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美莉覺得母親很酷,很富型格。母親經常駕車,帶她和她的同學一起遊車河。回家後一起飲酒玩樂。有多少母親與子女的朋友打成一片?又放縱他們豪飲?她樂在其中,正在求學的她把學業早已拋諸腦後。

美莉日漸成長,認為母親天天飲酒很不妥當。母習慣一邊吃晚餐,一邊看電腦影片或資訊。某個晚上,母推翻桌上盛載食物的碟和杯子,突然「砰」一聲倒地,昏倒下來。原來她酒醉了。美莉很驚訝,也擔心母的健康。她感到徬徨,不知怎樣協助母。她向父親、弟弟及親戚透露母酗酒的狀況,但竟沒有人理會其母的身體或是精神健康。美莉也清楚知道父親已厭倦這位酗酒的妻子。

當她廿歲時,父堅決跟母離婚,可能因此大吵一場。她看見家中最深刻、最驚嚇的場面。母親躺臥在沾滿鮮血的大床上,她的大腿正流血。美莉拍打母親的臉,幸好母能滾動眼睛,戚動一下面頰。她又酒醉。大腿傷痕不知是母自殘,還是父母倆爭執時意外引致。諷刺的是美莉第一時間請求弟弟幫忙止血,而不是熟睡的父親。

美莉感到無比的精神壓力,子女反過來要照顧母親,而且是非一般的長輩。回想起童年時,家中只有她收拾母的殘局。每次她勸喻母少喝酒,總被她以家長身份反罵女兒狂飲。母又罵她「腳頭」不好,她出生後,父開始間歇不回家,聲稱工作繁忙。有天,母在後屋發現一袋嘔吐物,痛罵美莉。美莉反駁母忘記自己酗酒,這垃圾是她的。母突然喝斥道:「我是一家之主,有權做任何事。你沒試過周末豪飲嗎?你沒試過因飲酒而缺勤嗎?因為你,你爸離開我!」

美莉知道若她反駁,母一定以絕情的話語咒罵、誣衊她。就好像母跟父爭吵一樣,多麼刻薄難聽的,她也見識過。此外,她嗜酒的習慣不是母縱容她嗎?她不能再與母同住。離開母,她的生活將變得平靜。至少她會遠離酒精,努力為事業打拼。

美莉離家後,母多次發訊息給她。她堅持與母割裂。偶爾美莉轉賬零用錢給她。母親節,她為母在網上訂鮮花。但她從不與母聚會,擔怕看見母,她再次憶起母對自己負面的評價。@

(編者按:本文僅代表專欄作者個人意見,不反映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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