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地獄》男主角之一許冠文最近在《爆谷一周》電視節目上說出一個「喜劇」的全新定義:「只要你看完那部電影,覺得這個世界變得美好了,你變得快樂,明天是更好的話,就是喜劇。」他覺得那些互相打鬧,為引笑而引笑的喜劇現在都已經過時了。
《破•地獄》劇本本身沒有大缺陷,但在平衡感上稍有不足。故事開頭,主角「道生」的形象不太討好,唯利是圖,反倒是救護員「文玥」更為搶眼,角色更立體、層次更豐富。到了中段,與道生及殯儀相關的情節漸漸淡出,主角的焦點似乎轉移到了「文哥」一家三口身上。隨後,道生的角色逐漸退居次要位置,變成了一個像《深夜食堂》老闆般的「引導者」,不再是傳統的電影主角。
我會給予劇本8分,而許冠文、衛詩雅及朱柏康的演技超卓,必定入圍下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後五強。相反,黃子華的演技一般。但諷刺的是,若非黃子華的觀眾緣和叫座力,這部商業片難以吸引如此多觀眾進場。
文哥、文玥和志斌三人之間的親情刻畫極為細膩,使得影片更像一部家庭倫理劇,而非圍繞喪禮儀式。不過,這樣的取向並無不妥,因為劇情發展流暢自然,足以感動人心。
衛詩雅在本片中堪稱「MVP」,她將文玥這個角色塑造得極其成功。文玥的內心世界充滿矛盾:她具有正義感,但缺乏父母之愛而心理受創;她藉由尋找性伴侶紓解壓力,又將小店老闆視為母親。其中一幕中,文玥的性伴侶——男醫生換了一個新打火機,這個細節巧妙地展現了醫生的「輕易放下」,與文玥重感情、難以釋懷的性格形成對比。
相比之下,道生的角色顯得相對單薄,缺乏背景鋪墊。幸好,最後一場與殯儀有關的戲份令人眼前一亮。道生試圖扮演日劇《Doctor-X》或《半澤直樹》般的挑戰者形象,對抗傳統制度。片中子女「破地獄」的情節與日本奧斯卡電影《禮儀師之奏鳴曲》的結局如出一轍——家人親自執行儀式,消除隔閡,修復關係,釋放遺憾與愧疚,最終獲得解脫。
至於道生是否想要孩子,結局已隱約揭示。《道德經》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而道生車牌號碼「JJ3633」亦頗具深意。「JJ」象徵男性生殖器,「3」意指生命,「6」代表祿,民間信仰中的「祿星」通常以懷抱嬰兒的形象出現。文哥、文玥、志斌及道生這四人彼此超度,結局十分出色。
《破•地獄》觸及了至親離世及移民潮這兩大主題,在疫情與《國安法》後的背景下,引發觀眾強烈共鳴,感覺也被超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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