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民之口甚於防特 中共五中全會加緊媒體管控

各種跡象顯示，中共網絡監管部門為了在中共十九屆五中全會召開期間營造所謂的「穩定祥和」的輿論氛圍，進一步加緊了媒體管控。一些觀察人士指出，加緊媒體控制已成為中共在重大政治事件前的新政治常態，顯示中共對其威權統治越來越不自信和恐慌。

中共管控媒體的宣傳文件曝光

十九屆五中全會前夕，一份被戲稱為中共「真理部」發出的重要通知被網民曝光。網絡平台「中國數據時代」（China Digital Times）10月22日刊登了這份有關五中全會的宣傳指令。所謂中共「真理部」是網民對中宣部、網信辦、國新辦、中央文明辦、廣電總局、出版總署、文化部等一系列言論出版審查機構的總稱。

這份下達給媒體的通知從「政治謠言」、「國家領導人」、「意識形態」、「維穩」和「其它」等五個方面，對網絡宣傳管控提出了詳細的要求。被管控的內容包括「境外傳播的有害政治謠言及污衊攻擊類信息」、「炒作高層內鬥、權鬥、二十大人事佈局、下屆領導班子、確立接班人的信息」、「攻擊、調侃、造謠領導人及重要講話的有害信息」、「涉人事變動關聯領導人的有害信息，如派系鬥爭、習派等」、「發佈港獨、台獨及支持港、台獨人物言論的信息」、「攻擊我國政治制度、社會體制、黨和政府的有害信息」、「吐槽五中全會管制的負面信息，如擾民、民不聊生信息」等。

該通知還禁止互聯網各平台的熱榜、熱搜等在首頁、首屏、頭圖區、熱搜榜等重要位置推送涉及惡性刑事案件、群體性事件、校園侵害事件等報道，以及擅自轉引境外消息等。

為了保護消息來源，「中國數據時代」在刊登這份文件時，沒有提及中共網信辦何時下發的這份宣傳通知，而只是說，中共宣傳和管控部門的通知，有時是以口頭的形式向下傳達，因此無法獲得書面的文件。

分析人士認為，中共歷來都會在重要會議召開前發佈相關規定，加緊對媒體的管控，出現上述「宣傳指令」以及指令中所涉及的管控內容不足為奇。

觀察人士：中共管控成政治常態

北京人權活動人士胡佳表示，在中共「頂級」的會議召開前，當局對媒體的管控也是「頂級」的，這種管控已成為習近平時代的中共管控的新常態。

胡佳說：「在習近平統治時代下，這種管控叫做新常態，把原來在特定的、重大的黨政的重要的議題，所謂的政治節點的事情，已強化到了極致，每年兩會是維穩的高峰。但其實黨代會在權力上是更加核心的，就像權力分贓的黑箱。在這期間，是不容社會，尤其是中國內部，有任何形式的造次的。」

據胡佳介紹，中共網絡監管部門對媒體的管控，其範圍覆蓋互聯網的各個網絡平台，並延伸到自媒體、流媒體。這些網絡平台若不全面貫徹執行上面的規定，在審查過程中出現疏漏，讓被網民披露的上述「通知」中所涵蓋「信息」出現在他們的平台上，它們將因此受到當局的懲罰，付出代價，輕則涉事的應用程式被限期整改，重則被迫停止營運、下架。

胡佳說：「他們一定要為他們的黨召開的會議營造一個安全、穩定、祥和的氛圍。他們的這種祥和的氛圍，實際上就是一種高壓維穩的狀態。清除所有發出聲音的管道，同時讓那些有可能發出聲音的人，要提前加以管控、噤聲。他們下發這個通知後，說明這些步驟已經開始全力運轉，尤其是在會議召開的那個階段更加滿負荷運轉。」

胡佳以北京的管控為例說，無論是線上，還是線下，無論是網絡，還是警方的街頭維穩，國保的事先管控都已經全面鋪開。他說，中共當局不惜動用巨額資金和社會資源來為其統治保駕護航。

前《中國青年報》「冰點」欄目主編李大同表示，其實，中共對輿論、網絡、媒體的監控早已成為一種「政治常態」，而且「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進行，所有他們不喜歡、不允許的信息，都要「精細化」地控制，他們要控制到每一個人，心裏才「踏實」，控制到每個想法，心裏才「踏實」。

李大同指出，中共要實現其對網絡的控制，對人民的控制，除非完全關閉互聯網，回到「紙媒時代」，否則要想控制每個人，每個想法，是不可能的。

他說：「任何社會最重要的人群是『積極人群』，積極人群導致社會的整個變化。是積極人群導致的社會變化，而不是芸芸眾生。這個『積極人群』在中國總人群中大概只佔百分之五，不會超過百分之十。這部份人群的信息是控制不住的，不可能控制住。」

