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貝克爾:例如當我們真正感到恐懼時,我們會分泌腎上腺素。這是一種著名的荷爾蒙。另一種不太出名的荷爾蒙是大腦中的化學物質皮質醇。皮質醇能讓身體做好戰鬥準備。問題是,它是有毒性的。所以若你一直處於高度皮質醇狀態,因為又一條新聞,又一條……

楊傑凱:加文‧德貝克爾(Gavinde Becker)是1997年暢銷書《恐懼下的自救指南》(The Gift of Fear)的作者,也是美國頂級安全專家之一。他曾三次接受總統任命。其(安全公司的)客戶包括亞馬遜創始人貝索斯(Jeff Bezos)等人。

德貝克爾:當你恐懼的時候,你會搭乘任何一列駛出站的火車,哪怕它不是開往你想去的地方。

楊傑凱:在過去幾年中,政府是如何利用恐懼並將其武器化的呢?甚麼會讓一個社會失去理性?人民最終又該如何從政府手中奪回權力?

德貝克爾:你環顧四周,看到有人獨自待在車裏,戴著一個甚至兩個口罩,你會說,「哇哦。」在批判性思維方面我們真的有分歧。所有政府都想擺脫的是甚麼呢?

楊傑凱:這裏是《美國思想領袖》節目,我是楊傑凱(Jan Jekielek)。

COVID疫情之初就知道:人們感到的恐懼與病毒帶來的風險並不相符

楊傑凱:加文‧德貝克爾,很高興你能來到《美國思想領袖》節目。

德貝克爾:謝謝,謝謝。

楊傑凱:在疫情剛開始的時候,也就是2020年3月,你就對你的客戶建議說。我想就是你提出了一系列邏輯,你說:「這沒甚麼大不了的。」在2020年3月我們怎麼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然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呢?

德貝克爾:我可以肯定的是,就政府的反應和過度反應而言,我從沒說過這沒甚麼大不了的,但我確實得到了一個機會從死亡率角度來研究病毒本身。當時,當局只有一個衡量指標:「如果你60歲以上,你就會死。」我們並沒有準確的信息:關於死亡率,關於這種新病毒是甚麼?我們這種判斷來自意大利。意大利政府編寫了一份報告,我們拿到了這份報告。然後,我回答了很多客戶關於實際風險的問題,風險是隨著年齡高度分層的,年齡是其中關鍵的因素。

但我們從意大利的那份報告中了解到,因COVID死亡的平均年齡為81歲。也就是說這些死者的壽命已超過自然死亡平均壽命四五歲。此外,他們平均有2.7種致命的合併症。若計算一下死於新冠、並且沒有任何其它致命疾病或致命醫療問題的人,其比例還不到1%。

人們必須通過八道關卡才會死掉。首先你得老了。其次,你得已經生病了。第三,你得有症狀了。然後,你得無視那些症狀。然後,你得拖了幾天後才去看醫生。然後,你得(嚴重到)被送進了醫院。然後,醫院還不得不收治你,而這只佔總人數的15%。然後,你得不得不住進深切治療部,這只佔那些人的15%。然後,你還得死了。當一切都具備了,如果你真的81歲了,你有95%的機會活下來。而我的客戶都是五六十歲的人。

因此,現實情況是,人們感到的恐懼與病毒帶來的風險並不相符。如果你很年輕,你的風險真的很低,除了被送進醫院的深切治療部裏被插管的風險外——當然現在我們知道,在高壓插管和呼吸機情況下插管是一個嚴重的醫療失誤,導致了很多人死亡。

縱觀歷史,當權者總是利用恐懼來控制公民的行為

楊傑凱:我一直在想,你是上節目談論關於社會感染、推波助瀾和恐懼的最佳人選。當然,《恐懼下的自救指南》是你非常著名的一本書。但令人驚訝的是,你是從一個非常不同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的,是吧?

