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的華人團體近年來逐漸改變其「啞裔」形象,開始更多地為自己的權利發聲並參與美國政治,彰顯出美國這個「文化大熔爐」的多元和包容。然而,中共政權也在利用華人參政和美國文化的多元化與包容性在挑起和加劇美國的社會分裂。
案例回放:紐約華人社區抗議設立無家可歸者收容所
2024年7月28日,數千名示威者揮舞著美國國旗,聚集在曼哈頓下城的弗利廣場(Foley Square),他們來自紐約市不同行政區的華人社區。當他們穿過標誌性的布魯克林大橋進入布魯克林市中心時,他們舉著「為亞太裔伸張正義」的標語,並高呼「安全家園、安全學校、不要庇護所!」的口號。
這次遊行和抗議活動中的許多演講者都穿著印有「美國亞裔維權大聯盟」(CAACR)標誌的配套藍色襯衫,該組織由有「布魯克林之王」之稱的陳善莊於2015年創立。70歲的陳善莊也出現在當天的抗議活動中。
CAACR宣稱「亞裔美國人和太平洋島民」(AAPI)社區遭受了一連串的不公正待遇,他們指責美國司法部對華裔美國警察有「歧視」,他們譴責對亞裔的仇恨犯罪增加和公共安全惡化,他們反對在亞裔人口佔多數的地區建造無家可歸者收容所,認為這對他們是「不公平負擔」,他們反對終止紐約市精英高中透過標準化考試錄取的計劃。
陳善莊是中共政協座上賓
陳善莊除了擔任CAACR總召集人以外,他還擁有美國華裔社區的眾多領袖頭銜,如美國亞裔社團聯合總會主席、美華總商會會長、美國香港總商會會長、美國中餐聯盟(紐約)會長等。
去年3月,陳善莊作為少數海外僑民代表中唯一的「美國人」受邀參加了中共年度「兩會」之一的「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政協」是中共「統一戰線」系統的最高組織,旨在增強中共在中國和全球影響力的團體網絡。
中共黨魁習近平多次強調,「統戰」工作是利用外國的各種官方機構以及準官方和民間社會團體來實現中國(中共)海外國家利益的「法寶」。
美國《外交政策》(Foreign Policy)雜誌近日撰文提到,中共統戰活動範圍廣泛,包括情報搜集,對中共的批評者實施跨國鎮壓,以及為了重塑其它國家政治生態系統而進行隱蔽的影響力活動,例如拉攏其它國家的政治和商業精英,當然更有對海外華人社區的影響和操縱。
在紐約、加州、英國和其它地方有關中共特工和間諜的一系列報道中,中共統戰工作不僅對美國國家安全構成威脅,而且對多元文化民主國家的公民自由構成威脅。
像陳善莊這樣的統戰參與者,他們為了實現中共政權的目標而積極重塑美國公民的話語和行動,這就會干擾美國公民社會的健康運作,扭曲華裔和亞裔美國人社區的聲音,破壞了人們在美國參與政治的良好動機。
中共利用華人社區的聲音以加劇美國社會分裂
紐約華人社區所關注的議題與共和黨保守派一致,例如他們抨擊民主黨左派的激進政策——如削減警察經費和提倡教育機構中的「平權行動」(即大學錄取中的種族配額制),華人認為這些左派政策導致了犯罪增加,法律和秩序被削弱,以及對白人和亞裔社區造成反向歧視。
然而,由陳善莊的CAACR參與組織的抗議活動卻採取了與左派經常使用的身份政治一致的主題,即他們特別強調了對亞裔的歧視和仇恨犯罪。
《外交政策》雜誌文章表示,近年來華人抗議活動中採取的措辭反映了中共統戰部一項複雜且相對較新的戰略,即在東道國政治和社會問題存在分歧的背景下,激發對華人身份的威脅感,加強他們與華裔社區的親和力以及他們將中共視為保護者或恩人的看法,同時加劇和加深了美國政治和社會的分歧。
