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的《內幕》(Insider)刊文披露,華裔企業家利用其與加州教育官員的關係網,宣稱他創辦的私立學校「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Pegasus California School in Qingdao),第一年就取得前85名美國本科申請成功率100%的成績。

《內幕》的調查發現,這個私立學校營運者、華裔投資者馬振翼(Steven Ma),利用與加州學監的關係,及建立起來的關係網,直接在加州大學爾灣分校(UC Irvine)和河濱分校(UC Riverside)的招生過程中,讓來自這個私立學校的申請學生,佔得先機。

爾灣分校不僅為「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的學生提供暑期項目,還派招生人員到中國去直接與學生和家長會面,並監督來自該中學學生在大學招生中的整個過程;河濱分校更進一步,幫助「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申請學生增加競爭力,甚至允許他們延期完成申請。

馬振翼本人在採訪中表示,從未說過有後門可以保證進入加州大學分校,他只是令近200名中國學生,進到美國各個大學校園。

加州大學爾灣分校、河濱分校,也否認了為這家位於中國的私立中學提供優待的說法。

利用加州大學顧問建立教育系統關係網

但《內幕》認為,馬振翼在2016年開辦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之初,就得到當時的加州學監托拉克森(Tom Torlakson)、當時的加州教育部長朗(David Long)的支持,在這2人的引薦下,馬振翼與加州大學高層、一些地方學區建立了自己的關係網。一方面將加州的課程直接引入自己的私立學校;另一方面,馬振翼與加州大學爾灣分校、河濱分校建立了「良好的關係」,包括聘用前加州大學校長辦公室工作人員、爾灣分校創校校長之子阿爾德里希(Daniel Aldrich)做顧問,而阿爾德里希同時也是爾灣分校的顧問。

記錄顯示,阿爾德里希曾代表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聯繫加州大學分校,他還曾向爾灣分校招生人員,提供來自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的申請者名單。其中一名資深招生人員,還向阿爾德里希回信表示,這些學生看起來很有競爭力。阿爾德里希與這些招生人員聯繫時,使用的是加州大學的電子郵件帳號。

爾灣分校回應《內幕》的問題時稱,阿爾德里希只是問申請學生是否缺甚麼材料,並未討論到錄取問題。

爾灣分校還每年為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的學生,量身訂做了3~4星期的特別夏令營活動,並派員到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直接與學生和家長見面攀談。

曾在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任校長的瑞德爾(Allen Riedel),向《內幕》表示,朗經常將他與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的關係掛在嘴邊,甚至說,如果這些學生願意的話,可以直接進爾灣分校,一點問題都沒有。

在2018年8月的一封電子郵件中,瑞德爾在談到大學招生目標時明確說:需要一些孩子至少被長春籐大學錄取,雖然不一定會去。下面的16至28人,託朗博士的關係,以及我自己對一些大學的訪問,會進到加州大學爾灣分校,或者同等學府。

馬振翼本人和2個加州大學分校,否認在招生方面有優待。

博格思加州學校宣傳與加大的密切關係

但《內幕》獲悉,加州大學河濱分校的招生人員,在整個加州大學設立的11月30日申請截止日之後,仍給予來自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的18名申請學生延期15天的特別優待。

「國際教育研究所」(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的數據顯示,在美國的外國留學生中,有35%來自中國,在2020年疫情期間,仍有超過372,500名中國留學生來美留學。

在過去10年內,中國的國際學校猛增了一倍,這些學校平均學費為每年1.6萬美元。據中國的研究機構「大學顧問」(Daxue Consulting)估計,2019年這一市場規模為82.7億美元,今年有望增加到119億美元。

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每年學費高達3.4萬美元。在中國的私立教育市場激烈的競爭中,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與加州大學某些分校「有關係」的說法,成為許多家長願意將孩子送到這所私校的定心丸,亦成為這所私立中學的「賣點」。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中國家長們,在培養孩子方面往往不惜代價。但申請美國學校,尤其是頂尖名校競爭激烈,有這樣一個私立學校能夠令教育投資「保本」,對於家長們的誘惑力不難想像。

但對於許多有才華的孩子來說,加州大學河濱分校並非最佳選擇。

2019年從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畢業的凱西王表示,教師們鼓勵他們申請河濱分校,當時朗校長說的,基本上是只要申請就能被錄取。

加州大學河濱分校發言人的數據顯示,從2019年至2021年,有44名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的畢業生申請,36人被錄取,但入學人數為0。

同樣是2019年從青島博格思加州學校畢業的謝繼紅(Jihong Xie,音譯),當時被河濱分校錄取,但最終選擇了戴維斯分校(UC Davis)。

加州檢察長會作進一步調查

《內幕》在報道過程中,得到加州教育部發言人回應稱,已經將事情轉往加州檢察長辦公室作進一步調查。該發言人在回覆中表示,現任學監不了解這些指控,只是從《內幕》的報道中得知,學監已於5月6日將此事轉給檢察長辦公室,及公平政治運作委員會(California Fair Political Practices)作進一步審查。

該發言人還稱,這些指控涉及到對加州公共資金的濫用,以及前任學監在任期間和卸任之後利益衝突問題,以及學區與中國的學校合作是否合法的問題,這些由其它職能部門審議更為恰當。

公平政治運作委員會回應稱,正在對此事進行審議;但《內幕》向檢察長辦公室求證時,對方拒絕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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