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是港人重要的食糧,在元朗北部雞公嶺下,百多年前曾經出產過「元朗絲苗」,老一輩的牛潭尾人對此仍津津樂道,懷念著那一片黃金稻田。時光流逝,歲月變遷,城市化的步伐使得香港的農地越來越少。土地孕育生命,「元朗絲苗」是否可以重現在港人的餐桌上?

幾年前開始,一班職業各異的假日農夫懷著一顆復興本港農業的心,來到牛潭尾(攸潭美村)新興農場,開展種米計劃。在牛潭尾成長的Mole,是其中的核心成員,在工餘時間便會參與耕種工作。自2016年起,從研究稻米種植、農田開墾到打理,都花費了他不少心力。去年的稻米產量達1.2噸,雖然只是一個開始,但也給了他更多的信心:「希望香港人可以認識種植和珍惜食物,香港人可以做到一定的生產給香港人的,我一個全職人士都可以打理到一塊農田,相信可以將訊息給大家,其實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復耕的工作。」

新興農場每年可以種兩造米,每一造米的生產要持續四個月。(受訪者提供)
新興農場每年可以種兩造米,每一造米的生產要持續四個月。(受訪者提供)

農田情意結

小時候通山跑的Mole,對農田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小時候經常在田裏玩,捉蝦仔、魚仔,在田中看別人怎樣種菜,體會大自然的生活。」

Mole的父母過去曾經營農場,以養雞為主,體會到做農夫的艱辛,因此從小就告知兒子不要再從事相關行業,鼓勵他多讀書,找一份穩定的職業。Mole也不負眾望,成績優異的他大學畢業後成為屯門醫院的放射師。

「那時候出來工作都覺得香港的城市生活很枯燥,返工放工,都是營營役役這樣過了一世,可能想找些事情給自己在工餘時間嘗試一下,最後都是選了農耕。自己是農業的第三代,或者因為在農村出世,對農業有個情意結在這裏。」這份對農田的特殊感情,令Mole嘗試開墾家中的農田,嘗試種菜。有時他會將收成帶給身邊的同事享用,獲得好評連連,也鼓勵了他繼續耕種。

 

Mole的父親務農,給了他不少的支援和經驗分享。(陳仲明/大紀元)
Mole的父親務農,給了他不少的支援和經驗分享。(陳仲明/大紀元)

當2016年時,Mole得知了土地正義聯盟主辦的「新界有種米」計劃後,便熱心參與其中。「香港相對少人種稻米,很多香港人甚至連稻米甚麼樣都沒有見過的。」

農場土地經過開墾後,如今已經打理得井井有條。(陳仲明/大紀元)
農場土地經過開墾後,如今已經打理得井井有條。(陳仲明/大紀元)

農場土地荒廢多時,已經長滿了比人還高的雜草。「新界有種米」計劃得到農夫梁日信(信哥)的支持,Mole和一班志同道合的朋友決定開墾:「開始一進來的時候,這裏像一片森林這樣,我們經過幾年的時間,逐格逐格田開發。我們主要用剪草機去剪草,可能有些人會用鐮刀等不同的工具去扒草、開墾農地,那時候相對是辛苦的。大概一萬呎的農地都用了兩個多月,大約十幾二十人,每個星期六日來,不斷開墾,才有今天這個樣子。」

探索種米路 艱辛又沒支援

四年來,由「香港有米」到「新界有種米」,再到如今的「牛潭尾信心米」,雖然計劃名稱和參與者有所改變,但其中復耕稻米的探索一路都在進行著。今年的「穀東計劃」已經開展,鼓勵來自不同背景、志同道合的人士親身參與其中,體驗四個月的種米過程。Mole介紹,參與計劃的假日農夫的職業各異,有傳媒人、藝人、大學教授、IT工作者、醫護人員,大家為著同一個目標前行。