德貝克爾:是的。縱觀歷史,各國和當權者總是利用恐懼來控制公民的行為。因為所有政府最終害怕的是甚麼?不是外部的敵人。而是自己的公民。這就是讓政府穩定不下來的原因。還有,你知道,每個國王和王后都從城堡的牆上往外看,那裏總有一堵高牆,當他們看到公民們互相打來打去,然後就會表示祝賀,國王和王后會彼此祝賀對方。因為只要他們在下面打來打去,只要他們意見不統一,他們就越不過那道牆。恐懼總是把人們統一化在某一種特定思想或信仰體系周圍的策略。

我的工作就是研究新聞媒體、政府都是怎麼利用恐懼的。在過去的三年裏,我見識了一生中最厲害的實驗,因為一切都在我眼前發生了:有人利用恐懼,然後激發公民彼此害怕對方,所有這些事情都非常奇妙地結合在一起,全世界的政府都在利用這一點,不僅僅是美國政府。全世界的政府都在利用這一點。

當實行封控的時候,你說,大家不能去海灘了,不能去聽音樂會了,不能去教堂了,不論是不是為了上帝的緣故。當你這樣做的時候,你就深深地分裂了民眾,這是世界歷史上其它政府都希望能實現的。你可以造成人民的分裂。

所以,如果你想像一下,若我們去看布魯斯‧史普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的演唱會,你不會看著那邊一個人說:「哦,他投票給了特朗普。」「哦,他投票給了拜登。」「哦,他不同意我的觀點。」「哦,他是個壞人。」你只是去享受音樂。你去海灘上玩上個一天,你看到一位父親帶著兩個孩子,而你也是一位父親,帶著兩個孩子。你們彼此不會評判對方。我們只是來海灘玩的。

但當你把這個拿開,沒有了那些社交場合或社交環境,你在家裏就只剩下社交媒體了。很快,(你開始敲著鍵盤:)「我討厭那個傢夥。」「哦你看那傢夥。看看他都說了甚麼!」YouTube的算法會為你提供更多的內容,就是讓你投入更多的情感,且往往不是愛的情感,而是敵意、憤怒和猜疑。這就是留給我們的結果,我們完全分裂了。

在家遠程工作是另一個例子,公民們不能聚在一起了。我只是從歷史的角度告訴你。你知道國王查理二世,在英國,他取締了咖啡館。原因是咖啡館是讓人們興奮的地方,他們用國王不喜歡的方式談論國王或政府,所以咖啡館被取締了。朱古力也類似,你也不能賣朱古力了。最後他不得不罷手,因為人們想要喝咖啡、想要吃朱古力。

只要人民不聽他的,事情就會很快改變

楊傑凱:這個例子很耐人尋味。給我的啟示是,儘管他是國王,而且……

德貝克爾:是的。

楊傑凱:他擁有的權力比……比方說,美國當權者的權力大得多,我想說的是,人們實際上還是以奪回了那些咖啡館,是吧?

德貝克爾:是的,沒錯。是的,只要人民不聽他的,事情就會很快改變。這就有點像,你說:「我來給你看看對這隻狗怎麼耍把戲,讓狗坐下。」然你後對狗說「坐下」,狗就坐下了。換句話說,你必須證明你有能力讓別人服從你。所以發生的事情是……我給你舉一個非常好的例子,是關於洛杉磯的。

在封控期間,正值7月4日美國國慶日,市長加西堤(Garcetti)在前一天召開了新聞發布會,他在新聞發布會上說,「今年絕對不能放煙花。這很危險。大家不要在外面。不要和人們在一起。不要聚集在一起。今年不要放煙花。」

第二天晚上,你可能還能在YouTube上找到,那晚從山上看洛杉磯的景象。這肯定是洛杉磯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煙花表演。人們說:「我們不待在家裏。我們不會聽你的。」他前一天還威脅說,「你們會被逮捕,水電會被切斷。我們是認真的。」第二天他對此隻字不提。

市長也沒有出來說,「嘿,還記得我說過不准放煙花嗎?你們都違反了規定。」沒有人被逮捕,甚麼都沒發生。因為一旦公眾不配合,政府就得迅速反悔。從來如此,永遠如此。事情就是這樣。那麼你如何讓他們順從呢?恐懼。

因從小的生活經歷 成為了非常有創造力的思想家

楊傑凱:我突然想到,要請你講講你的來歷。讓我了解一下你的背景。25年前,你寫了《恐懼下的自救指南》,而你是根據一些非常嚴肅的生活經歷寫的這本書。跟我說說你的背景。這真的非常非常有意思。

