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演藝圈中,黃子華是一個無法忽視的名字。「余樂天」、「莫作棟」、「麥提爽」這些人名,是香港人熟悉的港片角色,這些角色都是黃子華飾演的。1990年代起在香港流行的「棟篤笑」(stand-up comedy),黃子華就是開創者。這位香港影視界的傳奇人物,橫跨戲劇、電影、電台等領域,將幽默與社會觀察融合,成為幾代港人的共同記憶。
從演員夢碎到棟篤笑之路
黃子華1960年出生於香港,自幼接受本地教育,由幼稚園至中學預科都在香港讀書,後赴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修讀工商管理,卻因對哲學更感興趣而轉讀哲學系。1984年,24歲的他帶著成為演員的夢想回流香港,卻歷經多年沉浮,僅能在亞視當臨時演員,他在接受一個專訪時曾提到,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亞視做躺在地上的臨時演員。也參加過幕前選角,但最後都沒有入選。由於太渴望做演員,他在做港台教育節目《性本善》的編劇時,毛遂自薦做其中一集的主角,終於第一次嘗到做男主角的滋味。在電台轉過幾份工之後,仍然無法圓夢,最後決定去商業電台做DJ。
真正改變他人生軌跡的是1990年,他自資舉辦首場棟篤笑《娛樂圈血肉史》,成功打響名堂。原本只打算嘗試一次的棟篤笑,卻因為意想不到的成功,成為他未來數十年的事業核心。
「棟篤笑」意譯英文的「stand-up comedy」,又名脫口秀、獨角喜劇等,,這種源自西方的新表演藝術在1990年代引入香港時還沒有翻譯,港式譯名正是黃子華的創意翻譯,他也是首位以超過兩小時的節目表演「棟篤笑」的演員,並親手帶領第二位棟篤笑人物張達明進入「棟篤舞台」。棟篤笑經過十多年發展,漸漸廣為香港普遍觀眾所認識和接受。
幽默與批判並存的舞台
黃子華的棟篤笑,從娛樂圈的內幕,到政治社會議題皆有涉獵。他在1992年的《跟住去邊度》探討移民潮,1997年的《秋前算帳》則直指香港回歸前的焦慮,甚至在2014年的《唔黐線 唔正常》中談及雨傘運動等敏感議題。他以幽默為包裝,剖析社會現象,成為港人情緒的出口。
回顧黃子華的棟篤笑,從早期諷刺娛樂圈,逐漸轉向社會問題,特別是香港回歸後對政治和經濟問題的批判,也反映出當時社會言論自由的寬鬆。他就算講到「六四事件」,都能夠用幽默的方式表達出來,得到觀眾的熱烈回應。
黃子華將棟篤笑和香港本地文化深度結合,成為了幾代人的集體回憶。有人說,黃子華不是搞笑,而是幽默。幽默和搞笑有何分別?「搞笑」是短暫的娛樂,像是你看戲或看一段對話大笑,然後很快就忘記,而「幽默」則是包含了深度和反思。
他的風格不僅僅是搞笑,而是帶有深度與反思。他的笑話並非單純的逗樂,把生活中那些沒甚麼人留意的現象重新演繹出來,而是讓人從笑聲中找到共鳴,甚至在笑過之後,產生更深的思考。這種獨特的幽默,使他成為香港文化的重要象徵。
諷刺時弊電影路
有句俗語叫做「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不知道算不算是在黃子華身上應驗了?雖然黃子華在90年代憑藉「棟篤笑」爆紅,2000年拍劇集《男親女愛》又大受歡迎,但他的演藝事業並不是都一帆風順。
他主演過多部票房慘敗的電影,例如1993年的《人生得意衰盡歡》票房只有5萬、1994年的《沙甸魚殺人事件》票房98萬、還有2002年他自編自導自演的《一蚊雞保鑣》票房只收17萬,也因此令黃子華有「票房毒藥」的花名。
不過,好多黃子華的電影都有諷刺時弊的元素,不是嘻嘻哈哈、看完就算了。例如《沙甸魚殺人事件》的男主角對身邊一切都失去安全感,比喻當時1994年香港人對政治的不安,不想思考將來的事情。因為當年是1989年六四事件之後5年,還有3年就1997年主權移交。
