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有一系列報道稱中國經濟出現嚴重問題。特別是主張「(對華)接觸」的《外交》雜誌(Foreign Affairs)也發表了一篇題為《中國經濟奇蹟的終結》(The End of China’s Economic Miracle)、肯定把他們自己也嚇一跳的文章,那情勢一定是越來越嚴重了。

對此,中共國營媒體紛紛出來回應、不遺餘力地塗脂抹粉,試圖讓支撐起中國經濟的「水龍頭」——外國直接投資留住。以下是近期(中國媒體)部份以報喜為主的新聞標題:消費者物價指數(CPI)下跌但需求將很快回升(《中國日報》(China Daily)8月8日報道);中國出台促進經濟復甦和(消費者)信心的措施(《人民日報》(People’s Daily)8月5日報道);外資企業獲得進一步激勵(《中國日報》8月3日報道)。

中國經濟絕對不是「奇蹟」,因為其增長的基礎是由直接從中國「對外開放」中受益的西方政治人物和企業家刻意打造的。由於習近平領導下的中國共產黨人(以其行動)揭示出西方國家當初希望通過「接觸」政策讓中共棄惡從善的想法多愚蠢,以及中共向美國政界兜售影響力的活動有多成功,現在西方政界和商界正在廣泛討論「脫鉤」問題,並在某些情況下實施了相關行動。

我們來審視一下這個話題。

外國投資支撐了中國經濟

中國是出口導向型經濟體,它的一個長期目標是成為全世界主要製造業中心。習近平推動的「一帶一路」倡議的核心內容就是:建設必要的交通基礎設施,以獲取國外原材料並將成品從中國工廠出口到世界各地。西方國家在20世紀90年代放鬆了對貨車運輸、鐵路、港口和開放式航運這些關鍵要素的管制,從而推動了中共「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

美國(特別是克林頓政府以來)的「接觸」政策進一步讓中共獲得低成本資金、自由貿易便利、技術轉讓及廣泛的外國直接投資,從而建立起帶動中國經濟出現驚人增長的工業。

這類支持給共產中國帶來諸多好處:

(1)急於在「中國經濟奇蹟」中分一杯羹的外國投資者源源不斷地將資金直接投入中國的工廠及其它領域;

(2)讓中共能夠通過合資企業直接獲得西方最新技術,從而盜竊知識產權並將其轉讓給中國企業和解放軍;

(3)讓中國能夠銷售造價低於美國和其它國家的產品、創造貿易盈餘,從而有錢推進軍隊現代化並增強軍事實力;

(4)使得(世界各國的)供應鏈日益依賴中共。

2023年1月30日,安徽省淮北市一家工廠的員工在加工鋁製品。(STR/AFP via Getty Images)
2023年1月30日,安徽省淮北市一家工廠的員工在加工鋁製品。(STR/AFP via Getty Images)

其它(對中方的)關鍵支持還包括穩定和廉價的能源供應。中國能源匱乏,因此一邊努力地從俄羅斯、中東(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和伊朗等國)及(南美洲的)委內瑞拉獲取低價碳氫化合物,另一邊放煙霧彈、承諾在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

中共主導了全球供應鏈

美國投資教育網站Investopedia給供應鏈下的定義是,「由生產產品並將其交付給消費者的個人和企業所構成的網絡。該鏈條從原料生產商開始,到司機把產品交到最終用戶手上結束。」

數十年來,中共一直採行從頭到尾掌控整個供應鏈的策略,既是為了賺錢,也是為了在地緣政治關係中擁有(向其它國家)施壓的能力。這一策略的結果是,中國成為稀土、藥品及前體化學物質、電動車、鋰電池、太陽能板、手持工具、汽車零件及其它許多產品的主要供應國,美國及其它地區的人越來越依賴中國產品。

中國是全世界唯一擁有全面一體化永磁體(permanent magnet)供應鏈的國家,這成了西方國家的一個關鍵軟肋。「註:永磁體是製造雪櫃、工具、車輛等的重要材料。」 另外,如果解放軍跨海入侵台灣的話,會打亂另一類關鍵產品——半導體和晶片的供應鏈,而這類產品是電腦和資訊科技品製造必不可少的材料。

