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穿越雨林沼澤沙漠、因山崩滾下懸崖、驚險躲過火山爆發與颱風亂流——這不是在拍荷里活電影,而是本書作者索羅古德的植物學家日常,搭配栩栩如生的手繪植物,構成我們將在本書經歷的冒險。
在IKEA停車場外發現的一株寄生植物「列當」,是索羅古德走上植物學家之路的起點,本次旅程也將從這裏出發。索羅古德將會帶領我們,徒手爬上英國與愛爾蘭的濱海絕壁,在崖頂和列當共享落日餘暉;走進南非多肉植物生態區,一睹你絕不會認為長得像植物的鞭寄生;開車擠過地中海小島的窄巷,顫抖著四肢爬下山谷,沐浴在一整片「龍的氣息」;勇闖中東沙漠河谷,走過荷槍實彈的邊境,尋找未被定名的肉蓯蓉,也許它是全球土地退化問題的解答;航向加納利群島,在島上田野間的空地,和當地居民一起種下島上特有種「卡登」;從北海道到琉球,橫跨整個日本,走遍高山、雨林、沼澤、火山,蒐集罕見植物標本,但也別忘了一訪水橋橋祭、和居酒屋老闆娘乾杯。
走過千山萬水後,我們抵達生長在婆羅洲雨林深處的凱氏大王花——索羅古德自年少時就無數次幻想能一親芳澤的夢中之花,那裏既是終點,也是一切的起點:原來他的每一次出發,都是為了回家、然後再出發——而他仍是當年那個熱愛植物的少年。
本書沒有生硬的植物學知識,只有作者索羅古德為了植物多次命懸一線的刺激冒險、逼真到簡直躍然紙上的精巧插圖、細膩多情又富有想像力的生動文字,以及最重要的——對植物純粹、濃烈、生生不息的愛。這本書獻給所有植物愛好者、獻給所有和索羅古德一樣,會對著生物納悶「為甚麼」的少年少女,也獻給有著其他愛好的你——你將能從本書,看見那個全心喜愛某樣事物的、閃閃發亮的自己。
序
想像一下:你的爸爸媽媽趴在地上,手忙腳亂撈著從打翻的盒子跳出來的成群蟋蟀;你正値靑春期的姊姊對著在浴缸裏產卵的蟾蜍尖叫;會噴內臟的海參往樓梯下連環發射「導彈」;盛開的龍芋(Dracunculus vulgaris)那令人作嘔的臭氣從家門口飄送進來——我們家因為我,一天到晚都在面對這些事。
我從小就對生物著迷。對我來說,最快樂的事莫過於播下一粒種子,看它發芽茁壯,或在潮間帶東翻西找,或釋放罐子裏剛剛破蛹的蝴蝶。自然科學是我在學校最喜歡的科目,我會看著一種又一種生物,心想:為甚麼它會長這樣呢?靑少年時期,我在海生館打工,我會在退潮時到海邊,在岩石間搜尋罕見的海洋生物。我的房間是由玻璃罐、花盆、水缸組成的叢林,裏頭裝滿各種奇妙植物。我會仔細把這些全都記錄下來,為我種的植物繪圖、著色,設法了解它們。我命中註定要當個植物學者。
今日,我的工作帶我前往世界各地:我曾橫越沙漠、攀登山嶺、穿過森林、涉入沼澤,可我仍然會看著一種生物心想:為甚麼它會長這樣呢?這一路上,那些我看見的植物所留給我的繽紛印象,我都一一收存,而後畫成圖加以保留——我一向習慣畫下周圍的世界。不時有人跟我說,我的畫讓他們想起瑪麗安娜‧諾斯(Marianne North),這位十九世紀的植物插畫家,在植物世界畫出她的一片天。如同歷史上大多數女性藝術家,諾斯在世時並未獲得應有的肯定。如今,她描繪植物生長於原棲地的八百三十二幅畫作,掛滿倫敦植物園「邱園」(Kew Gardens)中、以她為名的畫廊的牆上,有如一幅巨大的植物拼圖。還記得小時候,我總會抬頭望著牆上這些畫,目光來回尋找豬籠草。十幾年後,我在樹林間搜索豬籠草,就像當初的她;我用油彩記下所見所聞,也一如當初的她。說不定,她也有一點迷戀植物,就和我一樣——我喜歡想像「她也是」。
你在本書中所看到的植物,很多是我目前研究的主題。我的支線任務之一,是研究肉食性與寄生植物何以演化出今日的外觀與行為。例如,在我的畫中佔了很大比例的肉食性豬籠草,以樹葉構成的陷阱吸引、捕捉、吞食、消化獵物,以便能在貧瘠的環境生存。二十多歲時,我在婆羅洲待了一陣子,那裏的豬籠草有各種令人眼花撩亂的大小和形狀,讓我大開眼界。現今的研究顯示,豬籠草多變的形狀反映了它們的食性。例如壯觀的馬來王豬籠草(Nepenthes rajah),以糞肥為食,樹鼩會在其上蹦跳,留下富含營養的排泄物——這正是為何它的籠身如此結實,因為它是動物的馬桶。
