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西方對烏克蘭軍事援助的停滯，特別是愛國者防空系統彈藥幾個月以來一直得不到補充，以致西方一些分析認為，俄羅斯軍隊在一段時間內在局部的戰場範圍贏得了有限的空中優勢。但是這種說法很快就被俄羅斯空軍的糟糕表現否定了。

2月29日，僅一天之內就有3架俄羅斯Su-34攻擊機（西方稱之為戰鬥轟炸機）被擊落。這是烏克蘭空軍創造的開戰以來的最好戰績。自2月17日以來的13天內，烏克蘭空軍總共擊落了13架俄羅斯飛機。

烏克蘭武裝部隊司令瑟爾斯基在X上寫道，成功打擊敵機後，2 月29 日夜間，又有兩架俄羅斯在阿夫迪伊夫卡和馬里烏波爾方向的Su-34攻擊機被摧毀。

就在該聲明發表當天，又有一架Su-34被摧毀。烏克蘭國防部上周四在X上表示，俄羅斯戰鬥機飛行員現在從事的是世界上最糟糕的工作。

基輔列出了被擊落的13架飛機，包括10架Su-34攻擊機、兩架Su-35戰鬥機和一架A-50預警機。A-50是2024年以來被摧毀的第二架預警機。烏克蘭軍事情報局負責人布達諾夫（Kyrylo Budanov）表示，連續損失兩架預警機以後，莫斯科只剩下6架A-50。

目前還不清楚烏克蘭使用甚麼武器成功摧毀俄羅斯飛機。有人猜測，美國製造的愛國者導彈炮台可能被部署在更靠近前線的地方，或者是烏克蘭陳舊的S-200、S-300防空導彈也在發揮作用。

俄羅斯的Su-34在支持莫斯科東部戰線的冬季攻勢中發揮了關鍵作用。俄羅斯地面部隊在奪取小城阿夫迪伊夫卡及其周邊地區的戰鬥中，Su-34投放的KAB滑翔炸彈可以嚴重影響地面戰鬥。Su-34可以在25英里外投放這些炸彈，而烏克蘭現有的防空系統包括S-300、愛國者和NASAMS是針對投放炸彈的空中平台或導彈開發，但是缺乏對類似滑翔炸彈的防禦能力。這可能是俄羅斯空軍頻繁使用Su-34進行對地攻擊的原因。

俄羅斯空軍裝備Su-34的數量說法不一，大約在120到140架之間。截至3月1日，烏克蘭說已擊落其中35架。Oryx開源情報追蹤網站的消息顯示，有25架Su-34被摧毀。

如果烏克蘭的數字準確，俄羅斯空軍剩下的Su-34攻擊機最多不超過105架。然而，由於損壞、缺少飛行員和必須的日常維護，其中一定數量的Su-34可能處於停飛狀態，也就是能參加作戰的Su-34可能只有幾十架。對於俄羅斯空軍來說，在短時間內損失13架飛機可能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的是隨著飛機的損失還有相應訓練有素飛行員的損失，這對俄羅斯空軍的影響不可忽視。

在2022年入侵烏克蘭之前，俄羅斯航空航天部隊（VKS）擁有大約900架戰術飛機，包括各種類型的戰鬥機、攻擊機。其中已有84至130架飛機被擊落或因事故而損失，但這只是總損失的一部份。隨著戰爭的拖延，這些飛機的過度使用，會讓俄羅斯付出更多代價。

即使是少量飛機和飛行員損失也會對俄羅斯空軍產生重大連鎖反應，會使現有飛機的任務量快速增加。隨著戰爭的拖延，作戰飛機的過度使用，會使俄羅斯空軍僅有的飛機快速耗盡飛行小時壽命。從而進入飛機越少任務量越大、任務量越大飛機的損失越大的惡性循環。而所有損失的飛機在短期內又得不到補充。實際上，俄羅斯空軍正在以遠遠超出其復原能力的速度損耗。

相比之下，烏克蘭空軍的規模很小，也承受了巨大損失。Oryx列出了烏克蘭總共78架飛機被摧毀，其中包括37架戰鬥機和35架空中支援飛機。所不同的是，烏克蘭有西方支持的後續補充，這種補充不僅在數量上使烏克蘭空軍恢復，而且在質素上也將有一個跳越。即使這些能力的增長可能不會在短期內實現，但是它體現了復原和發展的前景。

