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四周的田野靜悄悄的,突然傳來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咚咚聲,獄警手中一串鑰匙的叮噹聲,然後鐵門被打開,發出巨大的匡噹聲,這不是電影裏渲染的恐怖氛圍,而是我們日常面對的真實環境。

「『林慎立你出來!』二中隊的洪隊長站在門口對著我喊道。我繃緊的心平靜了,又想用洗腦強制來轉變人心?不能讓他們得逞,我心一橫,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那是2001年1月30日的晚上,近20年過去了,現居加拿大的上海人林慎立回憶那天的經歷時,那一幕還是歷歷在目。

「夜晚的天空陰沉沉的沒有一點星光,空氣中凝聚著邪惡,層層烏雲就在頭頂上,離人那麼的近,讓人透不過氣。我被帶到了崗亭裏面。」

洪隊長問:「你看了電視嗎?」林慎立一下明白了他的用意。

幾個小時前,和往常一樣,林慎立被三個罪犯圍著,端坐在小板凳上,被迫看中央電視台的「焦點訪談」。

電視畫面裏出現了好幾個警察,拿著滅火器撲滅一個叫劉春玲女子身上的烈火,一根彎曲的管狀物逆著滅火器發出的氣流反彈了起來……解說員說,法輪功學員為了圓滿而在天安門廣場「自焚」。林慎立當時腦子就「嗡」一下:大法修煉怎麼會扯到自焚圓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隊長問道:「你怎麼想的?我看了覺得挺氣憤的,你們學煉法輪功怎麼可以這樣子?」

林慎立回答說:「這是中央電視台對法輪功的造謠誹謗。修煉法輪功不能殺生,自殺是有罪的,我們的師父說的明明白白。你既然給我看這東西(央視訪談),我就提出我的看法,而且還提一個建議,希望你能幫我(因為我們沒有自由)把聲音發出去,提出我的抗議,他們把謊言強加在我們身上,是不公正的,我希望政府部門能確確實實對整個事件進行調查,我要你們給一個答覆。那些人為甚麼會這麼做?」

聽了這些話,洪隊長當時怔怔地站在那裏啞口無言。過了好長時間才說:「你可以找隊長(就是林慎立被非法關押中隊的警察)反映情況,我今天只是隨便問問。」說著他匆匆把林慎立送回了監房。

2002年1月23日,林慎立從上海勞教所被釋放出來後,才了解到,2001年1月23日,為了煽動不明真相民眾的仇恨,中共自編自導了「天安門廣場自焚」偽案。這一精心炮製的鬧劇不僅成為中共打壓法輪功的藉口,還被用在全國所有的監獄和勞教所,對法輪功學員洗腦。在林慎立被非法關押的上海第一勞教也不例外。

姐弟同修法輪功 身心受益

1996年,林慎立通過朋友了解到法輪功,因當時忙於生意,他把教功錄像帶轉交給了弟弟林鳴立,弟弟多年在日本打拚,身體狀態不佳,年輕輕的小伙子,脫髮嚴重,顯得很老相。但大概兩個月過去後,林慎立突然發現弟弟一下子變年輕了。弟弟對他說:「法輪功太厲害了。」於是,他也開始拿起法輪功書籍《轉法輪》看。

讀完《轉法輪》,他發現這部法不僅能祛病健身,還解答了他人生中所有的疑惑,原本打算退休再修煉的林慎立,立刻改變了注意:「我想這不能等到老了再煉,現在就開始。」

林慎立兄弟得法後,他們的姐姐林秋芃也開始煉法輪功,按大法標準「真、善、忍」修心向善,很快無病一身輕,更不可思議的是長出很多頭髮來,開始是滿頭白髮,近年來白髮漸漸變黑,人紅光滿面,皮膚細膩,家人都感受到了法輪大法的神奇。

1999年7月,中共開始殘酷打壓法輪功,林慎立的弟弟和姐姐也未能倖免於難。2005年10月,林鳴立被中共誣判6年。2020年5月,秋芃於遭非法關押長寧區看守所4個月,9月4日被構陷到上海市長寧區檢察院。

「寬鬆管理」下的酷刑

2000年1月,林慎立被上海楊浦公安分局以莫須有的罪名枉法刑事拘留,後非法判一年半勞教,被非法關押在上海市第一勞教所,之後又延期半年,直到2002年2月被加拿大政府營救到加拿大。

上海市第一勞教所,這個被中共官員稱為「寬鬆管理」的勞教所,為了達到讓法輪功學員放棄信仰的目的,每天都在精神和肉體上折磨著那些信仰「真、善、忍」的修煉者。

上海第一勞教所第二大隊第二中隊坐落於江蘇大豐劉村。據林慎立說,這裏是幾十公里都走不出的一片連一片的莊稼地,據說以前有人逃出去過,因夜裏逃不到公路,白天又被抓回來。在這窮鄉僻壤搭建的監房非常簡陋,兩側的營房除了門衛、辦公室以外,還有兩個禁閉房,其餘就是關押罪犯的。

前面是大小鐵門的進出口,其餘三面是圍牆,上面有碎玻璃和鐵絲網,兩側營房的中間是塊空地,這是每天早上出操以及對犯人訓話用的,空地靠後圍牆有一個崗亭,警察專門用於監視和洗腦。

在這塊空地上的「集體訓話」或「軍訓」,其實是他們「轉化」法輪功學員的一種手段。警察強迫法輪功學員長時間跑步,或長時間保持一個或幾個難度、強度高的動作,其實就是酷刑,經常導致法輪功學員身心疲憊、甚至虛脫。