中共統戰工作長期以來一直針對海外華人,或者是迫使他們充當線人和間諜,或者只是為了讓海外華人對中國產生自豪感以贏得他們對中共的同情和支持。
然而現在,統戰工作者也在尋求利用東道國有爭議的「楔子」問題來動員華人社區,這些問題是華人在居住國切實關心的日常問題。
中共由此積極挑撥海外華人社群和他們居住國之間的關係,最終目標是破壞西方社會,並提高海外華人對中共的忠誠度。
據該文章的一位共同作者先前的一項研究發現,中共政府在微信上針對美國華裔的宣傳特別放大了種族主義和暴力主題,強調美國對華裔的排斥和長期歧視的觀念激活了海外華人的種族認同,使他們更有可能尋求與自己相似的人的支持。
陳善莊為中共統戰進行社區動員活動
中共對海外進行統戰的策略不僅限於塑造資訊環境,也包括進行實地社區動員。陳善莊就是一個為中共統戰進行社區動員的有影響力的人物。
除了CAACR之外,陳善莊還成立了另一個社區協會「布魯克林亞裔社區賦權」(BRACE),後更名為「亞裔美國人社區賦權」(AACE)。過去幾年,這些協會一直積極參與AAPI相關議題的社區活動。而新冠病毒大瘟疫(COVID-19)又為他們對抗「反亞裔仇恨犯罪」和對公共安全的擔憂提供了更肥沃的土壤。
2016年2月,當紐約華裔警察梁彼得(Peter Liang)因在2014年11月一次執勤過程中誤殺了一名黑人男子而被定罪後,CAACR動員了數千名華人舉行了挺梁維權抗議活動。
陳善莊和其他CAACR領導層認為,美國司法系統只對梁彼得定罪,而沒有對他的白人巡邏同伴定罪,這是對華裔的歧視,讓梁彼得成為警民衝突的替罪羊。在多次示威活動中,CAACR成員呼籲亞裔美國人在當年的大選中投票,以便他們的聲音能夠被聽到,陳善莊也一度表示,CAACR為梁家人上訴籌集了30萬美元的律師費。
2018年,時任紐約市長提議取消特殊高中入學考試,這是一項標準化考試,被許多亞洲移民視為是讓他們的孩子能夠進入精英公立高中的門戶。CAACR為此召開了一場新聞發布會,譴責取消入學考試是種族主義,並組織了兩次抗議活動。
紐約唐人街和布魯克林南部擬議的無家可歸者收容所是最近幾年華人抗議活動的焦點,特別是在兩宗無家可歸男子殺害亞裔美國女子的悲慘事件之後。2022年初,紐約市無家可歸者服務部門宣布在唐人街地區增設三個無家可歸者收容所,但迫於社區壓力取消了兩個,僅在東百老匯91號一家已關閉的酒店所在地設立了一個收容所。
多個中共統戰社團在紐約「避風港」項目中施加影響力
紐約擬議的「避風港」(safe haven)項目是為了幫助給無家可歸者提供正常住房設施,但遭到了當地社區團體聯盟(包括一些與中共統戰部有聯繫的華人團體)的強烈反對。抗議者特別針對了唐人街一個長期存在的非牟利組織——「亞裔美國人平等組織」(AAFE),該組織已開始與設施營運商進行談判,希望接納亞裔無家可歸者並提供中文服務,但並不直接參與項目建設。
例如,福建同鄉會(FHA)和美國長樂公會(ACA)在AAFE辦公室設置了糾察線並騷擾AAFE員工。FHA和ACA不僅與中共統戰部有聯繫,他們也與中共駐美使領館關係密切。
FHA經常為中共領事館充當「打手」,而ACA的前主席盧建旺和秘書長陳金平於2023年被美國聯邦警察局(FBI)逮捕,他們被控充當中共代理人,並在紐約設立和經營非法和秘密的中共警察站。
美國福建聯誼會(UFAA)暗示,AAFE在「避風港」項目的房地產和建築合約上有不可告人的利益。這些壓力導致AAFE退出談判。UFAA甚至還領導了一個團體起訴紐約市政府,該案件被駁回後,UFAA又提出了上訴。