亨利·傑克遜協會(Henry Jackson Society)表示,「從戰略角度上來說,美國有424類產品的供應依賴中共,其中的114類用於對國家而言至關重要的基礎設施建設中。」美國的戰略計劃制定者和國會正在研究如何「脫鉤」,以儘可能擺脫在這些方面對中共的依賴。

西方國家「脫鉤」聲浪日益高漲

「脫鉤」是一種旨在降低對外國技術和產能依賴程度的策略。在中國問題上,「脫鉤」意味著要尋找其它關鍵產品和技術來源,來取代共產中國製造的東西。因為在脫鉤的情況下,當出現地緣政治危機時,中共就無法對美國施加多大壓力。

2018年10月19日,山東省青島市的一個港口,工人們在拉動一艘貨船的纜繩,讓船靠岸。(STR/AFP/Getty Images)
2018年10月19日,山東省青島市的一個港口,工人們在拉動一艘貨船的纜繩,讓船靠岸。(STR/AFP/Getty Images)

由於解放軍到處挑釁、加劇了中方與美國、台灣、菲律賓和日本的緊張關係,要求脫鉤的呼聲日益高漲。美國及其盟友正在探索與中共脫鉤的途徑,包括(對中國產品)加徵關稅、出台財政刺激措施讓製造業轉移回美國和其它國家,以及制定法規、禁止出口某些類別的先進技術等。

貝克研究所(Baker Institute)去年12月論證說,「美國及其盟友必須讓戰略性產業擺脫對中國稀土元素的依賴。」中國控制了稀土礦,從而擁有了地緣政治優勢和影響力;由於中共政府為爭奪石油和其它原材料、不斷對周邊國家採取對抗性戰略,這個情況對世界而言是很危險的。

據英國《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報道,汽車業高管們正在「共同努力,以降低對中國龐大的零部件製造網絡的依賴。」他們在表達自己的擔憂時說,希望能獲得「穩定的供應」。這是一種委婉的說法,暗示高管們擔心中方出於「地緣政治原因」對他們斷供。

一些大型企業開始降低它們供應鏈中來自中國方面的風險。彭博社指出,「企業正在尋求建立更具彈性的供應鏈(積累更多庫存或者增加確定性),並且獲取更廣泛的原料來源。」例如,根據科技媒體「蘋果內幕」(Apple Insider)的報道,「蘋果正在加速將部份供應鏈遷出中國的進程,並要求供應鏈合作夥伴制定計劃、擴大在印度和越南的組裝業務。」

在金融和投資領域脫鉤也是一個重要的方面。路透社8月14日報道說,「包括Coatue、D1 Capital和老虎環球(Tiger Global)在內的美國對沖基金都在第二季度減少了對中國企業的投資。」

西方行動觸動中共神經

中共深知自己嚴重依賴外國投資和自由貿易,並了解繼續控制關鍵供應鏈的重要性。出口經濟帶來的貿易順差使中共(經濟實力加強)能夠穩定中國社會,並擴編解放軍、推進部隊現代化。

因此,中共國有媒體集中火力批判倡導「脫鉤」者,部份標題如下:美國與中國脫鉤將付出高昂代價(《人民日報》8月2日報道);應該把「脫鉤」掃進「歷史垃圾桶」(《中國日報》6月28日報道);與中國脫鉤不是答案(《人民日報》2月3日報道)。

結語

中共一向以隱晦的方式表達其最擔心的問題。在許多中國觀察家都認為中國經濟岌岌可危之際,中共政府知道自己需要外國投資(資金、技術、關稅豁免)來刺激經濟。中共非常害怕(其它國家出台)脫鉤戰略,如果美國和其它國家與中共深度脫鉤,可能會給搖搖欲墜的中國經濟造成崩潰性壓力。#

作者簡介:

斯圖‧剋夫克(Stu Cvrk)在美國海軍服役30年,擔任過各種現役和預備役職務,在中東和西太平洋等地區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退役前是一名上尉。他畢業於美國海軍學院(U.S. Naval Academy),接受了古典的自由主義教育,具有海洋學家和系統分析員的教育和經驗,這些為他此後的政治評論打下了重要基礎。

原文:The Specter of Decoupling Haunts Beijing 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本文所表達的是作者的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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