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合理是一名老兵。他曾經在鎮政府工作,做過生意,參加過老兵維權……親眼目睹中共政權的罪惡,這一系列經歷讓他看清中共的魔鬼本質——「它是極度變態、邪惡、反人類的」。
張合理來自中國安徽,1990年當兵入伍,在部隊裏喜歡看報紙、看雜誌。有了互聯網以後,他經常在QQ群、微信群裏探討社會話題。2017年左右學會了翻牆,了解的層次更寬廣,加上自身的經歷,慢慢很清楚地認知這個世界。
「這個部隊裏也不乾淨」
張合理回憶說,1989年的時候他已經懂事了,家裏有台電視機,他看到了「六四」廣場的事件,認同學生提出的「反腐敗」等口號,感覺共產黨做得不對,不應該去對老百姓動手,當時的認知還沒有那麼清晰。
入伍後,他被分到某空軍司令部警衛班,看到了請客送禮、拍馬屁的一套,感覺很不適應。一年後,他被調到雲南某部隊倉庫,又看到當官的做生意,拿公家的車到地方去拉貨掙錢。
有一次,部隊要處理一批報廢的裝置,有人就把汽車裏面的雷達發電機拆掉,然後把汽車賣掉。
張合理覺得這是國家的東西,不能隨便賣,對方就行賄他,他也不敢要,後來上級就不讓他去看守這些裝置了。「這是一個很細微的事情,我就有一種感覺:這個部隊裏也不乾淨嘛。」
目睹部隊的貪污腐敗後,1994年張合理決定退伍。令他哭笑不得的是,退伍的前一周,領導讓他入黨了。「感覺在他們眼裏就是很隨意的事,所以我對這個黨沒有任何興趣。」
說是轉業,由國家安排工作,但是張合理被安置的工作單位要解體了,人家根本不接收他。「當時地方政府就是,你有錢送禮,你就能上班;你沒錢送禮,就給你安排不好的單位。我就沒有上班,在家做生意了。」他說,直到1996年底,家裏的親戚托關係讓他上崗了,在一個鎮政府上班。
「滿滿的三大袋嬰兒屍體」
在鎮政府,張合理在黨政辦公室做辦事員,他感覺黨政辦公室天天把老百姓的事推來推去。因為他年輕,個子高,孔武有力,鎮裏下去辦事也經常帶上他。
九十年代正是中共搞計劃生育迫害老百姓最嚴重的時期。他親眼看到中共殘害老百姓,所謂「守住女人子宮」,逼迫婦女引產,流產;欺壓老百姓,給老百姓要提留(地方稅),搬老百姓的糧食……他越來越討厭這個工作,沒心情幹下去了。
「老百姓割麥的時候,他(當局)就搞計劃生育,以甚麼證件不全為由,人家快生了要給人家引產掉。那個手術室,我蹲在門口,看見他們用黑色大垃圾袋,滿滿地裝了三袋嬰兒屍體。我看到我幾天都吃不下去飯……我親眼看見那麼多嬰兒的屍體被他們扔到垃圾堆裏,滿滿三大袋!」
「我也親眼看到精神病婦女,經常被別人強姦,搞懷孕了以後,生了好幾個孩子以後,政府就要給她結紥。幾個人按著腿給她結紥……那個時候的老百姓,就如同待宰的羔羊。」
每個鄉鎮都有個計劃生育辦公室,辦公室的圍牆和拘留所的圍牆一樣高,專門把那些懷孕婦女抓到計生辦的「學習班」裏。
「家裏有錢的話,你交點錢,你給黨委書記、給計劃生育辦公室,或者給鎮政府裏能跟書記說上話的,拿點錢就放你回家了。我發現了這一點以後,我才對這個工作如此厭惡:為甚麼幹部的家屬、親屬可以超生,就罰點錢,老百姓(的孩子)為甚麼要去死呢?」
到了2000年的時候,中共搞機構改革,安徽省是第一批試點,上崗要考試。考試其實很簡單的,如果給黨委書記送2萬塊錢,就可以繼續上崗。張合理說,「我不送,我不要去上班了,我不幹了。」就這樣離開了地方官場。
從做生意到老兵維權
2000年4月,張合理到浙江去做批發生意了,在杭州待了8年。
「中間也經歷了很多事。市場上的惡霸欺負我,我反抗。派出所貪贓枉法,本來是他欺負我把我打傷了,住院了,但是公安也不去處理他,讓我息事寧人。」
2008年,張合理回到了安徽。他在杭州做生意有點積蓄,家裏的房子也蓋好了,就在家裏做點小生意。2016年家裏兩處房子被拆遷,後來給了安置房,日子過得還不錯。
但是當他接觸了時政話題、社會話題,總感覺很壓抑。別人問他:你有錢,也有車有房,家庭還好,你為甚麼會不愉快呢?張合理一直認為,因為自己看到的苦難和別人看到的是不一樣的。
2017年左右,中國大陸頻繁爆發退伍老兵維權事件,要求解決就業安置等問題。成千上萬的老兵包圍了軍委辦公大樓,這令中共當局震驚,於2018年4月掛牌成立了退役軍人事務部。
張合理表示,一開始他不想去維權,因為如果是為了自己,為了一個工作的話去維權,他感覺沒必要。他不喜歡去替中共賣命,也不想去吃這碗飯。
2018年,老兵維權已經轟轟烈烈了。6月中旬,江蘇鎮江大批退伍老兵在鎮江市政府外集體維權,遭到毆打、襲擊和鎮壓。隨後,來自全國各地的數千名老兵向鎮江集結,聲援戰友維權,遭當局派出萬名警力暴力清場。
張合理當時抱著給共產黨添添亂的想法,第一次參加了老兵維權。8月份,他們到省政府去,找巡視組、中央督察組去反映問題,遭到當地政府維穩。9月,他又去了北京軍人事務部。
