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專家：孫雯案向美各州警示安全問題

頂尖情報專家表示，紐約州長霍楚爾（Kathy Hochul）的前幕僚孫雯（Linda Sun）上周被捕，這表明北京正積極滲透美國各州政府，以及各州在應對中共干預企圖的脆弱性。

在科莫（Andrew Cuomo）、霍楚先後擔任州長期間，孫雯在紐約州政府工作了十多年，包括擔任霍楚的副幕僚長。孫雯於9月3日被捕，並被指控違反和共謀違反《外國代理人登記法》、簽證欺詐、偷渡外國人和共謀洗錢。她的丈夫胡驍（Chris Hu）也被捕，並被指控犯下其它罪行。

孫雯5歲時隨父母來美，已取得美國國籍。她被指控聽從4名中領館官員和2名中共特工的命令行事，並獲得了價值數百萬美元的金錢和其它利益，其中大部份是通過她丈夫的企業收取的，被指控的行為包括：阻止台灣政府代表接觸紐約州政府；修改州長們的聲明稿，以避免提及台灣的官方名稱和中共針對維吾爾族人的人權暴行；私自帶一名中領館官員參加紐約州政府的私人電話會議；為中國省級代表提供未經授權的邀請函，以騙取美國簽證。

孫雯夫婦對指控不認罪，她的辯護律師謝弗（Jarrod L. Schaeffer）說，他的當事人「對這些指控感到失望，這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兩位在政府部門擔任過多個高級國安職務的情報專家表示，此案暴露了一個突出的安全問題。

喬治城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高級研究員丹尼斯·懷爾德（Dennis Wilder，漢名偉德寧）說，各州政府對外國代理人的認識「相當天真」。

「州政府層級的安全困境在於：他們沒有能力像聯邦政府那樣進行詳細審查。他們沒有這樣的資源。他們沒有人對此做深入的研究，坦率地說，在州一級，他們不認為有人會試圖在他們的政府內部安插特工。」懷爾德說。

他補充說，新出現的案件讓州政府更加關注，也更有可能尋求聯邦調查局（FBI）和其它機構的協助。

大西洋理事會（Atlantic Council）高級研究員尼克‧埃夫蒂米德斯（Nick Eftimiades）表示，由於這個原因，他認為孫雯案「非常重要」。他呼籲以「整個國家的方式」來應對中共滲透，而不是依賴已焦頭爛額的FBI。

埃夫蒂米德斯表示，地方官員的審查可能只是對某人的逮捕紀錄進行一次性的檢查，而那些在聯邦政府獲得安全許可的人，可每隔幾年就檢查一次。

「與此同時，你的財務會受到監控，你的社交媒體會受到監控，如果你在國內任何地方被捕，都會被標記出來⋯⋯在州或市一級，沒有相當的能力，兩者有天壤之別。」他說。

在2024共和黨猶太聯盟領導力年會（RJC Annual Leadership Summit）上，紐約州共和黨聯邦眾議員麥克·勞勒（Mike Lawler）接受《大紀元時報》旗下的新唐人電視台採訪時說，孫雯試圖「阻止台灣官員在紐約會見政府官員的想法令人憤慨」。

「台灣是我們的全球第八大貿易夥伴，我們在紐約有一個龐大的台灣人社群。」他說。

孫雯被捕後，霍楚在周三的新聞發布會（超連結）上批評北京，稱中共政權的行為「不可接受」。

紐約州長霍楚說：「我請求國務院採取適當行動，回應中國（中共）採取的危險且令人憤慨的行動。」

州長辦公室此前表示，孫雯已於2023年3月被解僱，並在發現不當行為的證據後，已向執法部門報告。

中共將矛頭指向美國各州

前國務卿蓬佩奧周四在X平台上評論孫雯被起訴一事時說，他「多年前就警告過所有州長」，並補充說，「中共已在大門之內」。（先前報道：蓬佩奧：早警告過50位州長中共藏在美內部）

「在大門內」是影射特洛伊木馬故事，敵人通過木馬進入城門，突破了城市的防禦。這是提醒說，中共已經滲透，或在美國社會、政治或機構等關鍵領域獲得影響力。

2020年，蓬佩奧在華盛頓全國州長協會會議上發表講話時，要求州長們不要「忽視來自中國（中共）的競爭」，並警告他們注意北京對美國校園和姐妹市項目的影響。

埃夫蒂米德斯指出，在與美中緊張關係加劇的情況下，中共一直有意識地將矛頭指向州政府。

埃夫蒂米德斯說：「截至2019年，中國（中共）一直把重點放在暗中影響州一級和地方一級的民眾上。」他指的是當年發表的一份中國報告，該報告根據美國州長對北京的友好程度進行了排名。