林慎立說,被獄警利用的犯人,叫做「包夾」。他們強迫我「坐小板凳」(一種木製,長約一尺、寬約六寸、高約一尺的小凳子),這是一種變相的酷刑,讓人兩腳併攏,身體和大腿之間,大腿和小腿之間都要成90度角,身體不能動,兩眼直視不准左右看,不然包夾就動手打人,長時間這樣坐著,臀部會潰爛。

「每天早上5點多鐘起床,洗漱之後就坐在小板凳上,由三個犯人看管,沒有任何自由。」

「我被任意打罵。在寒冷的冬天,我被迫洗冷水澡,每天早上頂著月亮去做苦役。晚上頂著月亮回住宿,每天做苦役的時間長達12小時以上,周末都不能休息。」

超負荷的勞動和酷刑使林慎立胸背、臀部出現了血水泡,並且大面積潰爛。血水浸透了內衣褲,他不得不每天用草紙墊在短褲裏面。「每次拿下草紙的時候,總要撕下一大塊皮,撕裂般的疼痛,行走非常艱難,吃飯上廁所都難以下蹲。」

每天晚上,他都無法入眠,總是一個姿勢下躺著,稍不注意翻動身體,就馬上會被痛醒。

那時,林慎立做的勞工產品是皮球,要用鋼針在球皮上扎眼,再用上了蠟的線穿上、拉緊,由於每天超負荷勞動造成疲勞,鋼針經常扎到手上;手指拉線時間長了就被勒破了皮,加上蠟的毒性,「兩手指立即紅腫潰爛,痛徹心肺。」

在警察慫恿和支持下,同室「包夾」還經常對他拳打腳踢,一天幾次;惡人威脅說,「不打死你,也要剝掉你幾層皮。」

失敗的洗腦轉化

「剛進去的頭一年,他們主要是以『洗腦』為主,在一個專門的房間裏面,軟硬兼施;給你看污衊法輪功的媒體報道和錄像資料;一些人裝扮成修煉人在電視上詆毀法輪功。他們把這些影片集中起來,整天讓你看,再強迫你寫體會,每個月一小結。」

警察說,你一定要寫,每個人必須要寫。於是,林慎立決定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寫出來。

他在總結中寫道:「我是一個法輪功修煉者,我不存在勞教問題,只存在修煉中如何按師父講的「真、善、忍」法理去執著心的問題。」這樣寫了幾次後,警察沒法改變林慎立堅定修煉的決心,也就放棄了。

林慎立對警察和「包夾」們說,修煉使自己明白了生命的真正意義。「我沒有做錯任何事,這點非常清晰。你們叫我轉化(放棄信仰「真、善、忍」)這種說法不能成立,因為我自身通過修煉以後身心受益,對法輪功的認識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表示,修煉最基本就是在社會中做個好人,再往深處講,就是不斷昇華到更高的道德境界上去。但是不管你修煉到哪個層次,總歸是走在正道上的人。

他說,法輪功是被污衊的。不是說政府的決定就一定是對的,例如,「文化大革命」時,我們都跟著政府打倒劉少奇,後來政府給他平反了,我們卻成了罪人,是不是?這不也是政府做的事情嗎?

「我當時也跟著政府喊打倒誰誰,給人家和他們家屬造成多大的傷害呀?一個人喊沒關係,大家都這樣喊,不就對他和他的家人形成巨大的社會壓力了嗎?你說政府的決定就要聽,那不是拿我們來當炮灰嗎?」

談到在非法勞教期間,林慎立不斷遭到犯人和警察的毒打、虐待時,會不會有怨恨心。他說:「我恨不起來,反而覺得他們很可憐,被利用在無知中傷害著別人。」

林慎立不但做到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利用一切機會向周圍的人講述自己在修煉中的受益和做人的道理,和犯人們坦誠交心。毆打過他的「包夾」最後被他感動,釋放前,把自己的電話留給他,希望保持聯繫。

此外,林慎立提到,為強迫他「轉化」,勞教所王隊長還曾威脅說:「你要不寫(放棄信仰的保證)的話,可能你就出不去了。勞教所可以關你三年,也可以延長一年,延長一年以後,再不寫,可以把你轉為刑事犯,判刑,那就無限期了,永遠在監獄裏出不去。」

看還是沒能改變他,王隊長就嚇唬林慎立說:「我現在找幾個死刑犯槍斃了,把你放在裏面,輪到你的時候,看你不下跪向我求饒?」

聽了這話,林慎立反而笑了。他說:「你真不懂修煉,所以你才敢講這個話。既然你說的話,改變不了我,我說的話你又聽不懂,我建議你還是去讀一讀《轉法輪》,真正的了解一下法輪功到底是甚麼。」

「後來聽說,王隊長還真的找來《轉法輪》讀了。」上海第一勞教所對林慎立的強迫轉化以失敗告終。

 「望所有善良人共同制止迫害」

2002年2月24日,林慎立在妻子李進宇和加拿大法輪功學員的共同呼籲下,得到了加拿大政府、國會議員等各界正義人士的幫助和營救,來到了加拿大。

林慎立說:「我是幸運的,在加拿大這片自由的土地上我可以繼續修煉法輪功,信仰「真、善、忍」,可是在中國,千千萬萬的法輪功修煉者,僅僅為了身心健康,為了信仰「真、善、忍」做好人,卻遭到中共當局的殘酷迫害,我真心希望所有善良的人們共同來制止這場迫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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