我們能向大自然學習甚麼?生物演化出精妙的對策以應對考驗,而這些對策可以啓發科技或設計的靈感:防水的蓮葉、沙漠甲蟲集水的翅膀、壁虎疏水的皮膚,類似的許多生物構造,都協助解決與輸水相關的諸多難題。因此,我與物理學者合作,探索以植物為基礎的可能設計方案。就拿肉食性豬籠草的葉緣來說,它一遇到水氣就變得滑溜,引導昆蟲沿葉面的多條溝槽滑入陷阱。我們由此發想,做出人造表面,發現這樣的結構是可行的,它能極其精準地網羅並引導液滴輸送——與豬籠草誘引昆蟲滑入陷阱的機制如出一轍。這種機制可以沿預定路徑分類並輸送液滴,適合用在噴墨印表機等設備之上。
植物能夠為我們做些甚麼?我也與世界各地的科學家合作,了解肉蓯蓉(Cistanche deserticola)的多樣性。這種奇異而美麗的植物在本書也有不少戲份,它說不定是全球沙漠化(土地退化)問題的其中一種解決方案。肉蓯蓉寄生於梭梭和紅柳等沙漠灌木根部,而種植這兩種灌木皆可以形成具穩定作用的「防護林」,阻擋沙漠擴張。在中國,肉蓯蓉有食用價値,也是珍貴藥材,有越來越多農民開始沿著防護林邊緣種植肉蓯蓉當作副業。如果我們能以全球規模種植肉蓯蓉,說不定能一次實現兩個目標:滿足民眾對食材與藥材的需求,同時減少採摘珍貴的野生肉蓯蓉。說來容易,但首先,我們必須了解其多樣性,才能知道哪些種類需要保護、哪些則可以栽植……這就是分類學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它正是幫助科學家認識這顆星球上豐富多樣的生命,並整理出其架構的一門學科。
我們必須先知道某樣東西存在,才有辦法加以保護,所以植物學者尋找及描述新物種,其實就是在和時間賽跑,希望能夠及時保育它們。不久前,我和馬來西亞當地的植物學者合作,描述一個新物種。這種植物生長在一條橫越山林的山徑兩側,這條山徑很受遊客歡迎,妙的是,卻從來沒人留意過它。
這裏有個觀念必須澄淸:每年世界各地「新發現」的物種,很多早已為人所知並被使用了數千年,只是這些人被我們給忽視了。西方地理大發現所隱含、並持續至今的不平等,應當有所改變。而植物學家力所能及的其中一個做法,就是與世界各地的人們合作,一起探索當地的生物多樣性,並予以保護。
***
我將透過本書帶領各位踏上的環遊世界之旅,並未按時間順序排列,我刻意略去日期年代,省得你頭昏腦脹——懸崖山頂和颱風就夠讓人發暈了。本書的前進路線也迂迴曲折,會在不同地點跳來跳去,就和我經歷過的一樣。書寫本書之際,我時而沉浸在我的田野筆記裏,時而把筆記拋開跳脫出來,正如我想像的讀者你,想必也時而沉浸在書中、時而暫且擱下書本吧。
〈前進捕蟲植物天堂〉一章,有些段落來自我二十歲出頭時在婆羅洲寫下的日記,在日本的零碎回憶則是較近期的事。我在每一趟旅程的目的不盡相同:在日本,我肩負保育任務,為種子庫收集植物樣本並進行植被調查;在西班牙加納利群島,我與地方植物學者和生態學者合作,記錄當地的植物相,並協同地方民眾種植幼苗;我橫越地中海東岸諸國的冒險——偶爾與其他植物學者同行,其餘時間只有我獨自挺進——目的是為了進行研究,一方面想做物種分類,一方面想為該地區的植物相編纂圖鑑。至於和豬籠草共度的時光,目的則自私得多,為的是滿足我童年時對植物的夢想;你也會發現,這些夢想的種子,老早之前就在IKEA賣場(沒想到吧)外面種下了。所以我讓旅程結束在婆羅洲的京那巴魯山(Mount Kinabalu)——小時候我睜大眼睛躺在床上幻想的地方,既是終點,也是一切的起點。