這份報告由一間中國智庫和清華大學合作完成，在分析了美國州長的工作經歷、公開言論和對華貿易活動後，將它們分為「友好」「兩可」和「強硬」三類。

在中國社會科學院同年發表的另一篇論文中，作者也建議將目標鎖定在州長身上。該論文寫道：「州長，尤其是保守派州長訪華，往往能使中美貿易取得突破性進展。」

埃夫蒂米德斯說：「中方已認識到，美國聯邦政府對中共的活動已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有關中共對美國地方一級的行動，他提到了中國的姊妹市計劃等舉措，並表示中共一直試圖「或明或暗地」（covertly and openly）在美國展開影響力活動。

今年7月，第六屆「中美友城大會」在華盛頓州塔科馬舉行（超連結）。活動期間，中共駐美大使謝鋒發表講話，呼籲在現有286對中美姐妹市的基礎上，進一步擴大友城關係。

康涅狄格州民主黨聯邦參議員克里斯·墨菲（Chris Murphy）在2020年提出一項兩黨立法，希望在美國國務院設立一個辦公室，以幫助市長、州長與外國同行接觸，對抗中共滲透。

墨菲當時表示（超連結），中共正「通過資助不透明的文化交流計劃，協調對美國市長、州長和州議會的外聯活動，促進他們自己的次國家級外交（subnational diplomacy）」。

今年3月，印第安納州頒布了禁止與外國對手締結姐妹市協議的禁令。針對該州的新措施，共和黨聯邦眾議員吉姆·班克斯（Jim Banks）發表了聲明（超連結），讚揚州議員們專注於「消除（中國）共產黨在印第安納州的影響」。

孫雯只是冰山一角

孫雯被起訴後，美國參議院外交委員會首席共和黨人吉姆·里希（Jim Risch）在一篇X帖子中稱，中共在州和地方層面滲透美國社會已「不是秘密」。美國眾議院監督和問責委員會（House Committee on Oversight and Accountability）也在一篇帖子中表示，孫雯案「不太可能是孤立事件」。

當被問及，有多少中共特工可能在美國活動時，學者懷爾德指出，典型的間諜和試圖影響當地輿論的外國代理人（Agent of Influence）是有區別的（孫雯屬於後者），儘管代理人的角色可能會發生變化。

懷爾德說：「我們周圍有很多試圖影響輿論的外國代理人，我們不知道他們是誰，但這絕對不是美國唯一個案。」

「我認為，既然這宗案件已經曝光，我們將會看到更多這樣的案例，因為各州政府現在有了更多的認識。但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他說。

中共海外影響力行動的很大一部份，是由其「統戰」（united front）網絡實施的，這是一個由多個機構和組織組成的複雜網絡，由一個名為統戰部（UFWD）的黨內機構負責協調。

去年11月，眾議院中共特別委員會發布了一份關於中共統戰工作的備忘錄，稱其網絡旨在「影響大學、智庫、民間團體、其他知名人士和機構以及廣泛的公眾輿論」。

埃夫蒂米德斯援引《新聞周刊》（Newsweek）2020年的一項調查表示，在美國發現了600個中共統戰組織。他說，如果每個組織都招募了數名人員，那麼可能「至少有2萬到3萬人，在知情或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中國（中共）工作」。（先前報道：企圖顛覆美國？中共600個團體在美活動）

至於典型的間諜，懷爾德指出，中共最高情報機構國家安全部（MSS）的規模估計有10萬人，約為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五倍。

他還指出，中共國安部是一個「分散的組織」。

「他們在省一級行動。例如，上海市國家安全局（SSSB）負責美國」，懷爾德補充說，國安部的不同分支機構「複雜程度各不相同」。

最近幾周，美國司法部宣布對兩名美籍華人提出指控，指控他們為中共國安部充當間諜。這兩人是王書君（Shujun Wang）和唐元雋（Tang Yuanjun），他們都已歸化為美國公民。

檢方表示，王書君和唐元雋偽裝成民運人士，涉嫌收集在美國的中國異見人士訊息，並將這些情報提供給國安部特工。

懷爾德還說，中領館的職能之一是為國安部特工「提供掩護」，「無論是偽裝成新華社記者，還是大使館內的其它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