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四大產業逐行告急!丹麥物流數據分析公司Sea-Intelligence指航運公司正將香港從轉口港名單剔除,現代貨箱碼頭母公司、九倉(00004)主席吳天海上月亦表示香港貨櫃碼頭情況嚴峻。繼復活節香港旅遊業疲弱、今年首季香港IPO跌至全球第十,轉口港地位不保、香港碼頭吞吐量亦跌至第十,三大產業連環出事。數字顯示,貿易及物流為香港最大產業聘用員工亦為最多,雪球效應更影響其它供應服務的行業。
復活節期間港人北上,旅遊、餐飲業叫苦連天。餐飲業從業員需達21.7萬名,唯僅佔香港GDP的1.3%。(見表1)
統計處數字顯示,截至2022年,貿易及物流不論在經濟貢獻以及就業人數,均為香港第一產業,佔香港GDP 22.5%,高於金融業0.1百分點,就業人數達到59.1萬,亦為各行各業中最多。
香港轉口港地位堪慮
海洋聯盟今年的網絡中,以香港作為直接港口(direct port)停靠的次數,將從11個減少到僅6個。該聯盟的2025年跨太平洋網絡概述,從其太平洋西南和太平洋西北服務中剔除香港。Sea Intelligence文章分析,預計隨著海運聯盟重整網絡,「香港似乎是第一個主要『受害者』」。香港從事進出口業的公司達9.14萬間,就業人口達38.2萬名,轉口港改經其它目的地,恐對本港就業及經濟構成嚴重衝擊。
根據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數據,2024年首季香港航運連接指數為389.58,遠低於中國的1,187.09,新加坡亦為591.32,香港物流的連通性不足,在國際地位不及中國鄰近港口及新加坡,吞吐量亦逐步下降。
相對2019年,新加坡、上海、深圳及廣州的港口吞吐量已經全面超越疫情前,唯獨香港,2023年較2019年的港口吞吐量大跌21.89%,較其它城市明顯出現失速下跌。(見表2)
2023年聖誕至今年年初更被拍得葵涌貨櫃碼頭清零,港口無貨櫃處理,2024年的處景隨時再度惡化。
曾經為世界貨櫃吞吐量第一的香港,2023年已跌至第十名。早於2005年及2007年先後被新加坡及上海超越,由於背後服務的貿易國不同,例如新加坡背後有阿拉伯國家的石油運輸,上海則受惠中國「入世」後經濟高速增長,客源有不同被超越亦無可厚非。
然而,自2004年,新加坡港口吞吐量年度化增長率為3.23%,上海則為6.61%;一直被認為受惠中美制度差異的香港,碼頭吞吐量年度化增長率竟為-2.22%,期間全球兩大經濟體中國及美國貿易持續增長,反映香港與國際增長脫軌並非僅僅近年出現。
香港港口於2012年被深圳超越已經明顯是鄰近地區搶客;更具象徵性則要數2018年廣州亦超越香港(見表3),同時深圳吞吐量仍保持增長,香港卻不升反跌。吳天海表示,深圳及廣州南沙搶走香港大量貨櫃量,且難在短期內改善。
根據德國艾世捷公司(Container xChange)去年6月發布的《2023年滯港費與滯箱費基準報告》,香港的滯港費與滯箱費(D&D)平均為691美元,為亞洲第一昂貴,相對新加坡541美元,更加遠高於上海(145美元)、廣州(239美元)及深圳(194美元)。
美科技禁運打擊香港航運
若只比較成本低,2013年深圳超越香港已經反映價格競爭。香港港口的吞吐量在2019年前的十年均可維持每年超過2,000萬個貨櫃的吞吐量。2019年後開始失速滑坡,很大程度是政治原因。自由亞洲電台訪問美國供應管理協會(Institute for Supply Management)行政總裁Tom Derry指,香港曾有大量積體電路進出口量,這些積體電路運到大陸的公司,然後從這些大陸的公司,經由香港運回到世界各地,美國科技禁運及關稅同時亦打擊香港航運。
香港四大產業之一專業服務主要用作服務金融及貿易,一旦前兩大產業崩潰,專業服務亦同告失守。彭博報道,四大核數師樓之一畢馬威最快今個月關閉旗下符莎莉律師事務所(SF Lawyers)。今年1月,另一家四大核數師樓安永亦關閉旗下律師樓林朱律師事務所(LC Lawyers)。專業服務在香港聘用人口亦達55.8萬名,業務撤出香港層層影響就業、寫字樓租務、各類服務支援的供應商等,推演下去影響最大是受影響員工的供樓能力以及工商舖估值,反過來影響金融業。
香港轉口港地位,在中國直接面向世界,香港中間人作用下降,本來香港的仍有獨立關稅區等優勢。2020年8月,美國政府禁止所有香港進口貨品顯示為「made in Hong Kong」,一律改為「China」,此舉令香港轉口美國貨品關稅與中國出口無異,無法從關稅減低成本便從港口費用著手,亦是令到香港流失港口客戶的主因。
美大選誰當選都對港有負影響
今年11月美國總統大選,競逐連任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對中國晶片、科技等招招正中要害;另一美國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兼前總統特朗普更指出,一旦當選計劃向中國進口貨品收取60%以上關稅。不論誰人當選,對香港貿易前景仍然負面。
香港的轉口港地位被鄰近中國城市逐漸取代,陷入既不夠國際化、成本亦不夠便宜的兩難局面,在港口吞吐量及新股IPO這兩項數字,香港也由世界第一跌至兩個排名第十。航運公司從轉口港名單除名,香港港口跌勢恐怕未止,四大行業惡性循環,經濟下行的壓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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