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位好友去吃麥當勞。朋友看見坐在我們桌子旁的一個洋人狼吞虎嚥地吃著漢堡,不禁調侃了幾句。頓時我感到臉上發熱,有意識地放慢了自己咀嚼的速度。
小時候國內沒有西餐館,什麼星巴克、麥當勞、肯德基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七歲那年跟父親到新加坡去留學,一下飛機父親就把我帶到一家麥當勞餐館去,說這是「洋人最喜歡吃的」,名字叫「漢堡」。
第一口還行,但是第二口吃到了一個洋人的酸菜(pickle),我的臉馬上就變綠了,酸得我不行。旁邊這個黃色、條狀的是什麼?拿起來吃一口,真好吃!原來這叫做「薯條」。馬上把漢堡扔給了,嗖嗖兩下子把薯條吃光了。
第二次吃麥當勞已經是3年後了。那時,麥當勞和肯德基已經成為我最喜歡吃的食品了。如果你曾經看到過一個人狼吞虎嚥地吃下3個巨無霸套餐,連個嗝都沒有的話,那可能就是我。每逢佳節或者什麼喜慶的日子,我都會吵著父母帶我去吃;一有甚麼新口味的漢堡一定要嚐一嚐;搬家後就算離得很遠,有時我也會特地坐車兩、三個小時去買回來吃。
來美國後,本以為可以大吃特吃了,心想,必須把以前少吃的都補回來。爸媽也跟我說,到美國你就可以「吃個夠了」。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沒過多久,我竟然發現,我看見麥當勞胃裏都犯酸,嘴裏一股特別膩的感覺,根本就不想吃,吃了也沒有味兒了。
感到很奇怪,我又找到了肯德基。要知道,肯德基在國內要比麥當勞火得多。我在國內的那幾年,麥當勞沒開幾家,但肯德基卻不少。據說是麥當勞忽視了中國人的消費能力,一開始沒有抓緊開發中國市場。
美國的肯德基淒涼啊,國內的肯德基可是要排好長的龍的,白天晚上都一樣。後來我發現,美國人最喜歡的是麥當勞,像肯德基、必勝客、Wendys、Taco Bell、Arby之類的,都沒有麥當勞火。可以說,肯德基是中國的麥當勞。
我還發現,美國的麥當勞、肯德基沒有甚麼新意。來美國好幾年了,菜單上還是那些巨無霸、麥香雞、麥香魚的,沒有任何變化。一年四季賣的都是同樣的東西。而在國內,每過幾個月,總會推出一些新口味的漢堡。
可能是這裏的味道太單調,可能是國內的西餐做得比較好吃,也可能是其他的甚麼原因,幾年下來,麥當勞、肯德基漸漸從我的飲食中消失了。
漸漸地,我開始懷念家鄉菜,懷念過去那些我會為麥當勞立即撇開的中國菜。就算是美式中餐,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放下薯條和漢堡。當然,有時候一些美式中餐館也會很膩,但這不是甚麼大問題,因為紐約,尤其是法拉盛,有那麼多正宗、美味的中國菜。一有甚麼新開張的餐館或者朋友推薦的、沒嚐過的餐館一定要去嚐一嚐。雖然從新澤西的家坐車到法拉盛要兩、三個小時,但我也樂意,畢竟,那餃子、烤鴨和羊肉串的飄香可比漢堡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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