10月,山東省的平度市連續幾天發生退伍軍人維權抗議活動,遭警方用噴辣椒水、警棍暴力清場。
「平度事件是最後一戰。」張合理跟戰友走到徐州時,聽說平度已經不讓進城了,就返程了。當時信訪局和政法委為了維穩他,沒有翻臉,安排他到街道禁毒辦上班,但這次沒有編制了。
2個月後,這場老兵維權被定性為一宗嚴重暴力犯罪案件,及少數打著「退役軍人」旗號的人組織的聚集事件。江蘇鎮江和山東平度兩地有18名老兵被控罪判刑。
「他們就是胡亂安的罪名。大家夥兒比較關注老兵維權這些話題,所以就經常建群,封群,封群,建群,微信號被封。」張合理表示,到了2019年的時候,中國的環境就更惡劣了,接二連三的有微信好友被以「尋釁滋事罪」判刑,一般判兩年,不認罪就判四年。
紀念六四被捕 收錄於中國「文字獄」
2019年4月初,四川涼山發生山火,三十多名消防員遇難。網民都說,屍橫遍野儘是農家子弟。張合理也發表了自己的觀點,認為政府不作為。沒幾天,國保找到他訓誡,從早上9點一直搞到晚上10點才放回來。
國保警告他,老早就盯上他了,讓他老實一點,小心一點,不要去說甚麼話。一直沒有動他,就是因為他參與老兵維權,不能以維權的理由動他。
2019年6月3日,張合理把微信頭像改成一個蠟燭,在朋友圈發了一個菊花。6月4日早上6點多鐘,他發了一張坦克人的圖片,還有一個學生在天安門廣場抗議的影片。不過他很快撤回了,只發給兩個網民。
當天9點鐘,國保就開始打電話,讓他趕快回去。十點鐘,他到單位以後,國保就把他帶走了,去他家的店裏把電腦搬走了。張合理被帶到辦案中心,一直到夜裏,讓他抄黨章等東西,一夜也沒讓他睡。國保恐嚇他:「可以隨時讓你消失,讓你家裏永遠找不到你。」
第二天早上,他被送到拘留所,每天被提審,當時給他定的罪名是「發布『六四』影片罪」。6月20日,他被送到看守所轉成刑事拘留,在看守所整整被關了11個月。
「他(當局)本來要定我煽顛罪。」張合理發現監獄裏面更黑暗,他病倒了,只能自生自滅⋯⋯這時他最堅強的信念就是活著走出監牢。2020年4月30日,張合理因緩刑得以出獄,但是三年內他不得走出縣城的範圍。
張合理的案件被收錄到中國文字獄事件盤點。據判決書,張合理因在微信群裏發表「攻擊中國社會主義制度、執政黨以及原國家領導人」的言論、文字、圖片和音影片,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三年。
他表示,朋友聚會、戰友聚會時,總有人問他:你日子過得這麼好?你為甚麼要去說這些事呢?
張合理說,「我過得好是我自己辛苦賺來的錢。但是這個社會不公平,中共在犯罪,在犯反人類罪,我為甚麼不可以說?我怎麼會感到快樂?我看到農村的同齡人沒錢治病,會自殺,在工地上熱射病會死掉、會累死,我怎麼會歌頌它,怎麼會讚美它,會對它滿意呢?」
中共疫情封控運動
緊接著,中共的疫情封控運動來了,這讓他越來越感到恐懼。剛開始,當地封城、封小區沒有太嚴重,但是到2022年二十大以後,瘋狂模式開啟了,天天捅嗓子做核酸檢測,不做核酸、不打疫苗的人會被捕去拘留。
「他這個太恐怖了,讓人無法呼吸啊。」張合理說,當局就是為了馴服老百姓,讓老百姓不能動,就待在家裏。「他讓你陽你就陽,有些高檔小區說封就封了,但是安置房、廉租房,他們也不敢封,因為那邊都是窮人,封了窮人會造反。」
「它這種封城、整治老百姓就是文化大革命,中共文革2.0版了,就是越來越控制老百姓,老百姓是越來越沒活頭了。」
「一開始我一支疫苗也沒打,核酸檢測從來不去做,但是最後越來越恐怖了,我害怕被拘留,還要回去坐牢的。所以我每天早上五點鐘,第一個到捅核酸的地方,張開嘴巴,他一捅我就要吐……我認識醫療系統的人,我知道他們都是在作假,我也知道他們在整治老百姓。」
就這樣,大人小孩每天下樓做核酸,連續做了幾個月。直到新疆大火燒死人了,「白紙運動」爆發,迫於國際輿論壓力,到12月5日才開始放開了。
2023年春天,張合理看到網民偷渡的影片。他跟朋友說,「我要出去!我要走線!我再留在這裏,假如現在運動起來的話,首當其衝要搞我。他們何來的法律而言?他們就是專制暴政。」
張合理的妻子非常賢惠,理解丈夫的心情和性格,不希望他感到鬱悶或恐懼,但要求他帶上小兒子,免得孩子在國內廢了。考慮走線太危險了,去年7月,張合理帶兒子到了紐西蘭。
張合理表示,國保說他思想有罪,讓他寫交代自白。他說:我沒有背叛這個國家,我很愛這個國家。我為甚麼去批評它(中共)?我為甚麼去質疑它(中共)?因為我想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讓這裏的天空變得更藍,讓這裏的水變得更清,我何罪之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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