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盛世】第三十四章 武周代唐（2）

除了用酷吏治國之外，武則天也必須為自己當皇帝製造各種各樣的輿論。武則天登基的過程和王莽篡漢很相像，她要偽造各種各樣的符命，以示當皇帝不是她的意願，而是上天的意旨。

◎偽造符命製造輿論

武則天的侄子武承嗣深刻體會到了姑母的心思，於是找了一塊白色的石頭，在上面刻了八個字「聖母臨人，永昌帝業」，然後把刻痕用紫色的藥物填好，再把這塊石頭沉到洛水之中，過一段時間把它撈出來，假裝是從洛水中發現的，然後說，這是上天的祥瑞徵兆。

武承嗣向武則天進獻了一塊刻有「聖母臨人，永昌帝業」的白石。

武則天當然很高興，立刻改年號為「永昌」，還舉行了一個盛大的祭祀洛水神的儀式。祭祀活動的前十天，就讓外地的官員都進京來觀禮。當時在朝的文武百官、大唐的宗室還有周圍四夷的酋長們齊聚洛陽。期間還聚集了很多珍禽異獸，在洛水邊擺開。整個活動非常盛大，《資治通鑑》上說，自大唐朝開國以來，就沒有過這麼盛大的祭祀儀式。

◎大興土木彰顯權力

這一年年底，武則天為了稱頌自己的功德，還建了一些令人瞠目結舌的建築。從史書對建築的描述來看，武則天的奢侈程度很像隋煬帝。她在登基之前建了兩個大的建築，一個稱為「明堂」，也稱為「萬象神宮」，高294尺，大約100米，高度相當於現在一個五十多層的摩天大樓，對那個時候而言，蓋100米的建築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明堂下面是一個鐵鑄的河床，就是一個很大的像地基一樣的東西，中間是一個通天的大柱子，柱子非常粗，要十個人才能夠合抱；中間第二層放了一個圓盤，上面放了九條龍，象徵皇帝；在圓盤上面又放了一個小圓盤，第三層圓盤上面放了一個鐵鳳凰，高一丈，飾以黃金，象徵武則天自己，鳳在龍之上。

她還在明堂的北邊建了一個「天堂台」，這個天堂台比明堂還要誇張。史書記載天堂台分為五層，走到第三層即可俯視明堂，也就是說，天堂台高度至少有一百五十米；同時她在天堂台裏做了一個巨大的佛像，佛像的一個小手指上就可以站幾十個人。

這兩個大建築的工藝技術確實很高，那是她皇權的象徵，在洛陽城外遠遠就能看到這兩個高大的建築。

◎投機鼠輩勸進登基

此時，武則天已幾乎將李唐家族的幾百人屠殺殆盡，所有反對她的大臣也都以各種罪名被殺死或流放，篡位的道路已經掃清。「聖母臨人，永昌帝業」的偽造符命為武則天稱帝製造了輿論。這時，摸透武則天心思的各種投機鼠輩也就開始了勸進的表演。

當時有一個僧人叫法明，他偽造了一卷佛經，取名《大雲經》，這完全是他自己編出來的，裏邊說武則天是彌勒轉世，而且要當皇帝。武則天很高興，下令在兩京（西京長安、東京洛陽）建大雲寺。如此一來，全國所有的州，包括西域都爭相建大雲寺，然後讓和尚登台，給大家講大雲經，實際上就是為武則天登基製造輿論。

公元690年9月，一個叫傅遊藝的人從長安來到洛陽，他代表九百多官員和百姓，給武則天上表，請武則天建立一個新的王朝，即武周王朝，同時請武則天給現在的皇帝李旦賜姓武。武則天當時沒有答應，但是重賞了傅遊藝。這就是一個信號。很快消息傳開，於是文武百官、李唐的宗室親戚、和尚、道士還有四夷的酋長們，一共六萬多人聯合給武則天寫信，請求武則天當皇帝。武則天也就裝作不得已，於公元690年9月正式登基稱帝，這就是中國歷史上唯一的一個女皇帝。

◎使盡招數自證合法

武則天登基的時候已經68歲，是中國所有皇帝登基時年齡最大的一位。她一共做了十五年皇帝，於公元705年退位。她為了表明自己執政的合法性，做了很多事情，如：改正朔，本來每年黃曆一月一日過年，她把新年的日子往前移；易服色；改訂官名，原來的中書改為鳳閣，原來的門下改為鸞台，很多官職的名稱都被改掉；造新字，包括她自己的名字武曌的「曌」字，意指日月當空，那是她自己造出來的，以這樣的方式表明自己受命於天的合法性。同時她不斷地改年號，而且給自己上尊號。她的尊號現在看來很可笑，她最高的那個尊號叫「慈氏越古金輪聖神皇帝」。因為佛家有一種說法，未來會有彌勒佛下世，同時釋迦牟尼還預言，未來有轉輪聖王下世。武則天自稱是彌勒、是轉輪王。這完全是一種自我膨脹、欺天的表現。

武則天稱帝後，又建了第三個工程，叫做「大周萬國頌德天樞」，是一個銅質的八面菱形的大柱子，底下也是一個基座。整個柱子高30多米，耗銅25萬公斤、鐵165萬公斤。當時一年的銅產量是16萬公斤，把天下的鐵都收集起來還不夠用，最後把洛陽周圍農民的鐵製農具都毀掉。柱子刻上文武百官和向大唐臣服的那些國家的酋長的名字，向世人顯示她的權威。

◎恩科濫賞官員氾濫

武則天除了濫刑之外，還有一個維持權力的方法就是濫賞，靠大量的賞賜來收買人心。唐朝開科舉是隔幾年開一次，考中進士才能夠當官。她開恩科，就是不到該考試的時候她也考，錄取的人數多了，當官的機會也就多了，導致整個朝廷官員氾濫。我們之前講過，在太宗一朝，政府官員只有643個，到了高宗和武則天時代，官員就變得非常泛濫。

武則天晚年的時候喜歡兩個少年男子張昌宗和張易之，這兩個人有個弟弟叫張昌儀，被封為洛陽令（相當於首都市長），很多人為了當官就去賄賂他。那時候想當官要先做後補官員，就是沒有位子，只是有資格等著排隊，排到了叫做實授，就是實際授你一個官位。有一次張昌儀在大街上走，有一個姓薛的人攔住了他的馬，給了他大約50斤黃金，對他說，我現在是一個候補官員，能不能請您幫個忙把我變成實授官員？張昌儀說好吧。他上班之後就寫了一個紙條，交給吏部侍郎薛錫，交代他給這個人找個官做。結果薛錫把這個紙條弄丟了。過了幾天，沒辦法，他就去問張昌儀，當時您讓我封誰做官？張昌儀罵他說，你這個人怎麼做事情這麼靠不住，我也忘了那個人到底叫甚麼名字。你去看看吧，登記的後補官員中只要是姓薛的，都給他們一個官。薛鍚回到吏部打開花名冊，上面姓薛的有六十多人，全部授予官職，當時官員就濫到這種程度。

武則天這個朝代也是有名臣的。在這樣一個靠著溜鬚拍馬就可以升官，或者是一不小心就被告密的時代，能夠保持自己的名節，那是非常難的。但是在武周一朝，還真有這樣一個人，就是狄仁傑。那麼狄仁傑又是如何幫助大唐復國的呢？請看下一章《神龍政變》。（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和《兩宋繁華》四部，第五部《大明王朝》也已於2019年底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