滙豐銀行可能列名中共「不可靠實體清單」的消息披露後,一批外洩的美國財政部金融犯罪執法網絡(FinCEN)文件顯示,滙豐與摩根大通、渣打集團等五家大型銀行涉嫌協助罪犯洗錢。滙豐股價應聲下跌至25年來新低,9月22日失守29元,半日跌幅超過2%。
前恒生銀行法規部調查主任、屯門區區議員盧俊宇接受《珍言真語》專訪時表示,滙豐先後面臨中美「割席」(斷絕關係),是因其近年來希望「吃盡(中美)兩邊的利益」,最後落得「左右不是人」的後果。他推斷這也是中美在當前對峙的大浪潮裏角力、拔河,奪取滙豐等金融機構及集團的控制權與話語權。
「很明顯早年孟晚舟事件,滙豐是幫助美國一個很重要的角色。」盧俊宇說,但近年滙豐反過來幫中共,不僅關閉香港民主派的眾籌帳戶,也沒有明顯地嚴格遵守美國有關的制裁令。
2018年,滙豐提供美方有助於起訴孟晚舟和華為的信息,卻也因此得罪了中共,中共利用官媒不斷地抨擊滙豐「構陷」華為。而近年來,滙豐轉向迎合中共,公開支持「港版國安法」,並關閉支援香港反送中抗爭者的民間組織「星火同盟」的帳戶。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Mike Pompeo)8月曾發推文指責滙豐拒絕執行美方制裁令,繼續保留被制裁人士的銀行帳戶。8月7日,美國公佈制裁損害香港自治的11名中港官員。
盧俊宇表示,滙豐未遵循美國的制裁令,「是刺激美國的一個可能性,導致這一次為什麼會這麼高調地去調查滙豐集團」。此外,美方也藉此對香港的金融機構製造「一個明顯的力量及壓力:要嚴格遵守美國最新的制裁法規。」他認為這對香港金融界而言是一個明顯的「警號」。
美方早已握有滙豐黑材料
此份美國金融犯罪執法網絡(FinCEN)文件顯示,滙豐2013年9月收到美國當局通知正調查一宗龐氏騙局後,疑明知有關帳戶交易涉及騙案,仍於2013至2014年間替客戶轉帳,涉款逾3,000萬美元。
盧俊宇說,早前滙豐因墨西哥洗錢案,被美國司法部起訴,後來與司法部於2012年12月簽署為期5年的《延期起訴協議》(Deferred Prosecution Agreement,縮寫為DPA),並於2017年12月期滿,美國檢方撤銷了對滙豐的全部刑事指控。
「2012年到2017年5年,他們(美方)會看不到2013年、2014年(滙豐涉及協助罪犯洗錢)的情況?到現在才看到?」盧俊宇因此嗅到美方「有些許秋後算帳」的意味。他說:「究竟是不是累積了一些所謂的『黑材料』,到今時今日才去用呢?這個我是非常保留的。」
滙豐按規定申報 卻無凍結資金
曾任恒生銀行法規部調查主任的盧俊宇說,在香港,若銀行發現疑似涉及洗錢的可疑帳戶,按規定需向有關機關申報,並在申報後凍結相關資金,待當局發來「同意書」認為帳戶沒問題,才會讓該戶口重新運作。
「我們看一下記錄,這次滙豐是有做申報,只不過申報完之後,它沒有凍結有關的資金,反而讓有關的資金流入香港的市場。」
美藉機重整金融機構 杜絕不明資金流入國際
名列中共「不可靠實體清單」的傳聞與涉及洗錢醜聞不斷延燒,重挫滙豐股價,滙豐會否因此倒閉?對此盧俊宇持極保守的態度,「這麼一間國際性大企業,中美雙方的目標都不是想它倒閉。」「現在大家就好像在角力、在拔河,希望從中可以拿到滙豐或者有關的金融機構、集團的控制權和話語權。」
盧俊宇說,涉及洗錢的五大金融機構:滙豐銀行、摩根大通、渣打集團、德意志銀行以及紐約梅隆銀行與美國「並無直接或友好關係」。再加上滙豐、渣打、德意志銀行近年來已中資化,「美國政府有關當局是希望藉著這個機會,重新整頓一些金融機構,希望不要再傾向於中國。」
此外,他認為,滙豐與渣打銀行屬傳統的大零售銀行,「在香港也進佔很重要的市場,也是中國和香港一個很重要的橋樑」,有極大的機會成為中國的洗錢渠道。
因此美國除了搶奪控制權外,「還要杜絕打擊中國的一些不明資金流到國際市場,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藉此除了打擊洗黑錢,也是希望讓銀行重新擺位比較重要的角色。」
若被踢出中國市場 對滙豐影響極大
那麼名列「不可靠實體清單」,中共是否會下令滙豐撤離中國?盧俊宇說,正式列入不可信靠的實體,將面臨限度不同等級的限制業務,最嚴重的就是被踢出中國市場,這對近年來不斷地在中國和香港發展中港業務的滙豐而言,影響極大。
「輕微的可能就是限制一些業務,比如只做零售業務,不可以做貸款或者投資業務。最後的決定,是由中國(中共)和滙豐銀行共同來商討。」盧俊宇說。
若滙豐遭受中美制裁,其它中資銀行是否因此懼怕與滙豐合作?「不是說敢不敢的問題,因為它們本身已經有很多合作。」盧俊宇說,銀行之間會相互存款、相互投資,以及幾家銀行一同借貸給一些中資企業的所謂「銀團貸款」,「不是說馬上就可以『割席』,因為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連鎖反應是很大的,不是臨時說想走就走的。」
那麼對於一般存戶而言該如何避險呢?盧俊宇說,香港正處於大風暴時代,人人都想有一個安全的避難所,滙豐銀行雖不至於結束營業,不過為了免除銀行倒閉的擔憂,「可以嘗試一下不在名單上的銀行,會相對安全一點,安心一點,不需要每天都擔心,要去銀行排隊(提錢),或者有不同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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