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說的觀念病原體是一些可怕的觀念,就像真實的物理病原體一樣,會給我們帶來傷害。觀念病原體寄生在我們的大腦中,悄悄地引導著我們墮入無限的瘋狂的深淵之中。所有觀念病原體中最陰險、最惡毒的是後現代主義,因為它從根本上摧毀了人們認識真理的可能性。」薩阿德說。

楊傑凱:今天我將採訪加德薩阿德(Gad Saad),他是加拿大康科迪亞大學黎巴嫩籍營銷學教授,也是《寄生觀念:觀念傳染病正在扼殺常識》(The Parasitic Mind: How Infectious Ideas Are Killing Common Sense )一書的作者。

薩阿德:山姆哈里斯的故事表明,極其聰明、極其理性的人也難免被寄生觀念所感染。

這裏是《美國思想領袖》節目,我是楊傑凱(Jan Jekielek)。

5. 如何違反正義倫理原則

山姆哈里斯說:「我為傑克多西最終把橙色希姆萊(出處不詳)從推特上下架喝采,因為言論自由很重要,但對當勞特朗普這樣的食人魔來說,就不一樣了。」他違反正義倫理原則。他在「三角」播客上說,他本不應該大聲說,但幸運的是,他說了。

他說:「當然,媒體應該誠實,完整報道全部故事,但是在報道亨特拜登手提電腦的新聞時,有所控制也是完全可以的,否則當勞特朗普可能會贏,那就不好了。」在每一個例子中,他都在採取一種正義論的原則,卻為了後果論的目標而違背它,從道德上講這很怪異。

我來給你舉兩個非常生動的正義倫理原則的例子。

第一個例子,我是猶太人。我在黎巴嫩差點兒被處決。然而,我承認,否認大屠殺的人有權利噴出他們最怪異的攻擊性言論,最令人反感的言論莫過於否認這個有最詳實歷史記錄的事件。在這個事件中,整個民族遭受了工業化規模的種族滅絕。沒有甚麼能比這更令人反感了。然而,作為一個言論自由的絕對支持者,我站在正義倫理立場上,認為他們有權利說話。

6. 山姆的立場 為甚麼如此令人痛心

薩阿德:第二個例子,1948年莫薩德(以色列國家情報機構,負責情報收集、秘密行動和反恐)在以色列成立後,外出追捕納粹,他們在阿根廷抓住了阿道夫艾希曼,最壞的納粹之一。

1961年他們派出一個小組前往阿根廷。他們面臨著一個兩難的選擇:「我們是否要在黑夜中,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在他的頭上開一槍, 然後返回以色列?還是遵守我們的正義倫理原則?」他們沒有用這些花哨的詞彙,但這就是他們問的。

莫薩德特工問:「我們要不要冒著巨大的個人風險, 以及巨大的以色列的外交風險,把他從阿根廷偷渡出去,讓他在法庭上得到應有的懲罰?」

那麼,他們怎麼做的?他們選擇了後者,把他帶回以色列,審判他,然後處決了他。如果我們可以給予阿道夫艾希曼以符合正義倫理原則的待遇,那麼山姆哈里斯也該問問是否應該給予當勞特朗普同樣的待遇。

楊傑凱:說說人格攻擊問題,例如,在疫情期間,未接種疫苗者受到攻擊,儘管從生物學角度來看那種做法非常瘋狂。不知何故,就是出現那種做法。

此外,我不是非要難為山姆哈里斯,但是他和很多人都認為特朗普支持者是某種奇怪的部落,完全被俘虜了,無法獨立思考,簡直成了令人討厭的人。正如你之前提到的,對猶太人的大屠殺正是這種思維的典型後果。我們在中國也看到不同宗教團體、精神團體所遭遇的同樣的人格攻擊現象。令人奇怪的是,這既可以說是人類的一個共同特徵,也可以說是被煽動者所控制。

薩阿德:是的,說得很好,這也恰好是我感到山姆的立場如此令人痛心的原因。你曾多次提到,他在最近的「三角」播客聊天中說:「在所有特朗普的選民中,我不知道有多少,就算有8,000萬吧,其中79,999,999個是完全墮落的人,與他們的姐妹睡覺。」你可能發現,他的確放掉了一個人,那就是他的朋友彼得泰爾(企業家,PayPal 聯合創始人,共和黨籍)。

因此,山姆哈里斯足夠慷慨,給一個特朗普選民發放一張通行證。山姆說:「我認識彼得泰爾,我知道他很聰明,所以,我相信他可能有一些合理的理由做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支持特朗普,但是其他7,900 萬與姐妹們睡覺的白癡,絕對不可能以理性的方式投票給這樣一個怪物。」

2016年,楊,在特朗普當選之前,我曾出現在山姆的節目中,用決策心理學原理向他解釋為甚麼具有高度理性的人會投票給特朗普。如果可以的話,我來舉一個例子。有一個決策規則,叫做詞典編纂規則。

其基本原理如下:比如我在選汽車,詞典編纂規則要求我只看最重要的屬性。比如,對我來說,它是價格。我選擇在該屬性方面得分較高的汽車。這意味著我不去看汽車的其它18或20種屬性,只看我認為最重要的屬性。比方說我在選牙膏,我只看哪一種在打折,那就是我要買的那種。