種米的過程也不如想像中簡單,Mole說:「理想和現實是兩個世界,你看到很多影片片段都是農夫優哉游哉,當你落手落腳的時候會發現原來農夫是一個很艱辛的工作,他們會體驗到農夫真實的一面。很多在鏡頭前出來的農夫開心的一刻,可能真的佔他整個農耕幾個百分比的時間,其它時間都是很努力很辛苦的,大家來到體驗之後會更加了解真農夫到底是怎樣的。」

Mole介紹,新興農場每年可以種兩造米,每一造米的生產要持續四個月,每年的3月和7月都是插秧的時間。在農場內有一個培苗區,農夫將米種浸水後,在濕潤環境待它們發芽,當米苗生長到10至15厘米高後,就可以插秧了。插秧的過程即是由培苗區將米苗移到米田,每六至九棵為一株,整齊地插在田中,這個步驟需要最多人手。隨後的日子便是在田中施肥、除草等。到了6月份,稻穗下垂,則差不多可以收成了,此時農夫就要拉開雀網,防止雀鳥偷食。7月尾,稻穗進入收割期,與此同時也是第二造米的插秧期。農夫割下稻穗後再放在打穀機脫粒,方可見到白色的米粒。

在農場內有一個培苗區,農夫將米種浸水後,在濕潤環境待它們發芽。(陳仲明/大紀元)
在農場內有一個培苗區,農夫將米種浸水後,在濕潤環境待它們發芽。(陳仲明/大紀元)

發芽的稻米。(陳仲明/大紀元)
發芽的稻米。(陳仲明/大紀元)

成熟的稻穗。(受訪者提供)
成熟的稻穗。(受訪者提供)

稻米收成。(受訪者提供)
稻米收成。(受訪者提供)

Mole認為種植也是一門學問:「種植不是一件三個月學會的事情,我自己都是2012年開始學習耕種到現在,都是門外漢。」

Mole認為種植也是一門學問。(陳仲明/大紀元)
Mole認為種植也是一門學問。(陳仲明/大紀元)

提及在香港種植遇到的最大困難,他認為是「沒有支援」:「香港耕田最大的困難就是沒有支援,政府不會支援你,地產商不會體諒你,香港會耕種的人少之又少。很多人已經是老人家,他們耕種模式可能跟現在新一代有機耕種有些出入,如果單單靠他們幫助就不足夠,可能要去到外國,台灣、日本、甚至歐美地方取經。」

教育推廣是重要方向

新興農場至今仍沒有做到足夠的產量應付港人的日常需求,年產量1.2噸其實只夠20人全年的米量,但Mole認為教育意義更為重要,產量是下一步要考慮提升的問題:「頭兩年我們只是招募大人、成年人去參加有種米計劃,成年人一起種米,一起收割。到去年開始就招募了小朋友,給家庭一起來體驗。可以推廣種米,在香港給不同的人知道。」

今年的疫情令港人更加關注本地菜的種植情況,Mole表示也有更多人向他了解本地農作物的種植:「可能今年會多了人認識本地的農作物,都可能是推廣的好機會,但是香港的農夫都要好好裝備自己,因為其實香港農耕是很落後的,甚至沒有一個專業的學位、或者專業的教育去學習怎樣做一個農夫,怎樣經營一個農場,所以這方面的斷層很嚴重,很多中年或者年輕的沒有接觸過農業,甚至父母是農夫都不會給自己子女繼續從事農夫,有斷層在這裏。所以要繼續努力學習不同的知識,這些知識都是要傳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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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未來新興農場的發展方向,Mole相信人與人的連結十分重要:「我覺得需要中間不同的人需要做一些連結,所以我覺得農業不是單靠一個農夫可以做到,亦都是一些其他不同的持份者一起幫手的,要大家一起努力,不是單靠農夫一個人種菜就可以。」◇

對於未來新興農場的發展方向,Mole相信人與人的連結十分重要。(受訪者提供)
對於未來新興農場的發展方向,Mole相信人與人的連結十分重要。(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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