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貨幣行業經歷了幾個月的平靜。這幾個月中,玩家逆轉,股票高度波動,加密貨幣平淡無味。而在這之後,一場老套的希臘式的悲劇現在又上演了。

上周,全球最大的加密貨幣交易所之一FTX戲劇性地崩潰了,其著名的創始人兼行政總裁Sam Bankman-Fried不光彩地失敗了。據估計,Sam Bankman-Fried在崩潰前的身家為172億美元,而在這之後可能基本等於零。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48小時內。

更糟糕的是,客戶可能損失了數十億美元的資金。截至11月10日,FTX的存戶無法提款。

FTX的崩潰是由類似於老式銀行擠兌的流動性危機所引發的。當有關FTX和阿拉米達公司(Alameda Research)關係過於密切的傳言開始流傳時,FTX的存戶變得緊張起來。阿拉米達也是上周創立和控制的,所以,緊密的關係暗示著客戶資金被混合在了一起。

據報道,阿拉米達146億美元的資產中約有三分之一(58億美元)是FTX的交換代幣(FTT)。上周一,FTT在不到24小時內損失了近85%的價值。FTT代幣被阿拉米達和其它實體用作信貸額度的抵押品,這些實體突然發現自己面臨追加保證金和發布新抵押品的需要。隨著謠言的傳播,FTX 存戶擔心最壞的情況將會發生。他們在數小時內從 FTX 中提取了60億美元,從而極大程度地限制了資金的流動性。

Sam Bankman-Fried在上周一和周二拚命尋找救援融資,並達成了一項臨時協議,將FTX出售給交易所競爭對手幣安(Binance)。這筆交易在盡職調查中不到一天就失敗了,當時幣安在FTX的資產負債表中發現了一個80億美元的漏洞。申請破產現在可能是FTX的唯一出路。

FTX的崩潰在整個行業中蔓延。最大的加密貨幣交易所Coinbase的股價下跌了25%。標的資產(即數碼代幣本身)的價值也遭到重創,比特幣(BTC)和乙太幣(ETH)的價格分別下跌了25%和31%以上。比特幣和乙太幣是市值最大的兩種硬幣,即使在這次崩盤之後,總價值也超過5,000億美元,因此遭受損失的範圍非常廣。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現在名譽掃地的Sam Bankman-Fried是領導加密行業塑造未來加密貨幣監管的關鍵人物之一。這種監管包括《數碼商品消費者保護法》(the Digital Commodities Consumer Protection Act)。該法案如果頒布,將賦予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the Commodity Futures Trading Commission,縮寫為CFTC)監管該行業的權力。

CTFC一直在與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the Securities and Exchange Commission,SEC)和美國財政部外國資產控制辦公室(the U.S. Treasury's Office of Foreign Assets Control,OFAC)就哪個機構監督加密貨幣進行地盤之爭。在缺乏明確立法的情況下,這些機構通過執法,而不是法律或規則制定來管理。

2022年還有其它幾個加密公司崩盤,包括 Luna/Terra、三箭資本(Three Arrows Capital)和攝氏度(Celsius),其爆煲影響到了整個行業及其客戶。在FTX和這些公司崩盤之後,監管機構現在有很多強硬的理由來支持加強監管的論點。

給投資者的教訓

所有這些失敗之間的共同點是,過度槓桿,使用加密幣(包括客戶)作為抵押品,混合資金,以及潛在的徹頭徹尾的欺詐。

FTX的崩潰,就像之前的那些爆煲一樣,都源於同一個問題:流動性,或者說,缺乏流動性。過去三天加密資產價格的劇烈下跌反映了這種流動性緊縮,特別是過多的被扣押的抵押品被傾銷到市場上。

這些公司的失敗是由於糟糕的商業模式,而不是加密幣基本面的缺陷。加密貨幣本來是一種「去中心化」的東西,即只有資產的所有者才能控制它。然而在去中心化之後,每個公司都試圖重新「中心化」,就像銀行或經理人公司,由交易所或資產管理人來保管貨幣。他們利用這種力量撬動資產來提高回報。而對此無知的客戶們讓他們為所欲為。

圖為加密貨幣示意圖。(Justin Tallis/AFP)
圖為加密貨幣示意圖。(Justin Tallis/AFP)

這完全違背了加密幣的主要目的之一,即由代幣所有者控制。那些剛接觸加密幣的人應該從這一點中吸取教訓,即加密幣交易所的存在是為了促進買賣,而不是作為短期後存儲貨幣的地方。投資者應該將他們的數碼資產存儲在只有他們控制的私鑰錢包中。他們應該學習,並實踐加密幣行業的警言,「如果你沒有掌握密鑰,加密幣就不在你手中。」

這些失敗並不反映數碼代幣的潛在的內在價值或潛在的應用。人們也不應該以此為藉口,貶低加密幣在改變貨幣概念方面的潛在作用,儘管監管機構和一些評論家將會這樣做。

在加密行業之外的人沒有注意到的是,乙太幣現在是反通貨膨脹的「硬通貨」,因為被銷毀的乙太幣多於被鑄造的,而且它的供應量正在萎縮。比特幣供應量每年增長不到2%,未來幾年將降至接近零。與此相比,自疫情大流行開始以來,美元貨幣供應量(M2)增長了近40%。隨著時間的推移,哪種資產能更好地保持其價值就很清楚了。當然,前提是加密貨幣在此過程中沒有被繁重的監管扼殺。

FTX和類似的崩盤正在清除欺詐、糟糕的商業模式,以及急於尋求「好得令人難以置信」收益的傻瓜。崩盤正在清洗、改革和加強這個行業,這對於加密貨幣的長期發展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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