李大同說，事實上，美國發生的所有事情，中國人都可以同步知道，包括特朗普總統每天的推文。中共自以為控制住了，其實他們控制住的只是芸芸眾生，即百分之九十的人，但是要了解這個世界正在發生變化的那百分之五的人，中共是控制不住的，因為信息流通迅速、通達，這是控制不住的。

加強管控凸顯中共缺乏統治信心

李大同指出，中共越是要加強控制，越表明中共對其統治的合法性和統治信心的缺乏。他說：「他們從來都是惶惶不可終日，你以為這個政權強大嗎？這個政權一點也不強大，如果強大的話，他們就會公開。」

李大同舉例說，俄羅斯總統普京尚且敢於在網上直播中與網民交流，回答針對他的所謂貪污金錢的提問，哪個中共領導人能有這種自信和膽識？中國已經成為警察國家，中共當局現在就靠警察統治。

李大同說：「網民說一句話，警察就上門呀，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對所有的事情，都是由警察來控制。對付知識份子全是警察。你自信的話，有本事出來辯論呀！你公開出來辯論呀，他們有這個自信嗎？沒有呀。」

李大同認為，中共缺乏統治的自信，甚至還不如晚清時的統治者。他說，晚清時，報紙可以報道皇宮裏每天發生的事情，但現在的中共當局，還不如晚清，這樣的中共統治，離人心離得太遠，而且越離越遠，「這種統治還能維持多久？」

人權活動人士胡佳說，中共當局對其統治大談甚麼「四個自信」（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但這恰恰反映了其相反的心態。

他說：「他們那種惶惶不可終日的心態，他們那種如坐針氈的心態，他們那種像熱鍋上螞蟻的心態，而且中共官員不敢開言論（自由）的口子，無論是對歷史還是對現實問題。共產黨的禁忌太多了，不可談，不可言之的敏感點太多了。只要你放開三個月的言論管控的話，這個國家將大亂。」

分析人士指出，中共當局不僅嚴厲管控輿論，尤其是網上的言論，而且更不惜自毀其宣稱的「法治國家」的招牌，對敢於挑戰其威權，批評其統治的人，假借所謂的「法律之名」進行打壓。

中共被控全方位恐怖治國殺雞儆猴

清華大學前法學教授許章潤因發表批評習近平的文章被清華大學開除，並一度遭到短暫關押。觀察人士稱，許章潤是因為在網上發表批評習近平的文章，被當局以所謂「嫖娼」的罪名開除公職的。

而在許章潤被關押期間，北京的文化人和出版人耿瀟男在網上和媒體採訪中為許章潤獲釋大聲呼籲，因而受到中共當局的打壓，9月9日被以涉嫌「非法經營罪」刑事拘留，10月15日被正式批捕。

此外，體制內的國企華遠集團前董事長、中共紅二代任志強，因公開在網上批評習近平而遭打壓。9月11日，他被北京一家法院以多項罪名重判18年。前中央黨校教授、自由派學者蔡霞也是因為抨擊習近平是個「黑幫老大」被開除黨籍，並被取消退休待遇。

資深媒體人李大同說，中共當局以「開除」教職，「取消」退休待遇，乃至「剝奪」人身自由十數年的手段來懲罰挑戰其威權統治的人，就是拿這些人來「開刀」，嚇唬那些同類人，殺雞儆猴。不過他表示，中共當局鐵腕的恫嚇，嚇唬不了人們，只能暴露出他們自己的虛弱，一點作用也沒有。

另外，被網民披露的中共網絡監管部門的「通知」還特別強調要加強管控「煽動非法聚集活動，煽動串聯上訪和遊行示威，對政治敏感人物進行網上網下聲援的信息」。

胡佳說：「你想要組織、策劃呀，無論是你在不針對特定人群的公開互聯網，還是針對特定人群的，比如說微信群裏，或者說微信朋友圈裏，甚至你在自己家裏，在一個飯館包間裏，都是觸犯了當局的底線，都會有警察把你的言論形成案卷，形成罪證，進行司法方面的追究，目的就是形成一種恐怖治國的氛圍。」

胡佳補充說，中國目前的狀況是，任何人被抓，被捕，都不允許任何人為他（她）發聲。例如2020年7月許章潤被當局帶走後，耿瀟男接受採訪，為許章潤獲釋奔走呼籲，並在網上呼籲更多的人加入，因此成為中共當局重點打擊對象。胡佳認為，中共當局希望以耿瀟男為例，讓那些潛在的「耿瀟男們」去自己「照鏡子」，是不是願意選擇耿瀟男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