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爭霸 夫差亡國有預兆

關於「臥薪嘗膽」的故事，很多中國人都耳熟能詳。故事中的主人公是越王勾踐，他被吳王夫差打敗後，臥薪嘗膽，最終反敗為勝。而吳王夫差亡國前亦有先兆。

吳越恩怨

歷史上吳越的恩怨是如何形成的呢？且說春秋後期，群雄逐鹿，當晉國、楚國兩國爭霸中原時，長江下游崛起了吳、越這兩個國家。晉國為了對付楚國，就聯合了吳國。吳、楚之間因此多次發生戰爭。公元前506年，吳國一路打到楚都。從此，楚國的國力大大削弱。而在晉國聯吳制楚時，楚國則聯越制吳，吳、越之間戰爭也是接連不斷。

越王勾踐的父親允常在位的時候，與吳王闔閭經常互相攻伐。允常死後，勾踐即位。而此時的吳國在才智過人的孫武和伍子胥的治理下，也逐漸強大起來。

越王勾踐元年（前496年），吳王闔閭聽說允常去世，就舉兵討伐越國。越軍大敗吳軍，並射傷了闔閭。闔閭在臨死之前對兒子夫差說：「千萬不能忘記越國。」

勾踐三年（前496年），勾踐聽說夫差日夜操練士兵，就舉兵進軍吳國。在孫武的輔佐下，夫差戰勝了越軍。勾踐只得率領五千名殘兵敗將退守會稽（kuài jī. 今蘇州地區）。但吳王夫差隨即率兵包圍了會稽。勾踐的大臣范蠡於是建議他給吳王送去美女和優厚的禮物，中國歷史上「四大美人」之一的西施由此走上了歷史舞台，成了夫差最為寵愛的人。

面對美女和昂貴的禮物，夫差不聽伍子胥的諫言，赦免了勾踐，撤軍回國。而勾踐在回國後，開始積蓄力量雪恥。他唯恐眼前的安逸消磨了志氣，就在吃飯的地方掛上一個苦膽，每逢吃飯的時候，就先嚐一嚐苦味，還自問道：「你忘了會稽的恥辱嗎？」他還命人把蓆子撤去，用柴草當作褥子。這就是後世傳誦的「臥薪嚐膽」。

為了使越國儘快強盛起來，勾踐還親自參加耕種，叫他的夫人自己織布，來鼓勵生產。因為越國遭到亡國的災難，人口大大減少，他訂出獎勵生育的制度。他還叫文種管理國家大事，叫范蠡訓練人馬，自己虛心聽從別人的意見，救濟貧苦的百姓。

過了兩年，吳王夫差要討伐齊國。伍子胥勸說他先征伐越國。夫差不聽，依舊出兵攻打齊國，得勝後責備伍子胥。而接受了越國好處的太宰伯嚭（pǐ）不斷向夫差說伍子胥的壞話，夫差最終賜寶劍讓伍子胥自殺。伍子胥告訴來人，一定要取出他的眼睛掛在吳國都城東門上，以便他能親眼看到越軍進入都城。伍子胥死後，夫差重用伯嚭執掌國政。

清赫達資畫麗珠萃秀冊吳西施故-畫-003412-00001，赫達資。（國立故宮博物院）

不祥之夢

在討伐齊國前，夫差在蘇州城外的姑蘇山上的姑蘇台小憩時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進入了章明宮。章明宮中兩口湯鍋冒著熱氣，卻不見炊煙；有兩條黑狗，一條朝南、一條朝北狂吠。還有兩個大鐵鍬倚著自己的宮牆，堂前有很大的水流過，穿越了其宮室。後院裏鍛鐵的工匠正在鼓風，前院梧桐在雜亂地生長。

夫差覺得這個夢是不祥之兆，讓自己很難心安，於是找來伯嚭來解夢。伯嚭說：「恭喜大王，這個夢是討伐齊國的吉兆。『章』的意思是有盛德，『明』的意思是昭明、光明；煮湯的鍋之所以沒有炊煙，是暗示大王聖德之氣有餘，完全不需要點火就能煮熟。兩條狗對天狂吠則是四方諸侯前來朝拜，大王的聲名威震四方。至於兩個大鐵鍬，那是指農民一片欣欣向榮的耕地。後院和前院的聲音，以及梧桐是鼓瑟之樂，是吳國繁榮昌盛的象徵啊。」

夫差聽後，非常高興，但內心依舊惴惴不安，就又找來大夫王孫雒給他解夢。王孫雒說自己不能解夢，推薦了隱士公孫聖。夫差於是召見公孫聖。

公孫聖接到詔令後，伏地哭泣並與妻子訣別。妻子很是奇怪，便詢問原因。公孫聖解釋道：「我不僅是為自己哀傷，也是為大王悲傷。我修道十年，隱身就是為了躲避災禍，以此延長壽命。但天意如此，大王急召，我今難逃一劫，所以與你訣別。」

待公孫聖到了姑蘇台見到吳王後，夫差將夢告訴了他。公孫聖說：「臣如果不說，可以性命保全；如果說出，則必死在大王面前。臣理解『章』者，傽也，逢戰必敗，戰敗後就要慌忙逃竄。『明』與冥諧音，不是人間。兩隻湯鍋沒火，就是大王沒有熱飯吃，會餓肚子。兩隻狗朝北、朝南叫，代表大王死亡後魂魄不知所往。至於鐵鍬倚靠在宮堂，則是越國趁亂攻進宮室，掘毀了吳國的社稷。看見流水很大，越過宮牆，這表示大王的宮室將空虛了。前院生長梧桐，桐樹是不能製作成日常用具的，只能用來造木俑，與死人一起陪葬。後房鍛鐵的工匠正在鼓風，是表示嘆息的意思。根據這些夢兆，建議大王不要親自率兵出征齊國，只要派臣子去就行了。」

如何破解呢？公孫聖給出了辦法：「如果大王按兵不動不發動戰爭，修養德行，同時派遣大臣真誠向勾踐謝罪，國家可以不亡，大王也可不用身死。」

夫差聽罷，十分震怒，一怒之下，讓力士用鐵錘將公孫聖擊殺。公孫聖臨死前，仰天而言：「上天知道我冤枉嗎？我直言諫勸遇害無功！不要讓我家人安葬我，將我扔在山裏，我魂至深山，後世當化為回聲。」夫差命人將公孫聖的屍首扔在餘杭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