戲中有一幕,廖啓智問黃子華:「驚暴動?驚大亞灣?」(害怕暴動?害怕大亞灣?)1994年,正是大亞灣核電廠正式投入運作。上世紀80年代,香港曾經有近百萬市民聯署反對,但中共當然沒有理會。
至於《一蚊雞保鑣》大部份場景在屯門拍攝,包括大興邨、友愛邨、田景邨等,也側面描寫了大量社會問題。電影於2001年拍攝,即香港主權回歸後4年。受亞洲金融風暴和時任特首董建華的「八萬五」政策影響,香港樓市大跌,經濟不景,很多中產階級成為負資產人士。黃子華在戲中不斷提及「八萬五」這個數字,諷刺董建華,反映當時社會實況。
2022年的《飯戲攻心》票房大賣7700多萬,成為香港史上票房No.1喜劇。電影宣傳口號「屋企人喺邊,邊度就係屋企」(家人在哪裡,哪裡就是家),緊扣香港移民潮,引發很多人共鳴。
2023年的《毒舌大狀》涉及冤獄劇情,恰巧回應了現實社會大量政治案件受審,以1.45億元票房,成為港產片史上No.1。裡面的台詞「今日!呢度!Everything is wrong!」(今日,這裡,一切都錯了!)電影中一些對白為香港觀眾「出返啖氣」。2024年11月,民主派初選案判刑後,不少網民都轉發相關對白,表達心中的憤怒。
2024年大熱作品《破.地獄》講述殯儀業,觸及親友離世和移民潮兩大題目,在疫情和社會環境變化後,引起無數觀眾共鳴。
網上很多人討論黄子華在《破.地獄》中的演技不怎麼樣,但為甚麼連很多不是黃子華的粉絲,都會說:「黃子華演的戲就是好看」?答案是,他的角色總是帶著濃厚的「黃子華味道」。他不需要扮演別人,他只需要做回自己。無論是《飯戲攻心》的大哥,還是《毒舌大狀》的律師,他的演出總是讓觀眾感受到真實的黃子華。
成為港人情緒的出口
為何黃子華能夠在影視與棟篤笑領域屹立不倒?答案或許在於,他從未單純追求搞笑,而是透過作品傳達對社會的觀察與批判。他的作品常與香港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帶著濃厚的本土色彩,成為城市文化的一部分。
看黃子華的電影,總像在看我們身邊某個朋友的故事,或是某個在街頭巷尾經常見到的普通香港人的故事。他的對白通常都很接地氣。近日不少網民轉發1997年某集《鏗鏘集》節目,題為《夫子自道》,整集都是探討黃子華「棟篤笑」現象。
27年後再重溫,一點也不過時。他在節目中也表示很喜歡到旺角、深水埗去看不同的生活形態。很喜歡在茶餐廳觀察人生百態,強調是真實的生活對白。茶客在談論甚麼時下題目,經歷了六四和迎接主權移交,香港人面對急速變化的社會環境時變得麻木,黃子華認為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 面對巨大的壓力和不確定性,港人選擇將自己的感受封閉起來,以免受到過多的傷害。他在一個電台節目的訪問中分享:「基本上人類傾向於保護自己,便會麻木一些,所謂的麻木包括多方面,譬如良知、公義⋯⋯」
記者曾經問到他在97主權移交前做全政治內容的《秋前算帳》會否太大膽?他非常認真地回答:「我的出發點不是考慮是否大膽,而是有沒有趣。我當然有立場,但立場不是最重要,他是否覺得我在講述他的生活,一萬種人以不同的方式生活,怎可以說誰對誰錯,但如果你講中了他們的生活,已經足夠了。」
黃子華的存在,就像一種文化心理治療。以獨特的幽默和諷刺方式,剖析了香港人在面對社會變遷時的種種心態和行為,探討如何在不完美世界中尋找生存意義和價值。好多人看他的電影或棟篤笑時,不只是為了單純的娛樂,更加是想找一個情緒的出口。
黃子華的成功,更證實了一種文化現象。他用幽默同香港人建立深厚的聯繫,用棟篤笑與電影記錄了這座城市的點滴。他用幽默去治癒這個城市的傷口,這就是為甚麼他可以被稱為「哲學家」。大家心目中的黃子華,又是甚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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