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3日,金正恩與普京在俄羅斯最現代化的東方航太港會面,之後金正恩將繼續訪問共青城和海參威,參觀俄羅斯主力戰鬥機SU-35製造廠和俄羅斯太平洋艦隊。

在2022年3月聯合國譴責入侵烏克蘭的決議中,北韓是僅投反對票的四個國家之一,這兩個世界上最孤立的領導人會面,武器交易和軍事技術援助是主要議題。專家表示,如果俄羅斯北韓越走越近,北京對北韓的影響力就會變小,獲得俄羅斯軍事技術的北韓,會給中共帶來更大麻煩。

為甚麼金正恩要見普京?

由於俄羅斯在烏克蘭戰場上武器大量消耗,需要新的補給來繼續打仗,金正恩武器庫裏大量蘇式武器成為一個選項。美國警告這次峰會可能達成一項為莫斯科提供彈藥的協議。

台灣國防政策研究會中俄問題研究員魯斯濱(魯斯濱提供)
台灣國防政策研究會中俄問題研究員魯斯濱(魯斯濱提供)

台灣國防政策研究會中俄問題研究員魯斯濱告訴大紀元,「北韓彈藥儲存量,如蘇式122毫米跟152毫米榴彈炮,在世界上是前三名,大概有數百萬枚這種炮彈,對俄羅斯來講,確實在短期之內有明顯的幫助。」

台灣國防安全研究院研究員兼所長沈明室對大紀元表示,這個時間點裏,兩個國家主要考慮的是各自互相需求的問題。

「美國要求烏克蘭在一個月之內要完成攻勢,或者有具體的戰果。現在俄羅斯可能面臨決戰,但俄羅斯軍隊缺乏彈藥,如果北韓提供彈藥或其它零附件的話,當然是越快見面越好。另外北韓本身也有需求,因為冬天快到了,北韓也需要一些能源和糧食,還有軍事科技,當然他們都希望越快越好。」

北韓官媒朝中社報道說,金正恩表示要「最優先」重視北韓與俄關係,此次普京會討論了「多項重大問題和當前合作事項」,包括就「兩國福祉」和擴大「全面建設性雙邊關係」達成了共識。

「福祉」屬於經濟問題,軍事威脅上的相互鼎力支持,明顯是一種軍事合作模式,顯示出武器交易應該是峰會上的主要議題,俄羅斯政府也表示「敏感議題也將得到處理」。

朝中社和《勞動新聞》9月12日報道,金正恩的「黨、政府和武力機關的主要幹部隨行」。在金正恩隨行人員照片中,有北韓常規炮彈的生產負責人趙春龍、勞動黨秘書朴泰成(負責偵察衛星)、海軍司令官金明食(負責核動力潛艇開發)等軍方實權人物,直接佐證了這一說法。

俄羅斯正飽受炮彈不足之苦,俄羅斯將開出何種條件以換取北韓的炮彈備受關注。而北韓為了推進 「戰略武器五大任務」,希望俄羅斯向其轉讓核動力潛艇、偵察衛星等技術。2023年北韓兩度發射偵察衛星失敗,如果第三次發射也以失敗告終,將面臨巨大的政治壓力。

在會談前,普京回應是否會幫助北韓開發人造衛星的提問時稱:「這正是我們來這裏的原因。」

南韓首爾峨山政策研究所的武器專家楊旭(Yang Uk)告訴美聯社說,在屢次失敗後,北韓可能想用俄羅斯的太空運載火箭發射間諜衛星,北韓還可能要求俄羅斯製造一顆比它一直試圖發射的衛星更強大的間諜衛星。

魯斯濱表示,「俄羅斯現在第一次與北韓有相同利益,即共同反對美國。在這個時間點上,全世界最被孤立的國家站在一起,對北韓有相當大的好處。首先可以得到俄羅斯衛星技術的協助,俄羅斯也會給予部份無償性的食物或是能源上的供應等,這更加鞏固了金正恩政權的穩定性。」

2019年4月25日,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在俄羅斯遠東港口海參崴(Vladivostok)Russky島上的遠東聯邦大學校園為北韓領導人金正恩(Kim Jong Un)送行。(ALEXEY NIKOLSKY/AFP via Getty Images)
2019年4月25日,俄羅斯總統普京(Vladimir Putin)在俄羅斯遠東港口海參崴(Vladivostok)Russky島上的遠東聯邦大學校園為北韓領導人金正恩(Kim Jong Un)送行。(ALEXEY NIKOLSKY/AFP via Getty Images)

中俄北韓在反美的道路上抱團取暖

曾經同在共產主義陣營的中俄北韓,內部的糾紛和爭鬥從來沒有停止過,它們互相之間關係的抱團取暖,差不多都是為了反對以美國為首的西方陣營。在2018年間,金正恩先後四次與習近平會面,因為當時美國總統特朗普準備繞開中共,直接與金正恩在新加坡會談,金正恩不失時機地要與北京討價還價。

現在俄羅斯在烏克蘭戰場上面臨美國與北約的壓力,缺少彈藥及面臨長期戰場失敗的可能性,對金正恩而言,則又是一次交易機會。

但對金正恩訪俄的消息,中共官媒CCTV和《人民日報》等有意避而遠之,幾乎不願意提及,新華社只是引用了朝中社發布的短消息。北京當局偽裝一種中立姿態,但也從側面顯示出中共駕馭不了金正恩的尷尬局面。

悉尼科技大學教授馮崇義(馮崇義提供)
悉尼科技大學教授馮崇義(馮崇義提供)

「金正恩訪問俄羅斯應該是應俄方的要求。他自己是極權統治的一個活化石,可以做任何決定,不用找任何理由,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 悉尼科技大學副教授馮崇義對大紀元表示。

