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有700多棟高樓,有不少是住宅樓。但是你可不要以為生活在住宅樓裏的人都是收入和身份差不多的人。倫敦一部份高樓是政府修建的福利房,而另一部份高樓則是近年興起的高端住宅,倫敦的摩天大樓裏正在上演一場「雙城記」。
窮房客與有錢人業主
以6月14日凌晨起火、造成58人死亡或失蹤的格倫菲爾大廈(Grenfell Tower)為例。這是一棟典型的政府福利大樓,設計於1967年,1972年開始施工,1974年竣工。當時英國修建了一大批這樣的福利住宅高樓,因為上個世紀60年代倫敦開始清理平民窟,為了讓這些平民有住所,又能夠同時解決一大批人的住宅問題,住宅高樓是最佳的選擇。這棟大樓共24層,下面4層是公共區域,上面20層是居民住宅區,每層六個公寓單位,所以一棟大樓解決了120個家庭的住宅問題。
住在格倫菲爾大廈裏的居民大部份都是領取政府福利的人,僅有一少部份是業主或者私人房客。他們只需給市政廳支付相當於不到市場價格四分之一的房租。據調查,這棟大樓所在的肯辛頓地區,私人房客支付的平均房租每月接近2,500鎊,而政府福利房的房客,平均房租只有大約550鎊。
但是距離格倫菲爾大廈僅2英里的另一棟大樓商人廣場3號(3 Merchant Square),有21層高,是2016年竣工的高端公寓樓,上面15層是居民住宅區,共容納了60套公寓。這裏最小的一居室公寓售價接近100萬鎊,而最貴的頂層公寓售價為750萬鎊。
消防設施人命關天
這兩棟公寓大樓的消防設施也天差地別。商人廣場3號的介紹上面寫著大樓的每一棟公寓都安裝了屋頂煙霧探測器和灑水器。自動灑水系統是應對火災最有效的方式,也就是說,如果設計合理,並安裝了消防灑水系統且進行了維護,即使是高樓大廈發生火災,也不會發生嚴重的人員傷亡。
2007年,英格蘭開始要求所有新建的高層住宅樓都要安裝消防灑水系統,但是並沒有要求此前已經修建的高層住宅也安裝它。所以,格倫菲爾大廈就沒有安裝灑水系統。
距離這棟大樓不遠的另一棟政府福利房大樓裏面的居民說:「我們在公寓裏從來都感到不安全。問題太多了,我們向市政廳投訴了太多的問題。」這位居民所住的大樓和格倫菲爾大廈都是由同一間公司管理的,所以也沒有火警或者消防灑水系統。而且一些牆體還出現了很寬的裂縫,還有沒包裹防護層的煤氣管道從走廊裏經過。
格倫菲爾大廈唯一的一條消防通道也不順暢,而這正是大樓的居民自己造成的。據這個大樓居民組成的團體表示,大樓的通道裏面曾經堆了許多垃圾,包括冰箱、床墊、家具等。而新建的高端公寓樓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事情,一方面是那裏的居民不會這樣亂丟垃圾,另一方面支付了大筆物業費的居民也不能容忍別人亂丟垃圾。
2015年對87個地方政府進行的調查顯示,英國近2,925棟高層政府福利房裏,僅有11棟安裝了消防灑水系統,也就是說有幾百萬政府的福利房房客正住在不夠安全的房子裏。
肯辛頓區貧富分化極為嚴重
肯辛頓和切爾西是倫敦最著名的富人區之一,許多億萬富翁和名人都在這裏安家,威廉王子夫婦居住的肯辛頓宮也在這裏,但是即使是排名第一的富人區裏面也有許多全英國最窮的人。
英國土地登記署的統計顯示,肯辛頓和切爾西自治市的平均房價是136.9萬鎊,而全英國的平均房價是22萬鎊。肯辛頓和切爾西居民的平均收入是一年12.3萬鎊,全英國最高。但是這裏的中間收入(所有居民的收入從低到高排列,排在中間的人的收入)是3.27萬鎊,而這裏有一半人的年收入低於3.27萬鎊。這裏居民的收入差距情況是全英國最嚴重的。
肯辛頓北部(格倫菲爾大廈所在地)集中了許多低收入者,而中部和南部則住著許多高收入者。
據估計,肯辛頓有大約1400棟房子是空置的,屋主絕大部份是外國人。
已經有一位好心人表示願意把21套學生公寓暫時借給因為火災而無家可歸的人。這位房地產管理人負責管理距離火災現場不遠的Ladbroke Grove的21套學生公寓,裏面有廚房和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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