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陸正面臨人口減少問題。女性生育年齡走高、生育率和生育意願下降的狀況越發明顯。陸媒調查發現,今年全國多地婦產醫院分娩量明顯下降。根據今年已有的孕婦建檔數據,可推算全年新出生人口不足800萬。

今年全中國多地婦產醫院分娩量下降

據紅星新聞報道,近日,經過對全中國多地婦幼保健院產科的了解,直觀的感受是,今年以來分娩量下降了。對於不少產房裏的醫生而言,新生兒的哭啼聲變少,病床不再緊張,大家的工作也不像從前那樣忙碌了。

貴州省某縣婦幼保健院一名婦產科醫生介紹,今年該院的分娩量較同期下降了近30%,縣城內三家公立醫院的新生兒出生率都在降低,醫護的薪資也受到影響。

黑龍江省哈爾濱市婦幼保健院的一名產科醫生表示,醫院今年的分娩量減少了一半以上。「過去(分娩量)可能一天七八個、十來個,現在幾天一個,能一天一個就不錯了。」

5月7日,浙江省蒼南縣中醫院的一則公告引發關注。公告稱,研究決定,即日起暫停產科助產服務。

「分娩的數量很少,(繼續)幹就沒有意義了,我們去年10月份就徹底停掉了。」蒼南縣中醫院婦產科一名醫護人員介紹,最近幾年因分娩量下降,結合人員外調、退休等情況,婦產科員工的結構組成已經發生很大變化,業務也由以產科為主轉向中西醫結合的婦科,轉變後業務量在慢慢回升。

此外,湖南省某三甲婦幼保健院的一名醫護人員介紹,產科是該院的品牌,分娩量一直排名全省前列,但最近,產婦多到加床的情況已經較為少見。

今年建檔孕婦數量減少了三分之一

據《中國慈善家》報道,從多個基層醫院了解到,今年建檔孕婦數量確實在下降,有醫生表示建檔數量減少了三分之一。為了爭奪產婦資源,很多醫院開始給產婦提供各種優惠服務。例如江西省一家知名婦幼醫院特需病房床位打出5折優惠。

最近,有消息稱今年的產婦建檔基本已經完成,大致可以根據建檔情況估算出全年出生人數,結論是今年新出生人口不足800萬。

廣東某綜合醫院婦產科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主任說,這幾年孕婦的數量明顯減少,今年更為明顯,「我所在的醫院至少減少了三分之一」。

「疫情之前,時常能看到生三胎四胎家庭,現在就很少有生二胎三胎的,大部份來醫院的都是生第一胎。」這位醫生說,「實際上,不管一孩還是多孩的孕婦,都在減少。」

河南一家醫院的婦產科醫生表示,目前孕婦數量與前幾年相比有了明顯下降,「現在產檢幾乎不用排隊,產科清靜了很多。為了吸引更多孕婦,有的醫院還提供免費接送。」

除了孕婦的數量減少,孕婦年齡也在不斷走高。

據澎湃新聞報道,從業近30年的產科醫生顧蔚蓉注意到近年來臨床上的一個現象:伴隨低生育率的出現,臨床上高齡產婦(年齡35歲以上)比例在明顯增加,合併症的風險也在不斷地增加。

顧蔚蓉是復旦大學附屬婦產科醫院產兒部主任,這家醫院也是上海三家三甲產科專科醫院之一。5月中旬的一天上午,在產科專家門診中,顧蔚蓉總共服務了15名孕產婦,其中30歲以下的僅有3個,高齡產婦卻有8個,最高年齡者達到40歲。

「2016年為了應對生育高峰,我們醫院臨時增加了100張產科床位,但如今隨著分娩人數的下降,床位不少空出來了。」顧蔚蓉說,而目前該院孕產婦中,除了初產婦外,約有近40%為經產婦,這部份人群以生二孩為主,真正生三孩的比例仍然很低。

顧蔚蓉進一步表示,在該院高齡產婦佔比達20%—25%。而在2011年,這一比例大概在11%,這意味著10年來這個比例幾乎翻了一番。

中共國家統計局今年年初的數據顯示,中國人口在60年來首次出現負增長。人口出生率在過去六年不斷下降,達到了每1000人中只有6.77個新生兒降生這一歷史最低點。而2019年,每1000人有10個新生兒。

中共國家衛健委下屬中國人口與發展研究中心今年2月公布的調查顯示,中國女性終生無孩率快速上升,從2015年的6%,增加到2020年的10%。

生育成本奇高、職場歧視令女性畏懼生育

在中國大陸養育孩子需要昂貴的費用,這是許多中國女性對生育望而生畏的最主要原因。

FT中文網報道,針對符合生育年齡的城市居民進行調查,在405名受訪者中,有近60%表示相關費用是限制他們決定生孩子的最大因素。

許多家長從孩子一出生,就開始為他們接下來要迎接的激烈競爭做準備。從購買學區房,到送孩子參加各種興趣班,家長們爭先恐後地踐行著「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的理念。

2017年滙豐銀行的一項調查發現,93%的中國父母選擇花更多的費用將子女送到輔導機構,高出63%的全球平均水平。

另外,中國女性在職場上面臨著生育意願的常規歧視,令許多女性擔心,生養孩子可能對她們的職業發展帶來負面影響。

首個發錢催生的城市仍「生不動」專家:補貼至少得幾萬億

為了鼓勵生育,地方政府紛紛祭出補貼。2021年7月,四川省攀枝花市成為首個現金補貼二、三孩生育的城市。

如今攀枝花的育兒補貼政策實施近兩年,成效如何備受關注。

5月22日,攀枝花市某三甲專科醫院一名產科醫護人員對紅星新聞介紹,今年以來該院產檢數量和分娩量與往年接近。但報道說,從該市各區(縣)多家醫院產科了解到,存在分娩量下降的情況。

西南財經大學教授、中國人口學會副會長楊成鋼表示,必須承認,政府的補貼相對於家庭的育兒成本來說,雖然不能說是「杯水車薪」,但恐怕也難以調動生育的積極性。

近日,攜程創始人、人口經濟學家梁建章在新書中建議補貼生育的財政支出至少應該佔GDP的2%—5%,具體可能需要支出幾萬億來補貼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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