我們把詞典編纂規則應用於在特朗普與希拉莉克林頓之間作出選擇。假設我是一個詞典編纂規則的使用者,而且我只關心移民問題。這是我的一個問題,根據它投票。無論對錯,如果我認為特朗普在移民政策方面的得分比希拉莉克林頓高,那麼我選擇當勞特朗普是完全理性的,儘管希拉莉克林頓可能在其它50屬性上得分更高。

我可以給你其它50條決策規則,都能夠解釋為甚麼高度理性的人會投票給特朗普。顯然,山姆沒有從我在他的節目上免費提供的講座中學到甚麼,在接下來的五年裏,他繼續對7,900萬人進行人格攻擊。最終我決定公開反對他的立場,不是因為我對他有任何敵意,而恰恰是因為,如你所說,他用來詆毀和拒絕一半美國人的那套機制,恰好是猶太人在大屠殺中經歷過的。

7. 最惡毒觀念病原體 是後現代主義 阻礙人們認識真理

我認為,最陰險、最惡毒的觀念病原體是後現代主義,因為它從根本上阻礙人們認識真理。

後現代主義已經滲透到了你能想到的每一個可能的學科,包括藝術。它不僅認為撒尿是藝術,這又如何?!還有比這更令人尷尬的。我這裏不是在諷刺或調侃,隱形藝術怎麼樣?在一個真正的博物館裏舉辦一個精心策劃的藝術展覽,那裏的藝術都是隱形的。你說你看到了甚麼,那就是甚麼。

於是,我在我書的第一稿的空白處寫道:「關於我的下一本書,我已經找到了主題。我會有一個封面,一個封底,內容是空的,然後我將讓讀者來決定裏面有甚麼。」後來我的編輯給我寫信,說那本書已經有人寫了。邁克爾諾爾斯(美國保守派政治評論家、作家主持人)已經寫了一本書,叫做「你為甚麼應該投票給民主黨人的各種理由」,或者類似的東西。當然,這也是一本無字書。

我講這些都是為了說明:一旦人們真的去看一個藝術展覽,一邊站著,一邊看著虛空,一邊驚歎著,寄生觀念就進入了他們的大腦。

楊傑凱:加德,我們的節目到此就要結束了。我可以和你再談上幾個小時,只能邀請你在不遠的將來回來進一步交談。我對《寄生觀念》這本書絕對著迷,也對你的思維和求實精神著迷。我有兩個問題想問。你個人是否遭遇過打擊,或者遭遇過外面所謂的「被取消」甚麼的?

8. 收到的死亡威脅數量 多得離譜

薩阿德:當然有,我可以給你列舉一系列的。2017年,我收到的死亡威脅的數量多得離譜,要傷害我的方式五花八門,以至於我去大學上班時,必須由保安陪同。他們會把我上課的教室鎖起來。如果學生出去後想再進來,門必須解鎖。當我下課時,會有一個保安人員陪我走出教室,等候我妻子來接我。我得和大學代表一起去滿地可警察局,不是校園警察,並提交一份報告。

我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可以處理所遇到的一切事情。我不在乎,我的確像是一隻蜂蜜獾,但是我已經開始患焦慮症和恐慌症,因為我不知道他們甚麼時候會向我撲來,或者下一分鐘會不會是我的最後時刻,就像薩爾曼拉什迪(印度出生的英裔美國小說家,因小說《撒旦詩篇》而受到死亡威脅)。

幸運的是敲敲門而已,甚麼都沒有發生,願永遠這樣下去。這是最令人恐懼的下游效應。有些人會這樣對我說:「教授,你要獲得勇氣並不難,你有終身教職。」好吧,那我把死亡威脅發給這些人,讓他們告訴我終身教職能起甚麼保護作用。這是第一。

第二,我不得不承擔職業成本。我知道很多大學因為我的學術檔案而想給我提供工作機會,但都被阻止了,因為其他教員一聽說加德薩阿德可能會受聘到這裏,就群起反對,然後我就失去這個機會。這事甚至發生在我自己的大學裏。我曾擔任過一個主席教授職位,那是大學裏最有聲望的教授職位,是一個全校性的職位。我擔任了10年。

對我來說,再擔任很多年是輕而易舉的,因為從那時起我的資歷一直在增加。但是我已經連續四年被拒絕了,我可以向你保證,永遠不會再有機會擔任這樣的職位了。

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與方式,我已經付出了很大很大的代價。許多人不再邀請我參加酷兒聚會,但這沒關係。現實情況是,在兩個方面的好處超過了成本。第一,我形成了一套非常嚴格的個人行為準則。這意味著,當我晚上睡覺,把頭放在枕頭上時,我需要確認我從來沒有逃避說實話。如果我含糊其辭,那就意味著我是個騙子,那會導致失眠。為了對自己的人格感到滿意,我必須實話實說,極其認真。

第二,講真話,可能使我的影響力超過所有這些教授30輩子的影響力之和。一個人為甚麼應該尋找真理?因為即使從外在原因來看,尋找真理最終也會得到回報。這個世界不是由模稜兩可的騎牆派塑造的,是由那些大膽、勇敢做決定的人塑造的。我不是在吹噓自己,因為比我更有勇氣的人數不勝數。

那些敢在中東說真話的人是英雄,比如賴夫巴達維(沙特持不同政見者、活動家和作家)在沙特的監獄裏煎熬了10年。我和他的家人、孩子和妻子是私人朋友。他是一位英雄。薩爾曼拉什迪捨生忘死,也是一位英雄。他們兩人都應該得諾貝爾獎。我告訴人們:別再擔心你的工作被取消,別再擔心在Facebook上被取消好友。真相比被取消重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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