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經·創世記》有這樣的記載,在伊甸園裏有諸多的果子,亞當夏娃可以隨意吃,惟獨不能吃那能分辨善惡的果子。因為在此之前,二人心裏都是信念單純,但蛇引誘了夏娃偷吃了神禁止他倆吃的果子後,二人就馬上意識到自己赤身露體的羞恥,也就能分辨出甚麼是善,甚麼是惡了。這裏先不論信仰的問題,在筆者眼中,那善惡樹所結的果子,雖然是上帝禁止,但吃了後起碼尚知分辨羞恥善惡,對人而言,這結果未必不好。現實生活中,社會也會流行用「禁果」這名詞來借喻一些令人感到羞恥的事。

當然甚麼是「禁」果,定義因人而異,近日,《蘋果日報》也成為了極權眼中的禁果,生怕人民看了之後,眼睛就明亮了,懂得分辨是非了,你若問筆者他們是不是做了甚麼羞恥之事?我只能說,他們是那個單純的小男孩,把國王最後的一遮羞布揭起來,讓極權無下限的恥度展露人前,謹此而已。因此,社會大眾較擔心的事,是極權吃掉了蘋果之後,不是更懂得分辨善惡是非,而是不再需要顧及羞恥了。我們的世界從此變得是非善惡不分,連帶敢於說出真相的小男孩也被消失了。

然而,筆者最擔心的並不止於眼前那些被一一消失的「小男孩」,也不是怕不再會有那個敢說真相的小男孩,而是世界沒有人再相信小男孩的真話。繼有線中國組、香港電台、以及電檢處對各個「不聽話」的製作諸多限制後,主流的聲音當中還有誰可以為真相留下紀錄?而主流的媒體所掌握的話語權,在後世對事實的理解與掌握有著絕對的操控權,而背後操控這話語權的黑手,他們如何記錄事實,讓甚麼事可以流傳下去,才是筆者最擔心的事。所謂成王敗寇,我國的歷史如何書寫,筆者從來都知。這裏就舉一例:林氏婦人七日前在百年建黨國際學術研討會中竟然稱:「97年金融風暴中,香港靠中國的援助才渡過這個難關」,為舔狗以致如此厚顏,筆者實是生平罕見。97年的金融風暴,是金管區與財政司合作,動用香港自身的一千多億美元外匯儲備不斷入貨救市,才保住香港的金融業免致崩坍。當年政府的救市行動,現今仍記載於香港金融管理局的網頁上。因此筆者更不難想像,極權掌控了主流的話語權後,對事實到底如何詮釋,而普遍市民對事實的全部理解又會是如何呢?當所有的主流聲音都說著同一句話,所有的主流鏡頭都是同一個方向、同一個畫面時,這就會不會成了大眾認知的全部「事實」呢?

禁果被極權吃掉後,我們失去的不單單是自由,而是後世對記憶的詮釋、傳承與理解,真相事實被扭曲的誤導、抹黑與污名。因此,我們無論在甚麼情況下,就更需要用盡我們的力量,讓被啃食成渣渣的果籽,發芽而成樹,結出更多智慧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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