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擺出姿態,邀請五萬名美國留學生赴華,但是對中國歷史感興趣的外國學者表示,日益嚴格的審查制度使尋找非中共官方歷史文獻變得既困難又危險。
在北京最大的古玩市場潘家園,隨處可見顯眼的標誌警告禁止出售可能含有國家機密或「反動宣傳」的出版物。一些警告上提供了熱線舉報電話。
中國的古玩和跳蚤市場曾是歷史學家獲取文獻的寶庫,但如今這些警告標誌隨時都在提醒著人們,在中國進行歷史研究可能面臨的困境甚至威脅。
中共黨魁習近平去年11月邀請未來五年內五萬名美國學生赴華留學。這一計劃能否取得實質性進展仍然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
研究現代中國歷史的學者——可以說是對中國最感興趣的人群之一——表示,日益加強的審查制度正在扼殺他們對中國的近現代史進行獨立研究的途徑。
尋找文獻困難且危險
路透社的報道披露,中共目前限制最嚴的就是與1966~1976年文化大革命相關的文獻。這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最敏感的時期,當時毛澤東宣布階級鬥爭,將中國推入混亂和暴力之中。
德國弗賴堡大學(University of Freiburg)的現代中國歷史學家Daniel Leese說,「我認為,去跳蚤市場簡單地尋找寶藏的時代基本上已經結束」,「因為這變得過於複雜、困難和危險。」
他說,年輕的外國學者越來越依賴海外的文獻收藏。
自1949年篡政以來,中共對所有出版物,包括書籍、媒體和互聯網施加了控制。2012年習近平上台後,審查越加嚴格,他將「歷史虛無主義」或與官方敘述不同的歷史版本視為導致蘇聯解體的原因。
歷史學家們還表示,自2010年以來,中共限制人們查閱絕大多數的地方政府檔案,而檔案的數碼化使得審查者能夠進行大量刪減。
買家被逮捕 賣家被罰款
Daniel和其他外國歷史學家表示,他們曾在中國的跳蚤市場和古董市場發現被迫害知識份子的案卷以及秘密的共產黨文件。
這些文件通常是由已故官員的親屬捐贈,或是書商從上個世紀90年代大規模國有企業裁員期間被解散的政府辦公室附近的回收中心發現的。
然而,自2008年以來,政府對跳蚤市場及其它二手書籍和文件的來源進行了打壓。買家被逮捕,賣家被罰款,二手書網站上的政治敏感物品被清除。
在2019年,一位日本歷史學家因在二手書店購買1930年代關於中日戰爭的書籍而被拘留兩個月,面臨間諜指控。
兩年後,一名歷史愛好者因在中國最大的二手書網站「孔夫子舊書網」上出售來自香港和台灣出版商的非法出版物而被罰款28萬元人民幣,因為他沒有營業執照。
今年,中共官媒稱,兩名回收中心的工作人員因出售機密軍事文件而受到懲罰。
學者被拒簽、被迫換課題
近年來,一系列新的國家安全和反間諜法律使得學者們在引用非官方中國材料時更加謹慎。
一些研究現代中國的西方歷史學者表示,他們的研究挑戰了中共的官方說法或涉及敏感話題,因此被拒簽前往中國。
美國喬治城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的歷史學家James Millward表示,在參與2004年出版的《新疆:中國的穆斯林邊疆》一書後,他多次申請中國簽證被拒,此後經過漫長的過程,他獲得了幾次短期簽證。
政治氣候也在影響歷史學家選擇研究課題的方式。一位在美國的歷史學家表示,他選擇研究非爭議性話題,以保持前往中國的旅行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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