德貝克爾:我是在洛杉磯長大的。到我10歲的時候,我們已住過10個地方了。我母親是個海洛英癮君子,我們靠領食物券度日,家裏一貧如洗。她是帶著三個孩子的單親媽媽。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都對海洛英上癮了。海洛英只存在於她的血液中,但它卻影響了我們所有人——當你得不到它的時候,我們都會受到影響,因為你不得不去買。

這是一種了不得的消費品,因為它讓人們不再有任何選擇。當我在商店裏看著朱古力棒,或一雙鞋甚麼的,我就會想,「用這9美元換那個值不值?或那件商品,用這2美元,或換其它甚麼東西,值嗎?」對於成癮性毒品、海洛英、鴉片類藥物而言,這種交易過程……這種思維過程並不是交易的一部份。在這種(成癮性毒品)交易中,我們別無選擇。

我們從小就生活在這種醜陋的交易環境中,我目睹了很多暴力。我10歲時,我目睹母親槍殺了我繼父,還看到了很多很多極具破壞性事情。經歷了這些後,我對那些處於恐懼中的人們有了更多的同情和理解,同時也對社會有了一種高度的非常規認識。

後來,我母親在我16歲時自殺了,那年她39歲。很多年來,楊,當我講述剛才的經歷時,我會說混,說她16歲,我39歲。這就是那段經歷造成的傷害,你知道,變得……你真的會搞混誰跟誰,如果雙親中有一方自殺的話。

我還想對任何有過自殺經歷的人和沒有自殺經歷的人說,當你說,「自殺一定給你帶來了巨大的創傷」時,你可以肯定,當發生自殺事件時,自殺前的所有時間也都是創傷。自殺不是突然發生的。自殺和自殺未遂都有一個完整的過程。

我就是從那個環境中走出來的,別的不說,我成為了一個非常有創造力的思想家。因為在你或大多數人成長的過程中你認為是真的東西,我都已經知道那不是真的。也就是說,社會的秩序是……我們基本上隱瞞了我剛才告訴你的一切:在學校,我隱瞞了自己被毆打受傷的事實;在學校裏,我們隱瞞了我母親吸食海洛英的事實,因為說了我們就會被帶走。我當時甚至都不明白這一點。

我出來後,你知道,和其他很多孩子一樣,經歷了逆境的教育。就像酒鬼的孩子一樣,我不是酒鬼的兒子,但酒鬼的兒子或酒鬼的子女們都知道,當爸爸回到家,直接從車裏打開啤酒時,那將會是怎樣一個夜晚。在那些高風險的情景中,作為孩子,他們總是在預測人的行為。

不只是我,還有數以百萬計的孩子都在預測人的行為。這成了我的職業。我開發了一些系統,其中一個被美國國會警察使用,一個被中央情報局使用,還有一個被美國法警局使用。這些系統根據許多微小的因素來預測威脅者是否會採取行動。這正是我10歲時就在做的事情,一模一樣的事。

這就是我的一個簡短的歷程。後來,下面要說到對你的觀眾有意義的地方,我開始就危險的早期徵兆向公眾人物提供建議。這似乎是個支離破碎的故事,而我被列根總統任命為司法部顧問委員會成員。我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任職者,而他是最年長的總統。

我為許多政府機構開發了系統,所有這一切,即使在我現在看來,似乎都是不可能的,但故事就是這樣發展的。之後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後來成為一家擁有近千名員工的大公司。然後把它賣掉,再買回來,一直營運到現在。這就是我自己的簡短經歷。我希望能對大家有所幫助的。

楊傑凱:這非常有意義。有意思的是,在大流行的初期,有一些人……讓我們回到我們開始時的話題,你曾建議說,這個病毒基本上不構成威脅。

德貝克爾:是的,病毒沒有風險。

楊傑凱:對啊。

德貝克爾:是的,其風險非常有限。

恐懼這種機制 是如何讓我們變得如此不理智的?

