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風雲【隋唐盛世】 第十章 開皇之治②

隋文帝創立的科舉制度，是對官員選拔機制的重大變革。他給予了平民走入仕途的機會，促成了社會階層之間的流動，也把士族把持的貴族政府再度恢復成為平民政府。科舉制度經過唐、宋、明等朝代的完善，一直延續到一九零五年。此外，隋文帝還有哪些傑出的貢獻呢？

◎相權三分職掌分明

隋文帝確立了「三省六部」制，「三省」指的是尚書省、門下省和內史省。「三省」中的最高長官是尚書省的長官尚書令，他的官職是正二品；內史省的最高長官叫內史令，是正三品；門下省的最高長官叫納言，也是正三品。這實際上是一種群相制度。過去一個人掌握相權，他的權力就會太大，可能對皇權形成威脅，「三省六部」就實現了一定程度的分權制衡。不但這三個宰相互相之間制衡，三個宰相同時也對皇權形成一種制衡。這「三省」之間，有非常明確的分工，內史省負責出納、詔命，就是當皇帝有詔命的時候，或者皇帝想要商量事情如何處理的時候，由內史省（後來改為中書省）提出建議，之後交給門下省；門下省負責封駁，即如果覺得皇帝的詔命不合理的話，可以把它封好，還給皇上，駁回去，不合適要改，如果門下省認為合適的話，再把詔命交給尚書省；尚書省負責執行。就是一個管出主意、做決定，一個負責審查這個主意對不對，還有一個負責執行。這樣三省之間相互制衡，同時也對皇權形成一定的制衡。

除了「三省」之外，隋文帝還設置了「六部」，分別是吏部（負責官員的選拔）、工部（負責工程）、禮部（負責祭祀、教育、外交工作）、都官部（後來的刑部，相當於司法部）、度支部（後來的民部，或者說戶部，相當於國家的財政部）、兵部（負責國防）。六部的職能劃分非常明晰，相應的責任也非常明晰。「三省」制度在宋代被取消，但是「六部」制度卻一直保留下來，從隋唐一直到清，每一個朝代都設有六部。

◎均田制低稅收

在經濟上，隋文帝開創了一個繁榮的盛世。隋文帝本人非常節儉，而且國家的統一，使得經濟和農業有了一個很好的發展機會。過去南北分裂的時候，分界線基本上是在淮河，有的時候會退到長江。淮河和長江這一段是中國的糧倉，如安徽就是產糧大省，但是由於在戰爭年代，雙方不斷地在這一帶打仗，造成人口大量流失，有大概一千里的土地無人居住，千里沃野，不種地，光打仗。國家統一之後，可以把這些土地都耕種起來，當然對國家經濟有很大的好處。

隋文帝還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檢閱國內的人口。過去很多人在報戶口的時候，都隱瞞自己的年齡，有的報大，有的報小，因為到了一定年齡之後，或者是不到一定年齡的話是不用交稅的。隋文帝在全國進行人口普查，當時是每一個報戶口的人，都要查看長相是否與所報年齡相符，這樣統計出來的人口一下子增加了165萬，人口增加帶來的自然是財政稅收的增加。

同時，隋文帝鼓勵民間開墾荒地。隋文帝統一中國時，戶口大概是460萬，二十年之後，中國的戶口發展到890萬，耕地面積從兩千萬頃變成了五千五百萬頃。耕地的拓展，使得隋文帝可以順利地實行「均田制」，每一個成年男子給八十畝地、二十畝桑田，死的時候八十畝地要收回來，桑田可以傳給子孫；女子成年之後給田四十畝，這樣老百姓就有地種了。

隋唐時期的稅率非常低，按照《國史大綱》中的計算，唐代的稅率，大概是四十分之一，比「文景之治」時三十分之一的稅率還要低。隋文帝知道糧食是國家的根本，所以在全國修了很多的糧倉儲糧，其中最大的糧倉，大概就是在洛陽附近的回洛倉，可儲糧兩千四百萬石，全國這樣的糧倉非常多。除了官倉之外，還有義倉，就是民間自己儲糧的地方。「開皇之治」後，中國的糧食甚至可以說達到泛濫的地步，因為隋末的時候，儲存的糧食吃五六十年都吃不完。在政府管理上，大量裁撤冗官，把過去的州、郡、縣三級，變為州、縣兩級，官員少了，吃財政飯的人少了，老百姓的負擔也減輕了。

隋文帝實行府兵制，培養職業軍人，軍人不用向國家交稅。職業軍人的戰鬥力非常強，戰時可以馬上出去打仗。

◎開廣通渠建大興城

除了這些政策之外，隋文帝還建了兩個大工程。一個是開鑿廣通渠。廣通渠是渭河旁邊一個平行的河道，像一條人工運河一樣。渭河非常混濁，我們知道有一個成語叫涇渭分明，就是涇水很清、渭水很濁。渭河含沙量很大，沙子不斷在河床上沉積，抬高河床，造成河水越來越淺，走不了大船，使得關東地區的糧食難以運往關中，隋文帝開廣通渠，解決了這一問題。

另一個工程就是修築大興城。隋文帝定都長安，這個地方是在漢代時就有的都城，但是從漢代定都到隋文帝，前後已經過了八百年，由於當時的給水和排水系統沒有那麼科學，所以長安城的水質變壞，變得又鹹又苦，因此隋文帝決定興建新城。

他選址在長安城的外邊，由於隋文帝曾經被封為大興公，所以就把這個城稱為大興城。此城位於龍首山，由隋朝的第一能工巧匠宇文愷規劃設計。整座城面積84平方公里，超過明清時代北京城的面積。最北面是皇帝辦公的地方，取儒家「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南面是皇城；左面是宗廟；右面是社稷。整座城市正南、正北朝向，南北方向中軸線是一條朱雀橋和大街，街道寬150米，這還不算最寬的，皇城與宮城間那條路，寬度是220米，所以整座城氣度宏偉。大興城中軸線的概念，後來被日本、韓國和很多中國後續的朝代借鑑。北京也有一條中軸線，從永定門、天橋、天安門、故宮、景山，到後面的鼓樓、鐘樓；韓國、日本的都城也都是採納了這樣一種概念。除了皇城跟宮城之外，後面還有很多老百姓聚居的地方叫「作坊」，那裏的街道都是橫平豎直的，一個「坊」就是一個橫平豎直的街區，每一個「坊」的街道兩邊都有排水系統，路兩邊種上樹，坊中有自己的商店，整個城市規劃非常合理。

宇文愷真是一個天才。他根據《周易》裏乾卦六爻的位置，來定甚麼東西在哪兒，並把一年四季、一年有沒有閏月等等所有這些東西全部考慮進去，還要考慮城市的美化、環境、市場、城市的供水、排水等等，他考慮的問題非常多。

這個城市的興建速度極其快，快到甚麼程度呢？我們說「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可是大興城的修建，前後僅僅用了九個月。

在隋文帝的統治下，隋帝國進入了這樣的繁榮盛世，史稱「開皇之治」。我們在《秦皇漢武》中，講到「文景之治」開創的盛世的時候，曾經提到過一個觀點，就是盛世之下必有危機，這是沒辦法的事，是相生相剋的理決定的，那麼隋帝國又有怎樣的危機呢？請看下一章《晉王奪嫡》。（待續）

編注：本文根據章天亮博士的大型講史系列節目《笑談風雲》之《隋唐盛世》視頻版整理而成。

《笑談風雲》是新唐人電視台製作的視頻版中國通史，目前已出版《東周列國》、《秦皇漢武》、《隋唐盛世》、《兩宋繁華》、《大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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