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中華帝國的恥辱史上,狗官勒索百姓這種「狼吃羊」行為,如實地對應了駱爽先生在《第四種權力–從輿論監督到新聞法治》一書序言中說的:「我覺得秦時的趙高是玩歷史和新聞平衡的第一位高手,嬴政死後,他們密不發喪,用鮑魚(《孔子家語六本》: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來掩蓋君王屍體的臭氣。」幾年前,我對此事寫了一首小詩,有句如此:「他們封鎖消息幾月之久/說是給了歷史學家以新聞自由。」雖然歷史遲到地記錄了真相,但最終還是堅持了歷史所判斷的「新聞自由」,這樣的恥辱柱同樣是不能篡改的,同樣是遺臭萬年的。
法國革命的《人權宣言》指出,沒有三權分立,就沒有憲法。傑斐遜說:「最終的安全是在新聞自由裏。」而對於中國,歷史上到底有多少部憲法,有多少部真正實施的憲法,我們無法說清楚。至於實現憲政,更是步履艱難。至於新聞自由,更是難以得到。
其實在中華帝國的歷史上,只能有歷史學家筆下的歷史新聞自由,而無新聞的新聞自由。「年光似鳥翩翩過,世事如棋局局新」,吳思也是通過歷史學家筆下的新聞自由來研究「潛規則」和「血酬定律」的,他透過千年國史上「隱蔽的秩序」,一一「拆解歷史弈局」,鞭撻的也僅僅是幾千年的封建專制統治。不過,歷史的,往往是未來的,當一幕幕醜聞、罪惡得以重新伸展在腐朽的土壤上時,不難發現,不打破「隱蔽的秩序」,不徹底「拆解歷史弈局」,歷史仍將重複「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若「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我們只能等到歷史的歷史經過,真相得以顯露,罪惡得以鞭撻,恥辱得以紀錄–「晚是晚了點,但總比看不到真相強」。
不知道,面對這一結果,該是誰的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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