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突然看到路邊電線桿上的一個紅色條幅,上面的字很熟悉。我下車走近一看是「真善忍好」條幅,看著這些熟悉的字,真是激動。

條幅已經貼了有些日子了,上面的顏色已經有些褪去,但上面的紅色大字還很清晰。在路上走過,遠遠地都能看清楚字,真是佩服這裏的法輪功學員!

我是一個刑滿釋放者,因為出於義氣幫助朋友而被判刑,曾被關在湖北沙洋范家台監獄裏。在那裏我接觸到了法輪功。

剛入監隊時,因我在社會上養成的習氣,很多服刑人員怕我,所以獄警讓我在犯人中當個小頭目,就是社會上說的牢頭獄霸,管新入監的服刑人員。

范家台是湖北省專門關押法輪功學員的監獄,所以會有法輪功學員被關在那裏。我之前在社會上沒有接觸過法輪功,也不了解,因為聽信媒體造謠,加上監獄的要求,當時我對法輪功並沒有好感。

獄警讓我管被判刑的法輪功學員,看著這些法輪功學員拒不認罪,而且對監獄的一些要求也很抵制,我覺得讓我很沒面子,因此對這些法輪功學員也出言不遜。

跟我很要好的一個人,因為也是被冤判的,就很同情這些法輪功學員。他說法輪功學員都是正常人,聽他們說,他們都是被共產黨陷害的。法輪功學員講得很有道理,他們拒絕配合監獄的這些規定也是情理之中的。他勸我善待法輪功學員。

後來我下到監區,被分到專門關押法輪功學員的監區。我看到了各種折磨、迫害法輪功學員的方法,真是很殘忍,讓人寒心。

監獄就是奴工廠,天不亮就要出工幹活,出工前,大家都蹲在地上等著點名。老大用頭向後示意,說:「那是我們民族的脊樑。」我們回頭看,黑暗裏、冷風中,是法輪功學員站在那裏。

在監獄裏,他們只要承認錯了、承認有罪,他們的待遇就會好一些。但是他們堅持法輪功是好的,因而得到天差地別的待遇。監獄就讓犯人折磨他們,讓他們如同在地獄中度日。

法輪功學員堅守「真、善、忍」的標準,不肯違心地屈服。在監獄裏,我們能聽到他們高呼「法輪大法好!」「真善忍好!」

不屈服的人

在監獄,普通服刑人員是不准跟法輪功學員接觸的,否則「政府」(獄警)馬上把你叫去談話。

一次老大找了一個機會跟法輪功學員聊了幾句,當時我在旁邊聽到。一位法輪功學員講,他們沒有罪,是中共在迫害他們。因為他們不肯屈服,監獄就折磨、迫害他們,這是違法的,不僅違反《監獄法》,還觸犯《刑法》。有機會他一定要控告監獄和獄警。

老大讓法輪功學員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我們那時主要是同情他們的遭遇,怕他們身體承受不住,被摧殘壞了。

很快,獄警就把我叫去,問剛才跟法輪功學員談甚麼了。我胡扯幾句,獄警提醒我,不要跟他們接觸,他們都很能說,可能三句兩句就把我拉攏過去,那我就麻煩了,不但不能減刑,還要加刑。

我跟獄警說,我不是甚麼都聽的,我爹媽教育我這麼多年,我不是依然走進了監獄……獄警很放心,讓我有甚麼情況隨時匯報。

因為法輪功學員不肯屈服,監獄就用各種方法折磨他們,除了平時讓犯人打罵他們外,還有各種折磨的方法,規定「一口飯、一小時、一件衣服」,就是一餐只能給一口飯,一天只能睡一小時,冬天只能穿一條單褲。那些歹毒的打手還往他們單薄的衣服裏灌上冷水。每天逼迫他們幹接近20小時的活。

我們哥幾個總是想辦法幫這些法輪功學員,慢慢地幫他們互相之間傳遞信,遇到抄監,就提前通知他們,幫他們藏經文。

戒煙酒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法輪功學員,我還看了一遍《轉法輪》(法輪功的主要著作)。因為監獄裏有《轉法輪》,我們哥幾個想辦法拿了出來,輪流偷偷看了。我雖然只看了一遍,但覺得太好了。因為幫法輪功學員傳遞信息,所以我也看了他們抄寫的經文。我從那時起把煙酒都戒了。

那時在范家台抽煙是允許的,但不允許喝酒。犯人們買通獄警後,他們總給我們帶酒帶菜,只要有錢,而且有的犯人還做煙酒生意。因為監獄抓喝酒的人,抓到後要扣分,還要關禁閉。我煙酒戒掉後,省了很多事。

不知不覺我的世界觀發生了改變。我不做事務犯(小犯人頭),因為事務犯有很多特權,減刑也方便,所以都是有關係的犯人才能做事務犯。一般的犯人當事務犯或減刑,要花錢買。

獄警找我談話,問我為甚麼不做事務犯了。我說我不想蹲著,每次跟幹部(獄警)談話,我們犯人都是蹲著,感覺那是侮辱。我還是靠老實幹活減刑。獄警不理解。

控告

因為法輪功學員在監獄中開始控告、舉報獄警李勇的迫害罪行和違法行為,很多服刑人員都很高興。

2015年3月份,三監區服刑人員也開始聯名舉報獄警李勇貪贓枉法,利用職權收犯人的財物,而且他常以抄監、蒐身的名義去抄現金和好煙,並私吞財物。當時舉報信中還有證人。李勇嚇壞了,在酒桌上說,這次他要玩飛了。

監獄把這作為一個政治事件來對待,李勇家族在沙洋和范家台監獄系統關係網錯綜複雜。監獄除了扣押法輪功學員的舉報材料,還當即修改監獄規定:如果服刑人員手上有現金,3年不給他們減刑,以前所有的減刑取消。

監獄還把聯名舉報的證人找去談話,威脅要給他們加刑,要取消之前給他們的所有減刑,今後3年不得減刑;還以他們不作證為條件,不追究他們之前的事,要挾服刑人員不得參與舉報。

當時,有服刑人員跟法輪功學員講,因為出了監獄之後就很難再聚到一起,他們願意為法輪功學員作證,讓住監獄的檢察院人員來做筆錄。他們要證實監獄是怎麼迫害法輪功學員的。

有個服刑人員說,他每天看了錶,監獄說每天讓法輪功學員睡一個小時,實際上一天只讓睡一刻鐘。李勇用的打手都是那種心狠手黑的,特別心枯、歹毒的。

住監獄的檢察院人員不肯為這些替法輪功學員作證的服刑人員做筆錄,還把法輪功學員寫的控告材料扣了下來。

當時范家台監獄缺乏勞工,花錢從外省監獄轉來了很多「調犯」到范家台監獄。這些犯人看到上面有人來監獄檢查時,法輪功學員就去遞控告、舉報,所以他們也一起攔住來監獄檢查的領導,反映范家台監獄違反規定、很黑暗的情況。

監獄長周宏氣得連杯子都摔了,把帶頭去反映情況的調犯都換了監區,並對他們嚴加監控。

之後,監獄好久不讓上級來監區檢查。監區服刑人員都覺得輕鬆了很多,因為外面一來檢查,監獄就要讓服刑人員打掃、清理衛生,搞得大家很累、很緊張。

今天在路上看到「真善忍好」這幾個熟悉的字,真激動。瞬間沖散了疫情中我心裏的恐懼和因疫情帶來的生活壓力和煩惱。

我用手機拍下「真善忍好」條幅,發給朋友們,大家都很驚奇。◇ 

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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