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德薩斯州時，我帶了份傳承自繼母的酵母種，其淵源可追溯至奧地利——這個傳家寶就像家人一樣，承載著歷史的記憶。可從我們抵達德州那一刻起，這團心愛的酵母種就不再配合，做出來的麵包總是軟塌塌、毫無生氣，跟我們在加州做的精美麵包相去甚遠。

經過幾次失敗的嘗試後，1月中旬一個寒冷的早晨，我走出屋外，眺望這片土地。如果奧地利酵母在這裏無法發酵，或許當地的東西能行。當時正值冬季，幾乎沒甚麼可採集的野生植物，但我注意到矮松樹上掛著一些小小的、帶有蠟灰外層的漿果——德州人稱之為雪松漿果。我摘了一把，把它們放進裝有水和麵粉的罐子裏，讓本土的野生酵母發起來。

三天後，我把漿果過濾掉，用這片土地上的酵母烤出了第一條麵包。麵團發得非常好，蓬蓬鬆鬆，彷彿擁有生命一般，嚐起來也是當地的風味。如今，我們每周用同樣的本土雪松漿果酵母烘烤數百條麵包，每一條都完美無瑕，因為這種酵母與當地生態系統完美共生，它在這裏茁壯成長，因為它本就屬於這裏。

那次經歷讓我領悟到的遠不止如何發麵團，更讓我領悟到與所居之地和諧共處的深意。在人類歷史的大部份時期，人們都生活在滋養自己的生態系統之中，我們攝取的食物、接觸的微生物、腳踩的土壤——都與我們的身體形成了密不可分的關係，我們並非與自然分離，而是受其塑造。

然而，在過去一個世紀裏，我們切斷了這種聯繫。大規模工業化生產取代了地方傳統技藝，新鮮食材替換為可以長期儲存的商品，用無菌的加工食品取代了鮮活的食物。

麵包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麵包滋養了人類數千年，是主食，在《聖經》中也有記載，幾乎融入了每個文化中。問題不在於小麥，也不在於玉米，而在於我們對它們的處理方式。

當白麵粉成為標準產品時，麵粉廠去除了麩皮和胚芽，以製成易於運輸和儲存的產品。在去除這些成份的同時，也去除了使麵包營養豐富的油脂、礦物質、維他命和活性脢。依賴這種精製麵粉的人群很快開始出現營養缺乏症，孩子們生病，甚至有人因此而命危。

麵粉的營養被清除得如此徹底，以至於政府最終要求麵粉廠在麵粉中添加合成維他命，這種化學方法並非是為了讓麵包有益健康，而是為了防止其立即致人死亡。我們製造出可以無限期擺放在貨架上的產品，但卻在慢慢損害整個國家的健康。

在我家裏，麵包再次被視為神聖之物。我們自己研磨小麥和黑麥，通過長時間的發酵，讓穀物變得易於消化，營養成份也能被人體吸收。一些客戶甚至告訴我們，常吃我們的麵包後，他們的雪松熱症狀有所緩解。這在我看來是合乎情理的，因為當我們所吃的食物含有居住地的微生物特徵時，身體會識別，並調整免疫系統，生理機能也會作出回應。

這就是人類原本應有的飲食方式：食用來自我們周圍環境的食物，承載著造物主智慧的食物，能滋養而非擾亂身體的食物。玉米不是敵人，小麥也不是敵人，它們都是造物主賜予的禮物。

真正傷害我們的並非糧食本身，而是人類與本應滋養我們的生態系統之間被割裂的關係。那罐雪松漿果讓我明白了這個道理。當我們選擇鮮活的食物、屬於我們所居住地的食物，與大地和諧共處而非與之對抗的食物時，便會發現，我們會以現代便利無法複製的方式獲得滋養。

有時，最簡單的一條麵包，就蘊含著我們早已遺忘的最古老智慧。

作者簡介：

莫莉‧恩格爾哈特（Mollie Engelhart）是主權牧場（Sovereignty Ranch）的牧場主、再生農業實踐者，致力於推動糧食主權、土壤再生，並推廣自給自足的家庭農場經營理念。她是《被大自然揭穿的真相：推翻人們對食物、農業和自由的所有固有認知》（Debunked by Nature:Debunk Everything You Thought You Knew About Food, Farming, and Freedom）一書的作者。這是一部生動而引人入勝的自傳，講述了她從洛杉磯的純素食廚師和餐館老闆，轉變為耕耘土地的農民的歷程，以及大自然如何打破了她的文化思維定式。

原文：The Forgotten Wisdom in a Loaf of Bread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並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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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香港人彼此扶持走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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