F-16和西方援助其它戰鬥機的到來，將反映烏克蘭空軍能力上升和俄羅斯空軍能力下降的趨勢。在這種趨勢推動下，可能會出現F-16與疲憊的俄羅斯戰鬥機交戰的情況，相對能力更强的F-16將給俄羅斯空軍的Su-30、Su-35造成更大威脅。儘管來自西方的幾架飛機不會讓天平完全向烏克蘭方面傾斜，但俄羅斯肯定不會擁有任何比現在更接近控制天空的東西。俄羅斯空軍可能被迫將日益減少的兵力更多地用於對付空中的問題，而用於支持地面行動的能力將會萎縮。

2月俄羅斯空軍經歷了最痛苦的一個月，儘管俄羅斯地面部隊2月份在阿夫迪伊夫卡取得了入侵烏克蘭兩年以來少有的進展，但是付出地面部隊傷亡數萬人、10多架先進戰鬥機及兩架昂貴預警機的代價，很難說俄羅斯攻佔阿夫迪伊夫卡是否能算是一種勝利。俄羅斯軍隊兩周前在阿夫迪伊夫卡取得的進展，只能說明他們在前線更接近烏克蘭陣地。俄羅斯人不會因為地面部隊緩慢向前推進而削弱對手的防空火力。實際情況可能正好相反，俄軍在前線的活動越積極，對空中支援的需求就越大，而空中支援的難度和危險性也更大，這會使俄軍面臨更大的損失。

2月份，在俄羅斯控制的領土上空，俄羅斯飛機被連續擊落、擊傷，顯示出烏克蘭的地面防空系統的覆蓋範圍超出了人們的預期。令人驚訝的是，烏克蘭一直承認俄羅斯有空中優勢，但是又用實際行動將俄羅斯的所謂空中優勢打得粉碎。這就是烏克蘭戰爭帶來的概念，「防空革命」，它可能正在影響烏克蘭乃至北約的作戰方式。

自冷戰以來，導彈防禦系統經歷了數碼化、訊息化演變。雷達可以在更遠的距離偵測飛機，地對空導彈飛得更遠。高價值飛機如預警機和空中加油機被迫撤退到離前線更遠的安全區域。現代飛機需要電子戰支援或隱身能力才能滲透受保護的空域。

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之初，許多人預測俄羅斯空軍將佔主導地位。它的飛機比烏克蘭多、看得更遠、打擊範圍更大、有更强的對抗措施。但事實上，這些能力並沒有幫助俄羅斯贏得優勢。烏克蘭用蘇聯時代陳舊的防空系統如S-200、S-300，就嚇跑了俄羅斯飛機。先進的愛國者導彈甚至能夠深入俄羅斯控制的空域，最近擊落兩架昂貴的 A-50 預警機就很說明問題。

在烏克蘭的空戰中，任何一方都無法不受懲罰地飛越對方領空。俄羅斯攻擊機和武裝直升機為地面部隊提供近距空中支援幾乎成了自殺任務，其微不足道的效果也不足以扭轉戰局。雙方都更多地依賴火炮和攻擊型無人機支援地面行動。因此，對雙方來說都談不上空中優勢，更談不上像樣的空中支援了。

防空已將戰鬥機、轟炸機推到防區範圍外，降低了空中力量的有效性和殺傷力。由於缺乏近距空中支援，烏克蘭的反攻難以突破俄軍防禦工事，當然也很難取得像戰爭第一年那樣的全面勝利。同樣，俄軍也很難取得進展。因此就出現像巴赫穆特和阿夫迪伊夫卡那樣慘烈的以米為單位的地面爭奪戰。

烏克蘭戰爭讓人們更清楚地了解現代戰爭中北約面臨的挑戰。北約依靠當地空中優勢作為地面行動的先導，同樣受到俄羅斯防空系統的威脅。但是，隨著F-35隱身戰鬥機的廣範部署，有可能會降低穿透敵人防空火力的風險。F-35等低可觀測戰鬥機與電子戰結合，可能使北約有機會在對手控制的領土獲得局部空中優勢。烏克蘭戰爭也促使北約重視下一代協作無人機的發展。

烏克蘭的經驗表明，防空能力的強大，即使不能直接消滅對手的地面部隊，至少不會使自己的地面部隊吃虧，但是如果防空能力薄弱，會導致災難性後果。所謂防空革命，就是空中力量懸殊情況下，弱的一方用防空火力拉平與對手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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