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一位七十多歲的中草藥醫生,家庭六代行醫,父親做跌打,母親做接生,她的醫術全是口耳相傳,從旁教授,而醫生本身,更不太識字,病人看病後,更不會寫下藥方,只因應狀況,執好山草藥,叫病人回家煲藥便飲。看似兒戲,既無系統,亦無紀錄,但絕大部份病人都藥到病除,令人佩服。

如何認識這醫生?事原有位朋友一向求診某中醫,但那位醫生因八十高齡退休,朋友便詢問他有何介紹,有趣的是中醫對朋友說:「不要找我的兒子看病,他未夠班,要看中醫便找X醫生。」自此,大家有甚麼毛病,便找這位醫生幫忙。

中國醫學可以說博大精深,也可以說令人擔心,甚麼望聞問切,八網臟腑,寒熱病邪,陰陽五行等等,更加上各種古籍如《黃帝內經》,本草綱目,玄學易經,莫說應用,如果「真正」全看得懂,已是一流學者,別說因應病人年齡、性別、體質而適當使用各種藥材或治療方法,一針二灸三用藥,甚至種種食療外用配方,複雜更龐雜,加上中國人的行事方法「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與及自家傳授的狹隘心態,好人好事往往自動失傳,令人傷心更擔心。

有次,一位病人眼睛出現毛病,看了多次眼睛專科也不能解決,便求診於這位中醫生,醫生見他後罕有地說:「我不知可否醫治你,要先擲聖盃問問。」最後問卜後說可醫,此人亦很快藥到病除。事後大家問醫生,看病多次都未見過她醫病前要先擲聖盃,醫生說:「我年紀大,都想食多幾年,本業是醫生,不能隨便做架樑,他與人交惡,被人落降,所以先問卜可否醫才敢醫。」另外有次,醫生對著一位病人拍枱大罵:「今次我醫病又醫命!」在場所有病人都甚為驚訝,不知何事,原來那位病人受邪靈折磨,醫生說那欺人太甚,甚為憤怒,違反原則「只醫病不醫命」,在此,中醫又多了一層筮卜玄學的神秘色彩。

小時候,四歲的弟弟出水痘,全身手腳及臉部都長滿小水泡,十分痛苦,爸媽日夜守望怕他睡著時抓破水泡長大破相,幸好做中醫的舅公很快便把他治好,當時記起家人稱讚舅公用這麼便宜的中藥便把弟弟治好,現在還記起舅公說:「醫病可以便應該用平藥,如果醫人要醫到病人傾家蕩產,就正如落井下石,不知是醫人還是害人。」可惜沒留下舅公的藥單,更無把握機會跟他學習研討,只記得些片言隻語,如「賺到錢別沾沾自喜,醫好人才真正滿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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