現在我們繼續採訪《恐懼下的自救指南》一書的作者加文‧德貝克爾。

楊傑凱:讓我們來談談恐懼這種機制,因為這是你的專長。是甚麼讓我們變得如此不理智的?

德貝克爾:當你害怕的時候,你會搭上任何一列即將駛離車站的火車,哪怕它不是開往你想去的地方。也就是說,這肯定會削弱我們的批判性思維的能力。我想在兩類恐懼之間大膽地劃一條界線。一種是真正的恐懼,它是危險來臨時的一個信號。你看到了它,聞到了它,聽到它,感覺到了它,你會做出反應,而且往往在你意識到之前就已經做出了反應。舉一個很好的例子,某個人可能會這樣做(舉手拍拍頭),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甚麼,他們的頭髮上有一隻蜜蜂。但他們不會說:「啊,我頭髮上有隻蜜蜂。我要舉起左臂,讓蜜蜂飛離開我的頭髮。」這時他們已那麼做了。

我的書中舉了很多這樣的例子,即人們在還沒有意識到遇到了甚麼問題之前,就已經做出了非常聰明的睿智的反應。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因為當你對環境中的某些東西產生真正的恐懼時,身體會有一種「核防禦系統」。

還有一種是無端的恐懼,那是來自你記憶或想像中的東西。這是由媒體、文化高度編程的結果。父母會告訴你應該害怕甚麼:「要害怕這種東西。」而你通常會對這些東西做出非理性的反應。我給你舉個簡單的例子,因為我要告訴你的是一個反直覺得例子。有一個女人住在這樣一棟10層高的大樓裏,她深夜下班。電梯門打開了,裏面有個男人,讓她感到恐懼。

她很害怕。她會怎麼做?她說服自己不要害怕:「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只是因為他是拉美裔。這不合理。就因為他的穿著打扮,這也不合理。」然後她就和一個她害怕的人一起進了鋼製的隔音室。自然界裏沒有哪個動物會考慮這麼做。

這就是等式的另一面,那就是我們會輕視我們真正應該害怕的東西。我在這裏舉個例子。比如說,我們是否應該更害怕COVID,從統計學上講,這種病毒對我們的孩子產生影響的幾率為0%,除非他們已生病,但對健康的孩子來說,死亡的幾率為0%。即使是我的年齡和健康狀況——我今年68歲,但我很健康——我和你一樣挺過了COVID,這棟樓裏的每個人都挺過來了。這並不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我不是說,這對老年人來說不是甚麼大事。

恐懼是一種非常不尋常的方式,一旦你打破了它的本質,其本質就是動物本性。要知道,對於羚羊,比如說非洲的羚羊聽到樹枝折斷的聲音,它不會說,「哦,可能沒甚麼。」它會馬上跑開,然後再判斷這一跑是否值得,剛才是真獅子還是假獅子來了。但羚羊不會做的是,說,「我給你講個獅子的故事吧。」羚羊不會說,「哦,好啊」,然後再跑開。它不會去聽完一個故事,然後用腦子裏的故事給自己發出恐懼信號。

非常快發生的事情是,當真正的恐懼來臨時,我們會分泌腎上腺素,舉個例子,這是種有名的荷爾蒙。還有一類是不那麼有名的荷爾蒙,是大腦化學物質皮質醇。皮質醇會讓身體做好戰鬥準備,它將血液輸送到手臂和腿部,使肌肉變硬,使血液更快凝結,以防我被刺傷或開膛破肚。這是非常棒、非常厲害的資源。問題是,它是有毒的。

也就是說,如果你一直處於高皮質醇狀態,因為你又聽到了一條新聞,然後又有一條,「哦看,有一張照片,冷藏車從醫院裏運出屍體。」好吧,我問大家,「你覺得那些冷藏車是為COVID建的,還是已經存在的?它們不是在2017年流感大流行時用過嗎?」

也就是說,這些都不是新東西。但將這些都被放在,講給我們作為敘事:醫院裏的貨車,死亡人數,還有老人,還有這些,還有那些……感覺就太可怕了。我們會接受這些信息,並激發皮質醇,然後皮質醇讓你幾乎失去理智。皮質醇讓身體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當戰鬥沒有到來時,它對你非常不利,是有毒的。如果你生活在恐懼中,就像很多人在戰時一樣,他們生活在恐懼中,這對你很不好。當然也不利於批判性思維。

