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台灣,已是2016年,隔了7年再次來台,感覺依然親切,尤其是台灣人待人接物的輕言細語、文明有禮,相比中國大陸人的粗魯不文和香港人的直言直語,感覺尤其突出,讓我說話也不由得降低了音調。

記得我三十多年前跟隨香港一個訪問團來台灣,拜訪某機構,甚麼機構不記得了,但拜訪過程的一個場景至今記憶猶新。我們一行人被引進一個會議室後,分坐在一張長型會議桌兩側,一位接待的男士站在台的正中,西裝筆挺,髮型是向後梳的油頭,他兩手撐在枱面上,身子前傾,面帶微笑,向兩側的我們禮貌地點點頭,然後用一種輕柔的聲調開始:「女士們,先生們,容小弟在此向各位做一個報告。」

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因為我成長在毫無傳統禮儀的海峽那一岸,如此斯文有禮是我從未見過的。我們習慣的是另一極端,延安土八路的粗俗傳統。我們四川的鐵流老先生曾描寫四川剛被中共「解放」時他所見到的中共南下幹部,是站沒有站相,坐沒有坐相,有椅子不坐要蹲在地上,有衣服不穿要披在身上,有話不好好說,一開口就是「他媽的」。在我成長時代,中共幹部一直都是這樣的德性,粗俗不文。但這就是中國大陸致力弘揚的革命風氣,過去民國時代那一套溫良恭儉讓,是反動舊文化、舊風俗,是封建主義、資產階級的臭東西,必須掃地出門。

到文革,這種以粗鄙為榮的反文化革命風氣更到了登峰造極地步,砸文廟、鬥老師,焚燒書籍、打倒一切文化藝術權威,將「不需放屁」寫進詩詞,中學女生唱著「滾他媽的蛋」給老師剃陰陽頭,中國三千年傳統的斯文完全掃地。

最終的結果是全體人民教養的粗俗化,痞子化。今天中國大陸人人際交往言行談吐多欠缺教養,甚至年輕女性和學者文人,一說話都帶粗口,甚麼「我操」、「牛逼」之類,隨口就來,似乎不髒不成話。而且還特別粗俗。即以中國的面子人物外交官而論,在國際上被稱為戰狼,形象慘不忍睹。在國際社會,一般當外交官的不但需要才能,還需要良好的風度。其他國家的外交官,一般在外交場合都談吐風雅,彬彬有禮,即或反駁他人,都是用委婉的外交詞令,總之是紳士形象。而中國的外交官卻擺著一副戰鬥形,常出言不遜,蠻橫不講理。記得伊拉克戰爭時,當時的中國外交部長李肇星脾氣狂暴,被西方稱為「紅衛兵外長」、「鬥雞公」,西方記者譏諷他比當時薩達姆的外交部長都不如,至少人家還風度翩翩。中國的外交官都粗鄙如此,更遑論一般民眾。

中國是自稱有幾千年歷史的文明古國,東亞儒家文明的原發地,為「禮儀之邦」。但今天,不僅是相較對岸同文同種的台灣,還是屬於東亞儒家文化圈的韓國、日本,無論是談吐,還是行為,孔子的故鄉人都特別粗魯不文。

我們知道,韓國、日本人際交往特別重視禮貌,交談有一套敬語系統,其實傳統中國也一樣有。比如在傳統中國,自稱會用謙詞,比如自稱愚弟、小弟,自己父母稱家父、家母,兒子是犬子、女兒是小女、丈夫是外子、妻子是內人等等。稱對方則用敬詞,如先生、令尊、令堂、令郎、令愛、賢弟、尊夫人等等。現在這些用語都不見了。因為這類謙詞、敬詞,都被視為封建詞彙,全部掃進了垃圾桶。

最難以令人接受的是夫妻稱呼,不管是自稱還是稱對方現在都是老公老婆。這種稱呼在我們四川,原只有未受過教育的社會最底層的人,或曰鄉巴佬才使用,聽起來特別粗俗。在中共上台前,只要略受過教育的,比如我父母輩,一般如現在的台灣,都稱為先生太太。交談或書信時,關係親密的,以名字稱呼,客氣的話,就用謙詞和敬詞。自中共上台,這類文雅稱呼全部作廢,不論是丈夫還是妻子,一律叫愛人。我初來香港的時候,香港人告訴我,覺得這個稱呼好肉酸,因為在香港,愛人就是英文的lover。如果是年輕夫妻還好,老夫老妻聽來就太肉麻了。而且lover還指未婚的男女朋友,或婚外情人。八九十年代,香港一般都叫「我的先生」,「我的太太」。但不知何時開始,全部變成「我老公、我老婆」了。

禮儀之邦的中國還存在嗎?有一個說法是:要想看中國明朝是甚麼樣子,去韓國;要想看中國唐朝,去日本;要想回到傳統中國,就去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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