有邙山、西面有秦嶺、東面是嵩山、南面是黃河，這種四塞之地進攻它不容易。而開封附近一片平原，北面的天險不管是燕山還是太行山，割讓燕雲十六州之後，都已經落入遼人的手中，所以遼人鐵騎南下的時候，沒有任何名山大川險峻的地方做阻擋，幾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達黃河岸邊。如果黃河一凍冰的話，踏冰過河，馬上就可以把開封圍住，中間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利環境，這給北宋帶來極為嚴重的威脅。

◎宋太祖仁厚開國留遺訓文人受益

宋太祖為人非常仁厚，他滅了一個國家之後不殺皇帝，如南唐、南漢等，皇帝投降之後他都不殺。他非常節儉，衣服一洗再洗還要穿。再一個他崇信佛法，修築寺廟和塔，贊助譯經事業。他對底下的大臣也非常寬厚。這方面有一個小故事：宰相趙普向宋太祖推薦一個人當官，第一天推薦信遞上去，宋太祖不同意，駁回去了。第二天趙普原樣又送回來，宋太祖一看又是這個東西，又退回去了。第三天趙普又把這封信拿上來，趙匡胤一氣之下，把那封信撕了往地上一扔。趙普也不害怕，彎下腰來把那些小碎紙片全撿起來，回到家裏糊巴糊巴，過兩天又給趙匡胤遞上來。趙匡胤一看，算了，你這麼堅持就聽你的吧，於是任命這個人當官了。

宋太祖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太祖遺訓，其中有三條，第一條說，柴氏子孫有罪不得加刑，縱犯謀逆，止於獄中賜盡，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連坐支屬。所以柴氏子孫在北宋的時候生活得很好。小說《楊家將》中那個柴郡主就是柴家的後人，《水滸傳》裏小旋風柴進也是柴家的後人，誰犯了罪往他們家一躲，官府就都不敢去了，就是因為太祖有這個遺訓；第二條說，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也就是讀書人是不殺的，所以北宋的文官是很囂張的，他們敢跟皇帝吵架，所以北宋的讀書人生活得非常好，加上待遇優厚，所以北宋的文人整天寫詩、填詞、喝酒、遊樂，日子過得非常逍遙；第三條說，子孫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意思是後世子孫要是不聽我的話，老天爺會殺了你們的。所以趙宋江山雖然是從柴氏手中搶過來的，但是忠厚開基，對大臣很寬厚，對柴氏也很寬容。

宋太祖在平定江南的時候，作戰相當順利，因為江南人本來就比較文弱，所以打得很順。但是打北方就沒有那麼順利了。宋太祖駕崩之後，宋太宗開始北伐。那麼宋太宗能夠完成統一中原的野心呢，他對遼國作戰的結果又會怎樣呢？請看下一章《太宗北伐》。（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