作為個人 我們應該一直保持懷疑的態度

也就是說,羊群的反應是非常可以預見的。而作為個人,你知道嗎,我們應該一直保持懷疑的態度,對吧?對政府持懷疑態度。卡爾‧薩根(Carl Sagan),一位偉大的科學家,他說,《憲法》的制定者希望我們是充份知情的民眾,並保持懷疑態度。若我們不這樣做,我們就會受支配,政府就會控制我們,而不是我們控制政府。這是他生前最後一次接受採訪時說的。

我想從歷史的角度來談談這個問題。若你把世界歷史看成一張餅圖,幾乎所有的歷史都是暴政,只有極少數西方國家,即美國和西歐,擁有個人至上和民主的理念,擁有不同形式的民主,但不是暴政。這就是問題所在。在這裏,人民,你知道,他們僱用自己的領導人。

但這不會永遠持續下去。正如我所說的,暴政幾乎是人類的自然秩序,即由一個國王或皇帝或其他統治者告訴我們該做甚麼,而我們對此毫無發言權。而我們這一代人,在美國,有不同的敘事和不同的現實。但它總是滑向暴政。它總是走向暴政。

若我們中有人認為,COVID是一個異常現象:不能有,不行,不行……這等於告訴了全世界的政府,「嘿,夥計們,我們有了新的資源了。我們可以說,『待在家裏。』『哦,還有不要站得那麼靠近,也就是不要在公共場合聚集。』『不要去教堂。』他們會這麼做的。他們會照做的。」也就是說,歷史上的政府試圖完善的所有的做法,現在都接近完美了,是因為社交媒體、因為iPhone。這讓人沮喪至極。

我希望不是這樣。我也希望我能對此提出一些積極的看法。但現實是,這就是西方政府發展的走向。他們不會朝其它方向發展的,因為一旦他們掌握了權力,就很少會掉頭,很少會把權力交回去。而封控的權力,那是很大的權力。

政府必須制衡企業 而媒體必須制衡兩者

楊傑凱:我的想法是,我有一些觀察,是多年來的觀察,這是個規模的問題。當事情超過一定的規模,它們就想自我延續下去。

德貝克爾:是的,想要中央集權。

楊傑凱:這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是官僚機構。官僚機構似乎是圍繞著避免個人擔責而自行組織起來。若讓我來說,那就導致各種問題的大爆發,好像同時爆發。當然還有你提到的,你是如何在年輕時就意識到,製藥公司可能犯下多麼嚴重的錯誤,或它們會走向何方。我們有媒體,我們有政府機構,我們有大公司、軍隊、製藥公司等等……它們之間的界限更加模糊。所以這就是現在我們的處境,我們該何去何從?

德貝克爾:你剛剛提到了美國的三大權力中心:企業、政府和媒體。在我們的歷史上,它們從未像現在這樣結成聯盟。而這種結盟存在一個問題,因為第四種權力——即你們(媒體)的工作,本應起到制衡作用。然而今天,我們看不到記者在某家製藥公司的CEO的新聞發布會上提出尖鋭的問題,也沒有看到記者在採訪中提出尖鋭的問題。我的意思是說:完全沒有。就拿輝瑞公司的總裁阿爾伯特‧布拉(Albert Bourla)來說,你找不到哪一次採訪讓他額頭冒汗。

應該有的,就像:「哦,讓我再問你一遍,布拉醫生。」他是獸醫,不是給人治病的醫生。「讓我再問你一遍,你想讓我給六個月大的寶寶身上注射這個嗎?你想讓這個寶寶注射60次這些產品,從現在開始到她生命結束這段時間裏嗎?」因為現在每年都需要注射這種疫苗。這是規定。這種疫苗將被列入學校疫苗接種計劃。

你可以說:「好吧,醫生,但關於這個產品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我想問你關於測試的問題。」相反卻是,食品藥品管理局(FDA)說,「55年內我們都不會公布安全數據。」然後他們回到法庭,和輝瑞公司一起,他們說:「75年怎麼樣?」「我們最好75年不公布安全數據。」他們在說甚麼?!