為甚麼我要把日記編寫成書?不論這些旅程是在何時、在何處、為了甚麼原因展開,都由一股對植物無法自抑的熱情串連在一起,我需要把這股熱情分享出去。「你要知道,你不只是到處尋找植物的孤僻怪胎,出版這本書一定有它的意義存在!」負責本書的出版社這樣拜託我,看來,我就是個植物怪胎。但她說得對:像我這樣的植物學者,在提高公眾對植物的認識上扮演重要的角色。人的生存仰賴植物,食物、衣物、藥物都少不了它,而且隨著對植物的了解日漸增加,我們才發現它對人的心理健康和幸福同樣重要——植物為地球帶來活力。是的,此刻的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植物。不光如此,植物自有其與生俱來的價値:我們與上百萬種遠比我們更早存在的植物共享同一個生物圈,也就是我們稱為「家」的、這薄薄一層的生命宜居層,因此,我們有責任保護這些物種。然而,現今每五種植物就有兩種瀕臨滅絕。面對人口擴張的威脅,植物節節敗退,有些在我們還不知其存在前就已經消失。更悲慘的是,植物面對的困境大多無人聞問,這樣的情況被稱為「植物盲」(Plant Blindness)——簡單來說,我們根本沒注意到這些植物。
那我們能怎麼辦?也許,我們可以換個方式描繪植物,讓它們走進大眾的視野:呈現植物的迷人與特色,而不僅是將其視為動物生活於其間的美麗背景。我們可以說明為甚麼保護植物和保護動物一樣重要,顚覆大眾對植物學者的工作內容,以及我們何以如此在乎植物的既定印象——我希望這本書能稍微做到這點。說不定,這本書會吸引某個人,也許是個學生,總之是會看著生物納悶「為甚麼」的那種人,使他/她夢想有一天也成為植物學者。說不定到時候,他們也會向外探索,驚奇於未知,並努力保護他們當初讀到本書之後所夢想的事物,讓這個世界變得比起他們相遇的時候,又更加美好一些。
內容節選
西奈邊境附近的皺葉盤果草
碎石片在沙地上像玻璃一樣閃爍亮光,柱子般的棗椰樹構成整齊對稱的長矩形森林。烈日下,一切都閃閃發光。藍綠色的霧氣朦朧了地平線。我們行經措法爾(Tzofar)後,植被逐漸消失,只有帶溝槽的岩壁下方平坦處,密布著豬毛菜(saltwort)灌木叢錯雜的骨架。天空萬里無雲,大地白得耀眼,到處都有沙土堆成的小小金字塔,整潔細膩地象細砂糖。萬物都是單調的白。
直到我們看見紫色。「停車!」我們大喊,奧利急踩煞車,車子發出一陣吱呀聲後在路邊停下。我和達緩步走向我們發現的管花肉蓯蓉。紫色的花朵纖薄嬌嫩,像剛破蛹的蝴蝶。周圍環境的荒涼,顯得它生氣蓬勃;雖是植物,不知怎的,竟還更像是動物,我能想像它在我面前一拳破土而出的樣子。這種獨特紫花型態的管花肉蓯蓉,以前在此地是記錄在「Cistanche salsa」(鹽生肉蓯蓉)這個學名底下,但我們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分類不對:鹽生肉蓯蓉有毛狀苞片(這一類植物的重要特徵),但眼前所見的苞片像蠟一般光滑。我們仔細觀察,檢視花朵內部,把苞片貼平在牛皮紙上進行測量和速寫(魔鬼藏在細節裏)。之後我們為它起了新的學名:「Cistanche violacea」(鑲紫肉蓯蓉),也就是管花肉蓯蓉無毛的紫色種,常可見於北非一帶。但說實話,此時此刻我才不在乎它該叫甚麼名字,或者該被怎麼界定,它生長在此就是美的化身——它的存在就是美。
回到車上,我們發現奧利正忙著處裏一塊沙漠一年生植物。我猜他現在應該不想再看到管花肉蓯蓉了。我們沿著大路疾駛向伊拉特(Eilat),以色列最南方鄰接紅海的港口。我們把車停在一片白牆斑駁的度假村外圍,附近有許多鏽紅色的三角形石堆。我們在一條岩溝裏看見百簕花(Blepharis attenuata),爵床科(Acanthaceae)下一種滿身尖刺的植物,看似上下顚倒的藍紫色花朵從尖刺間探出,活像伸出舌頭喘氣。南方這裏地理條件嚴苛,沒有太多可看的,所以我們拋下海崖,往西朝西奈半島邊境前進。
