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持續面臨通貨緊縮（簡稱通縮）的衝擊，而產能過剩問題更是加劇了通縮壓力。北京的萬客來（Wankelai）店每天要舉行4次限時特賣，產品的價格一降再降，以求得在國內消費疲弱的環境中生存下來。

據路透社報道，萬客來經理劉先生（Leo Liu）對著麥克風，一次又一次增加限時搶購中的折扣，最後他終於賣出了一件棉外套，並送出了一件女性內衣。

這種現象已經成為中國經濟通縮的一個徵兆。劉先生最終以20元人民幣的價格出售了一件棉外套，還不到最初售價239元的十分之一。他最終還免費將一件39元的女性內衣送給顧客，因為沒有人願意掏錢買。

這間商店就在北京的金融區外，銷售服裝、零食和基本家庭用品。店內每天都要舉行4次減價促銷活動。

「我們做限時特賣是為了減輕庫存壓力。」劉說，「我們的經營模式是薄利多銷，快速周轉。」劉先生坦言，店內利潤「微薄」，還有一些商品虧本出售。

購物者沒心情花錢原因

路透社說，萬客來的購物者並沒有心情花錢。34歲的劉女士（Lily Liu）是一間科技公司的財務審計員。她說，自己的收入比COVID-19大流行前還低。

「像我們這類在經濟有點掙扎的人，顯然會到這裏來購物。」她說，「我覺得我的工作隨時都可能沒了。我今天還在工作，但我可能會被解僱……甚至可能是明天。」

她說，她已經減少了旅行，大多數周末都留在家裏，不外出就餐，只在商店減價時購物。

在店內看廉價零食的學生Vivian Liu說，她喜歡和朋友一起去商店逛，但很少買東西。兩年前，她以生物學文憑畢業後未能找到工作，因此不得不一邊繼續學習，一邊做臨時兼職工作，以維持生計。

中國青年失業率高達15.7%，這也拖累了國內消費。

「我沒有多少錢可花。」Vivian Liu說，「我每個月都會存一點點。我不知道未來的就業市場會怎樣。這有點可怕。」

折扣店盛行加劇通縮壓力

為了應對就業和收入的不確定性，中國消費者越來越多地轉向折扣店。但分析人士認為，這種商業模式的成功正在加劇中國的通縮壓力。折扣店越來越受到歡迎，會損害其它零售商的利益，通縮壓力可能開始拖累經濟增長。

荷蘭國際集團（ING）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宋林（Lynn Song）表示，民眾更廣泛地轉向更高性價比的購買將加劇通縮壓力。

「這種激烈的價格競爭可能也會對更傳統的零售模式帶來一些壓力。」宋林說。

不解決產能過剩就很難擺脫通縮

中共國家統計局周日（3月9日）發布的數據顯示，中國2月消費者物價指數（CPI）不如預期，同比下降0.7%，這表明中國仍面臨頑固的通脹下行壓力。與此同時，2月生產者物價指數（PPI）同比下降2.2%。

中國的價格戰已變得無處不在，從有餐廳推出3元（人民幣）早餐菜單，到比亞迪將其一款汽車的價格降至10,000美元以下。

彭博社說，除非政府解決經濟中對價格造成壓力的過剩產能，否則中國不斷加劇的通縮壓力有可能在季節性扭曲消失後持續很長時間。

花旗集團和野村控股公司等國際銀行擔心，如果強勁的生產壓倒國內需求，消費者價格可能在今年餘下的時間中徘徊在收縮區間附近。由於中共央行在短期內將優先考慮穩定人民幣匯率，而不是寬鬆的貨幣政策，中國能否擺脫通縮將取決於決策者能否解決產能過剩問題。

彭博社援引歐亞集團（Eurasia Group）中國區總監王丹（Dan Wang）的話說，中國最新的CPI數據「很好地說明了這種通縮環境是一種永久性、而非暫時性現象」。

「產能過剩，再加上相對保守的貨幣立場，實際上會延長而不是減輕通縮壓力。」王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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