然而,公眾對此一無所知。他們不知道,儘管你可以在Google上搜索「華盛頓郵報」、「輝瑞」、「75年安全試驗」,任何一個人都能找到它。你甚至會發現,一些媒體報道說,「這太離譜了」。但上了法庭,法官才會說:「不,不,你必須儘快公布。」這些都是為一種產品進行的安全試驗,他們要把這種產品注射到我們所有的孩子體內,而不僅僅是少數幾個孩子。他們是強制要求執行的。政府必須制衡企業,而媒體必須制衡兩者。當它們以現在的方式結盟時,我們就會面臨一個非常、非常深刻的問題。

希望更多人能有清醒的認識

楊傑凱:如果這些基本的制衡和質疑都不被允許,甚至連問都不能問,是吧,那麼不管怎麼說,那就是一種詛咒了。這顯然是個很大的問題。話雖如此,我一直在學習美國的歷史。我以前不知道那麼多事情,過去幾年裏,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歷史上曾有過相當多、相當多的艱難時刻,事情看起來真的很糟糕。

坦白說,即使是這個國家在建國的時候,我都覺得那個機會不是太大的。我只是覺得……似乎有不少美國人,你知道,我認為,似乎在我看來,都在認真對待這件事,或越來越認真。這是制衡的機會嗎?我的意思是,在今天的時刻,我其實覺得很樂觀。你知道……

德貝克爾:是啊。

楊傑凱:也有其它時候,但是,我是說,總體來說,我覺得……

德貝克爾:我也希望是的,我希望是的,我天性樂觀,我非常同意你說的,這是個機會,因為現在任何一個處於領導地位的人都有能力退一步說,「好吧,我們不要再這樣做了。」這就意味著要經常立法:不要再這樣做了。在你決定封控整個國家之前,是否應該有一個過程?我在引述福奇(Fauci)的話:「哇,封控全國。大家不能去教堂了。」

現在,正如你們所知,《憲法》沒有疫情方面的例外規定。它沒有說,「哦,疫情除外,病毒除外。」國父們了解流行病。他們經歷過流行病。他們知道流行病的影響。他們沒有說,「好吧,在這種情況下,你們可以關閉教堂。」(不得關閉)教堂在《憲法》裏有規定,但酒類專賣店沒在《憲法》憲法內提及。但酒類專賣店還開著,教堂卻關閉了。哇塞。

那麼,我希望更多人能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這與「你喜歡特朗普嗎」,「你喜歡拜登嗎」,「你相信疫苗嗎」,「你不相信疫苗嗎」,沒有任何關係。多麼奇葩的表述:「我相信疫苗。」疫苗是一類廣泛的消費品。它們不是一個東西。它們也不全一樣。有些很危險,有些已在世界各地退市,有些在美國已下架,現在只在非洲使用。也就是說,疫苗的範圍很廣。當你使用疫苗這個詞時,必須注意到一些細微的差別。

那麼,我們是否應允許再來一次封控?如果你要實行封控,我們是否應該有一個立法方案必須經過一個程序?應該由公共衞生官員做出此決定,還是應該由政府領導人根據公共衞生部門的建議作出決定?這些問題我不知道答案,但這些問題應該被提出來。一年前,這些都是被禁止的言論。今天,也許情況有了一點進展,可能允許我說這些話,也允許你們播出這些話。

楊傑凱:好的,加文‧德貝克爾,很高興你能作客我們節目。

德貝克爾:非常感謝,我一直在看這個節目,很想上這個節目,你們允許請的嘉賓講被禁止的言論,你們請他們上節目,這真是一份大禮。

楊傑凱:感謝大家關注加文‧德貝克爾和我。感謝收看本期《美國思想領袖》節目。我是主持人楊傑凱。

大家好,如果你喜歡我們上期的節目,不妨看看我們的新紀錄片《看不見的危機:你從未被告知的疫苗故事》(The Unseen Crisis: Vaccine Stories You Were Never Told),你可以在nseencrisis.com上找到它。

完整版影片請移步youlucky:https://www.youlucky.biz/atl

《美國思想領袖》製作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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