我們在邊境巨大的鐵絲網圍籬底下戳探植物。一輛龐大的坦克隆隆駛過。一名士兵在遠處,滿臉懷疑地看著我們。他不會知道我們在觀察皺葉盤果草,也就是勿忘我(勿忘草)的遠親,他八成也不在乎。皺葉盤果草有小小的李子色果實,像氣球一樣拴在莖上,彷彿轉眼間就會飄走。這株植物長得意外茂盛,簡直像有人在這個沙漠角落悄悄替它澆水——或尿在上面。「我們走吧。」奧利突然開口,「邊境的人容易疑神疑鬼。」我們魚貫上車,但就在出發之際,一名士兵揮手攔住我們。奧利放下副駕駛座駕窗,也就是我的座位,俯身越過我和士兵交談。士兵看起來確實疑神疑鬼,揮著手上的大槍,槍口指著我的手臂。經過簡短熱烈但我聽不懂的交談後,士兵收起槍退開,車窗再度滑上,我們重新上路。我問奧利方才甚麼情況,他輕輕一揮手沒有回答。達吿訴我剛才士兵手上拿的是哪一種步槍,說明它何以那麼巨大。聽起來比一般的槍械危險很多,但我也不懂。
櫻島火山爆發
早晨七點。又是炎熱的一天,天空不見半朵雲——不對,是有一朵,一朵從底部逐漸聚攏的大烏雲。
重回船上,穿制服的靑少年圍在固定於牆上的小電視前,每個人都帶著黃色工地帽。上到甲板,隨著船駛近火山,海上空氣的霧霾似乎比昨天厚重,除了鹹味還隱隱飄著一股味道,像燒焦的雞蛋。下了船,我們租車開往島的另一頭。往東走,茂密藤蔓不僅吞沒擋道的一切,甚至湧上路面。我們繞行島的南端,看見一座狹長的湖,決定稍作停留,下車勘查水生植被。形似大黃的蓪草(Tetrapanax papyrifer)大量叢生,長得又高又大,讓湖岸難以通行。於是我們回到車上繼續蜿蜒駛入山丘。遠處響起一聲悶雷,也許有一場風暴正在醖釀。
下午一點。我們停在鄉間的居酒屋吃午飯。我們脫掉鞋子,隨服務生通過一連串複雜的隔間,來到一張榻榻米座位的矮桌,後方牆上的電視響著刺耳的聲音,幸好冷氣機很舒服。我們兩人都點了意思是「雞屁股」的料理,然後開了啤酒,討論今早發現的植物。雞肉很快送來了,每個屁股上都澆了一顆生雞蛋,以我們拿筷子的技術實在夾不起來。我們參考彼此的筆記,規劃今天接下來的路線。
下午三點。距離火山頂不遠,我們找到一條通往天然林最中心的僻徑,這地方看起來是我們完成島上調查工作的理想地點。櫻島活躍的南嶽朝萬物降下火山灰,我們走進的森林成了一片魔幻的銀灰色,宛如置身夢境。我搖了搖頭頂一根樹枝,看著灰燼靜靜落向地面。小徑上,成排八角金盤(Fatsia)手指狀的葉子越過草叢和覆著一層灰的長草,彼此牽起手來;樹上垂掛纏結的藤蔓全都是粉白色的,好似石雕。這裏眞是個奇幻魔境。大約十五分鐘後,左手邊一道樹根隆起的階梯領我們走進更幽深處,一隻謎樣的鳥發出熱帶鳥類的鳴叫。我們在這裏發現一座廢棄的神社,半被苔蘚覆蓋,埋在藤蔓與灰燼之下,看樣子已為世人所遺忘。回到主要道路,我們忙著記下所有能找到的植物。沿途在灰濛濛的枝椏間,能瞥見蒼鬱的山丘落向昏昏欲睡的鹿兒島灣。
下午四點,轟。
萬物全醒了過來。大地深處隆隆響起一聲磅礡雷鳴,向著森林咆嘯。震動聽起來近得要命。我們連忙抓起紙筆和相機,沿著山徑往回狂奔,一路踢起無數灰燼。我能感覺到這座島的命脈在我們的腳下湧動。森林某處有一隻鳥反覆鳴叫,聽來像警笛一樣尖銳刺耳,渾然不覺原始之力正在發威。我的嘴裏滿是鹹水,心臟猛撞胸口。我們哪來的膽子,沒把火山爆發的可能放在眼裏?沒時間多想了。跑啊。
下午四點十分。我們回到車旁,轟隆聲更頻繁了。我們迅速拍掉從頭覆蓋到腳的火山灰,跳上車加速駛離。
下午四點十五分。天空不再是藍的,看上去近乎黃色。暴風雲在我們周圍聚集,只不過這場風暴並非從天而降。我們必須立刻離開。
下午四點三十分。搭上駛回本島的船,我們看見一道濃厚煙柱衝向天際,心中忍不住想:之後會怎麼樣呢?
(本文節選自《牛津植物學家的野帳》,一卷文化)◎(書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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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題:中共海外升級攻擊法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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