他說,「中共現在一邊要維持跟俄國的關係,一邊擔心長遠看俄國會失敗,不願意跟失敗者站在一起,承擔那麼大的代價。它要賣武器彈藥,歐美會全面制裁它,所以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同時又想維持跟美國作對,又不想丟掉普京這個盟友。這種武器交易對中共是有利的,當然不會去阻擋這樣的交易。」

沈明室表示,「金正恩自己本身的核動力潛艦需求,金正恩為了自己的權威,為了強化北韓的軍力,金正恩不會理會中國(中共)對他的勸告或阻止,他會執意跟俄羅斯合作的。」

魯斯濱分析說,北韓跟中國(中共)之間,雖說經貿援助中國佔90%,但北韓跟俄羅斯之間談的是軍事技術合作,基本上北韓一直都在外交上比較獨立,俄羅斯沒辦法影響,習近平也沒辦法影響。

「所以他就算想阻止也沒辦法阻止,再說軍事技術合作細節比較敏感,中國(中共)還是不敢去碰觸俄羅斯的底線。」

儘管中共外交部發言人毛寧稱,「北韓領導人對俄羅斯的訪問,是北韓俄羅斯之間的安排。」這似乎與中共沒有關係,但就在9月13日普京會面的同一天,習近平在北京會見了南美頭號反美人物委內瑞拉總統馬杜羅,並把兩國關係提升到全天候夥伴關係,顯示出中俄北韓近期在反美議題上有一系列密切互動。

馮崇義說,「中國民間稱普希(習)金,就是普京、習近平、金正恩,相當於某種鐵三角,再加上伊朗之類,他們這個幾個大獨裁者的結盟,在歐美眼中是意料中的事。」

「三國的合作,中國(中共)雖然沒有很明確地提供武器系統的援助,但實際上是統一陣線。」沈明室說,中國(中共)對北韓跟俄羅斯的合作,基本上是旁觀不介入。但如果只是表面的,實際上跟過去一樣,北韓的彈藥透過中國的方式,或是透過歐洲列車輸送到歐洲去,等於說中國(中共)有扮演間接性角色。

他認為,中國(中共)跟俄北韓本身也有矛盾,只不過應該是未來的矛盾,現在因為有共同的對手美國以及北約,三個國家合作增強抗衡的力量。

魯斯濱認為,這三個邪惡軸心國本身也是不穩定的,沒有互信,雙方之間價值觀不一樣,外交策略也不一樣,就是純粹就是物質上的戰略利益考慮,就是現實主義利益關係。在朝鮮半島安全議題上面,中朝俄沒法形成一個安全同盟。不像美日韓有共同的民主價值要保衛,中北韓俄三國沒有這種價值觀信念,純粹看缺甚麼就要甚麼。

衝擊中共地緣政治

俄北韓之間廣泛的軍事和經濟合作,可能會衝擊中共東北亞地緣政治現狀,如果俄北韓越走越近,北京對兩國的影響力就會越來越小。一個軍事技術上獲得俄羅斯援助的獨裁者金正恩,可能會變得更加大膽不可預測性,給中共造成威脅。

台灣國防安全研究院國家安全研究所所長(沈明室提供)
台灣國防安全研究院國家安全研究所所長(沈明室提供)

沈明室認為,對中共最大的影響就是,如果說俄羅斯決定提供北韓核動力潛艦,讓北韓能夠把核導彈放在潛艦裏面,中共身邊就多一個擁有核武的國家。

「這種情況之下如果北韓擁有核動力潛艦,再加上核武,然後北韓又不願意聽中共的話,然後控制不住或者是將來兩國有衝突,對中共來講也會造成很大的威脅。」

魯斯濱表示,對中共來講,現在北韓靠向俄羅斯之後,一定會在某種程度上弱化中共對北韓的外交政策影響力。

「本來中共對北韓的外交政策影響力,是根據貿易援助來計算,現在北韓的貿易援助90%以上都是中國提供的。但如果北韓跟俄羅斯已經簽訂某些雙方經濟或者軍事協議的話,本來北韓90%都是在中國這邊,那可能變成俄羅斯的佔比可能上升到10%、25%甚至是30%,然後中共的影響力會部份減弱。」

魯斯濱說,像核子、衛星這種國家安全性的敏感性產業,中國跟北韓在這方面沒有甚麼合作。北韓和俄羅斯如果在衛星、核子這種敏感技術上面,有明確的合作路線圖的話,北韓將來的外交的優先順序上,俄羅斯有可能會放在第一位。北韓的軍事工業會得到部份增長,會得到俄羅斯軍火的訂單、無償的糧食援助等,意味著中國(中共)對北韓的掌控力一定會減弱。

「北韓的整個外交中心取決於金正恩本人的想法,他本人可能會更加傾向俄羅斯,所以中國(中共)對北韓的外交影響力一定會減弱,減弱到甚麼程度,都取決於金正恩本人的意志和北韓高階領導層對朝俄軍事合作進展的看法。」

馮崇義表示,中共對北韓的影響沒有像外面想像的那麼大,不一定是都聽中共的,包括領土爭端,這個白頭山在中國境內,有些仇怨是蠻深的,只不過是它現在那麼窮,需要中國物質上的經濟上的支持,所以不得不低頭,但是心裏並沒有想受制於中共。

「金正恩其實跟習近平之間是各懷鬼胎、同床異夢,關係不是那麼融洽,他沒有說全面的依賴中共政權或者習近平。他現在俄國普京那邊在拉關係,其實是想去搞平衡,也向習近平示威說我不僅僅是只有一個盟友,我還有盟友,減輕了金正恩和北韓對中國(中共)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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