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欲與盟友攜手管控出口 中國晶片業遇寒冬

在美國加強技術出口管制之後，中國供應商無法獲得先進晶片的生產設備，中國半導體業不得不求助國外廠商。美國若與盟友達成共識，中國半導體產業勢必將面臨更深的困境。

據《金融時報》報道，自華府推出全面限制措施以來，雖然中國晶片設備製造商的訂單短期內有所上升，但對中國半導體業來說卻只是杯水車薪，且中國供應商始終無法獲得先進設備。

一年多來，拜登政府一直試圖與日本、荷蘭達成三邊協議，以遏止中共開發軍事用途所需的先進半導體。知情人士表示，美國官員本月將訪問荷蘭，希望為出口管制達成共識。

報道舉例，自10月7日美方加強出口管制以來，中國最大的存儲晶片製造商「長江存儲」（YMTC）已發出了至少20份招標書。

YMTC的一位高級工程師說：「目前的策略是，如果國內有可行的半導體生產設備，即使（供應商）需要幫助，我們也會從中國公司購買。如果沒有，我們會從非美國供應商那裏購買，主要是日本供應商。」

該人士坦承，儘管希望把訂單交給國內供應商，但「仍有相當多的產品超出他們的能力範圍」。這表明中國本土供應商的技術，仍遠遜於外國同行。

美國收緊晶片對華出口，引發關注。圖為2017年5月8日，中國廣東省東莞市的一家工廠的工人正在檢查晶片元件電路。（Nicolas Asfouri/AFP via Getty Images）

報道進一步指出，中國晶片製造商因為無法取得不可替代的美國設備，大部份廠房建設項目都已中止。

據Sanford C. Bernstein分析，雖然中國半導體設備的營收，在2018年至2021年間增長了兩倍，但中國晶片製造設備今年的自給率僅約15%，遠低於中共當局30%的目標。

分析師們認為，出口管制將使這一關鍵領域受到更多阻礙。

桑福德‧伯恩斯坦的半導體分析師Mark Li說：「他們（YMTC）可能想在晶片製造設備方面加強自給自足，以應對出口管制，但事實上，由於管制，本地化的速度會變慢。」

他說：「最大的瓶頸是，他們的客戶由於無法獲得國外設備，將無法擴大規模。」

三位知情人士稱，雖然YMTC沒有取消或推遲已發布的設備訂單，但該公司的擴建計劃被暫停。一位知情人士稱，另一個較小的競爭對手「長鑫存儲」（CXMT）也暫停了一些擴建計劃。

傑富瑞分析師Nick Cheng在一份報告中表示，YMTC和CXMT可能仍有足夠的設備應付明年的擴張計劃，但「如果他們不能從美國獲得先進設備，也不能從日本或歐洲供應商那裏找到夠好的替代品，他們可能不得不完全停止擴張」。

大範圍的停止擴張，將導致未來幾年中國對半導體生產設備的需求急劇下降。尼克‧程估計，中國2024年對晶片製造工具的總投資，將從之前預測的260億美元下降到180億美元，在2025年將近一步跌至160億美元。

最終，這會導致一連串的後果。報告預測，中國最大晶片設備製造商之一的中微半導體（AMEC）將失去2025年預測收入的四分之一。

「我們的產品只有組裝部份完全在中國，而其它部份則需要外國技術和部件……僅僅是對部件的限制，就很容易扼殺我們。」AMEC的一位高級工程師說。

圖為中國的半導體工廠。（STR/AFP）

據《南華早報》11月12日報道，面對美國出口管制，中國晶片業已陷入絕望的邊緣，大多數高管預測，2023年的情況將比今年更糟，並說他們正準備「度過寒冬」。

《南華早報》稱，華府2020年將數十家中國科技公司列入黑名單時，在中共當局的號召下，中國晶片業一度出現榮景。僅在去年，中國就增加了592家晶片設計公司，即每周約有11家新公司創立。中國以半導體為重點的城市，如上海、北京、深圳、無錫和南京，到年底共有2,810家此類公司。

然而，面臨美國出口管制，加上全球需求放緩，這些公司都面臨著重大困境。

11月的中國半導體峰會活動中，五位中國晶片公司的高管中，有四位預測2023年的情況將比今年更糟，並補充說他們正在「度過寒冬」。

一位不願具名的中國半導體新創公司創辦人表示，「再找不到新投資，錢就要燒光了」，他坦承，現在募資的情況與兩年前已大不相同。

上海浦東海望私募基金管理有限公司（Shanghai Haiwang Fund Management）合夥人兼執行總裁邢瀟（Xiao Xing，音譯）表示，他們投資的一家設備業者透露，訂單數量已少了20%。

《南華早報》指出，訂單削減、收入減少和缺乏投資，可能迫使大量企業破產。

今年已有創紀錄數量的晶片相關企業倒閉。據中國商業數據庫平台企查查（Qichacha）統計，1～8月間，有多達3,470家名稱或業務範圍中包含「晶片」字樣的公司被註銷，超過了2021年關閉的3,420家，以及2020年的1,397家。

先進晶片設備市場，主要由美國的科磊、應用材料、科林公司，荷蘭半導體設備業龍頭艾司摩爾（ASML），以及日本東京威力科創（Tokyo Electron）所掌握。

周日（11月13日），《金融時報》引述消息人士的說法稱，美國商務部副部長Alan Estevez和推動出口管制的白宮國安官員Tarun Chhabra將在本月訪問荷蘭，希望促成雙方敲定協議，管制晶片生產設備出口。

2018年4月17日艾司摩爾（ASML）荷蘭總部的實驗室。（Emmanuel Dunand/AFP）

美國商務部和荷蘭政府不願發表評論。日本經濟產業大臣西村康稔最近說，東京正與美國討論如何「適當地回應」。

新美國安全中心（CNAS）的技術和國安專家Martijn Rasser表示，他「看好」（bullish）很快達成協議。

他說：「日本、荷蘭的戰略利益相同，與華府合作應對中國（中共）挑戰和具體軍事威脅，符合他們的長期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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