這些中共統戰的參與者在進行社區動員時並沒有掩蓋他們的身份認同基礎,以及他們作為中共影響力延伸的工具。陳善莊在2024年受訪時曾說:「擴大華人社區的力量是CAACR的使命。僅600萬猶太人就有能力影響美國政府,這對中國人來說是一個參考。」
中共統戰勢力進入了紐約政界高層
中共統戰的參與者越來越善於利用所在國家的社會和政治趨勢,並在與中共利益直接相關的問題上動員起來,例如紐約州先後兩位州長的前高級助手孫雯(Linda Sun)就利用了她自己的政治地位為中共的利益服務。她和她的丈夫都已在去年9月被捕。
據報道,孫雯在擔任紐約州前州長科莫(Andrew Cuomo)的亞裔事務主任時阻止過庫默會見時任台灣總統蔡英文;她在擔任現任州長霍楚爾(Kathy Hochul)的副幕僚長時,阻止了霍楚在一次黃曆新年演講中提到新疆維吾爾族人被中共關押奴役的情況。
孫雯被指控充當中共代理人,她的丈夫被指控洗錢共謀。
這些中共統戰參與者也非常擅長利用他們的中間人角色獲取私利和金錢。美國控方在今年3月9日的最新指控書中表示,孫雯利用為中共利益服務而給他們夫婦帶來至少1,576萬美元的非法收入。
紐約政界中另一位華裔鄭祺蓉(Winnie Greco)是紐約市長亞當斯(Eric Adams)的長期親密助手,她是亞當斯的籌款人,並擔任紐約市政府的亞洲事務主任,她也被發現與中共統戰部有著深厚的聯繫。去年3月,FBI搜查了她的住所和辦公室。
鄭祺蓉與陳善莊也有至少25年的交情。陳善莊也經常與亞當斯市長和霍楚州長一起參加活動。他還多次帶領並資助紐約州議員和企業高管前往中國旅行。
當孫雯去年被捕後,霍楚州長驅逐了與孫雯關係密切的中共紐約總領事黃屏,而陳善莊則高調地為黃屏舉辦了一個送行儀式。
儘管陳善莊在推動中共影響力方面行事高調,但是他還沒有被美國方面調查或指控任何不當行為,除了他早年有作為「蛇頭」的人口走私犯罪紀錄。
中共統戰策略將美國亞裔問題引向「種族對抗」
中共統戰部的一個副部長在2018年的一篇文章中給出一種策略,將西方對涉及中國僑民政策的負面報道都歸咎於西方的白人至上主義和對華裔的種族歧視。
在針對美國的亞太裔議題上,中共統戰動員在很大程度上傾向於讓華裔感到恐懼、負面情緒和「美國在與他們對抗」的心態。統戰參與者的言論重點是,他們感到社區安全受到威脅,無論是因為暴力犯罪、非法移民或無家可歸者收容所,以及他們受到掌權政治精英的排斥和忽視。
當紐約市長亞當斯批評反住房抗議活動是針對單身黑人的潛在種族主義跡象時,陳善莊的CAACR迅速召開新聞發布會回擊稱,亞當斯打種族牌是壓制華裔的聲音。
在喬治華盛頓大學(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一群中國留學生遊說校方撕掉一名中國異議藝術家的海報,他們聲稱這些海報煽動「種族間敵對」,並對中國學生的人身安全構成暴力威脅。
《外交政策》文章表示,允許中共繼續利用和操縱美國的社會與政治議題,對美國的國家安全和民主自由是危險的。
美國華人更應該看清,在美國參與政治為自己的權利發聲時,不要陷入中共的「種族對抗」圈套,不要被中共勢力所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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