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國家統計局11月15日發布第三季度相關數據,其中,全國糧食總產量預計將達1.3萬億斤以上。而此前據農業農村部新聞通稿,全國秋糧增產已成定局,今年糧食產量將創歷史新高。

從公開報道來看,今年7月以來,包括河南等四大糧食生產大省在內的中國多地因嚴重旱澇災害導致秋糧減產,以及中國今年已從各國進口規模不小的主要糧食,僅這兩者新聞都與官方所謂糧食豐收增產的宣傳頗有扞格。

再從另外方面的公開信息來看,關於中國糧食的豐收增產,還有以下這4個問題值得關注。

一、農藥問題,農藥的使用對糧食增產也是不可或缺。據相關報道,中國在世界8%的耕地上用了世界47%的農藥,單位面積的平均使用農藥量是美國的四倍。例如,2020年中國水稻、粟米、小麥三大糧食作物農藥利用率達到40.6%,單位面積農藥用量依然是世界平均的3.9倍,美國的3.3倍。

為了官方追求產量,在中國不僅過度使用農藥,且過度依賴化學農藥。而世界發達國家都在逐步減少化學農藥的使用,相應增加有「綠色高效」之稱的生物農藥。據中科院院士康樂表示,現在,生物農藥在中國的使用比例大約僅佔農藥總用量的8%,美國、法國、英國都已達40%用生物農藥。

同時,國產農業也如育種技術存在被「卡脖子」的窘境。《瞭望》新聞周刊《農藥創新告急:僅十餘個為自主創製,部份農作物病害無藥可用》一文指出,常用的農藥有300多個,國產僅10多種,在農業生產中得到大規模推廣應用的更少。一些中國專家估算,要實現自主知識產權農藥對中國主要農產品全覆蓋,需要創製至少100種左右的綠色新型農藥,但中國的農藥主要是仿製藥,近10年上市的自主創製新藥只有2個。

總之農藥問題:國產農藥遠遠無法覆蓋重大農業有害生物防控的需要,國內企業有能力創製原藥的屈指可數,全國主要農作物的部份重大有害生物防控主要依賴國外品種,由於農業生產結構差異,歐美國家並未重視研發的用藥如水稻等,這就讓中國相關部份的農作物病害無藥可用。

二、統計方法問題,是在「抽樣調查」之下的「算總帳」。據中共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指標解釋」(2019年版本),1989年以前全國糧食產量資料主要靠全面報表取得,1989年開始使用抽樣調查資料。樣本可隨心所欲,總帳數據則可控。早在中國秋收尚未結束時, 11月4日農業農村部官員劉莉華在新聞發布會上曾表示:「今年的糧食產量將創歷史新高,連續7年穩定在1.3萬億斤以上。……總體上來看,全國有增有減,增的比減的多,算總帳的話,全國秋糧增產已成定局。」

實際上,第三季度末以來,關於農民在水中搶收粟米的消息非常多。據相關報道,由於黃淮地區秋季遭遇連續降雨,粟米等秋季作物受災嚴重,不少地塊積水較多,大型農機無法進地工作,農民為了搶收成熟的粟米,只得涉水進田,靠人工收穫粟米。除此之外,東北粟米主產區突降大雪,新季粟米收穫受到影響,華北地區粟米收穫還未結束,陰雨天氣仍在持續,收穫後的粟米晾曬困難,尤其是河南、山東等地的粟米有發芽黴變現象。

從粟米的例子來看,秋糧作物實際減產與收割之後(加工、儲運等環節)的損失情況都很嚴重。官方「算總帳」顯然忽略不計「收穫後損失」這部份。但也是顯然可見,根據中共海關總署公布的今年數據,中國加碼收購五大糧食,其中粟米的進口量更出現翻倍增長。

三、增速問題,看增量更要看增速。近年,不管有沒有大規模災害,中共官方都有「雷打不動」的高頻詞,來到今年,就是中國糧食生產將迎「十八連豐」,全國糧食生產將連續7年站穩1.3萬億斤台階。據「中國政府網∕數據詳情∕糧食產量數據」顯示,從2011年到2020年糧食產量比上年增長(%),依序為:(5.3),(4.0),(3.0),(1.5),(3.3),(0.0),(0.2),(-0.6),(0.9),(0.9),這樣的增速簡言之,每況愈下,2018年還是負值,至今增速仍在1以下。

四、農民增產不增收問題。很多媒體都在報道,今年減產減收的不利局面,以及農藥、化肥和柴油等農耕成本一路飆漲,再加上今年北方地區寒冬的因素,農村取暖成本也將大幅增加等,對絕大多數農民而言,2021年將面臨著嚴峻的多重考驗。

此前還有報道,2020年疫情爆發後,為了提高糧食自給率,官方從當年7月開始要求各地農民進行「退耕保糧」。例如一篇已經被刪的文章的部份內容顯示,四川成都農業農村局近日下發文件,要求對全市果園和林木園恢復水稻種植的情況進行調查及上報,以應對可能出現的糧食危機,並稱實施「退耕保糧」是全國性的任務。江西、湖北等地也發出通知強調,保證水田只能種植水稻,已經種植花生、粟米、蔬菜等其它作物,全部鏟掉,翻耕種植水稻。

另在《每日經濟新聞》2020年12月10日一篇報道中提到,河北地區一位農戶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近幾年當地種糧食的人家有所減少,很多人不種莊稼之後改為種樹,其中種榆樹、果樹的比較多。而從報道可知,近年來,農民調整種植結構一個主要因素,就是由於種糧收益不高。

事實上,相比前三個問題,「農民沒有增收」更是歷史悠久的問題。中國農業豐收連續十幾年,中共拿來當作黨的政績,其實中國農民的功不可沒,但中國農民的辛勤勞動沒有因豐收而增收,甚至虧本。

就如今年10月陸媒「農民的粟米減產了,價格卻不漲反跌」一文中提到,一位河南農民受訪時表示,「這季莊稼算是白種了,還要倒貼錢呢!」報道還特別強調,河南農民說起這些時,「滿臉苦笑」。

而在中國農民苦笑的背後,除了上述4個問題,值得追問的還包括中共對於中國農地荒廢、農村人口嚴重老化、農村戶口的社會保障遠遠落後於城市戶口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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