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作家史丹利‧霍洛維茨(Stanley Horowitz)寫道:「冬天就像蝕刻版畫,春天是水彩畫,夏天像油畫,而秋天是綜合四季的馬賽克(鑲嵌畫)。」幾世紀以來,詩人與作家用筆歌頌四季,畫家用色彩使之流傳千古。
霍洛維茨先生筆下的秋天猶如馬賽克映入眼簾。清爽湛藍的天空點亮午間的漫步時刻。樹葉轉成火紅,像燃燒的淚珠般墜落。歲末將盡,樹木拉開帷幕謝幕。
美國風景畫之父托馬斯‧科爾(Thomas Cole,1801~1848年)讚賞大自然及其賜予的禮物。1836年1月,他在《美國月刊》(The American Monthly)發表頗具影響力的《美國風景隨筆》(Essay on American Scenery)一文,其中提到:「以充滿『愛的眼神』(loving eye)觀察大自然的人,遠離家園時也不會忘記大自然的美;即使在城市裏,蔚藍的天空和飄逸的雲彩仍會吸引他。」
當我們順應自然時,內心就會充滿真、善、美。
我們可以經由散步體會秋天之美,也可以從傑出的藝術作品中擁抱秋天之美。依照科爾的邏輯,每幅風景畫都必須是「美的巡禮」(salutation of beauty),透過藝術家充滿「愛的眼神」描繪美的畫面。
美國畫家托馬斯‧莫蘭(Thomas Moran,1837~1926年)體悟到描繪美國風景之美的重要:「美國要想在藝術界佔有一席之地,必須具備國家級特色的藝術來證明實力,身為藝術家的我們唯有運用在歐洲學校或過去研究所學的一切專業技術和知識來描繪自己的家園方能辦到。」
卡茨基爾山的初秋
浪漫主義藝術家科爾把風景理想化,將平凡的場景變成令人讚歎的畫作。他特別喜歡橫跨紐約與新澤西的哈德遜河谷(the Hudson River Valley)。
在《卡茨基爾山景,初秋》(View on the Catskill—Early Autumn)中,科爾描繪夏季最後的歡呼(即入秋之際的風景)就位在卡茨基爾鎮自家附近。遠處的卡茨基爾山脈籠罩在薄霧中,大片綠地在秋天的陽光下閃閃發光。有些葉子變成了紅褐色和金色。前景中,獵人躲在橋邊,一位母親手持野花奔向剛從午睡中醒來的嬰兒。中景處,一名男子正追趕兩匹馬,而另一名男子在卡茨基爾溪上划船。畫面中央,好幾棟屋子冒出裊裊炊煙,顯示山谷中有人群聚居。
科爾在1836至1837年間創作了《卡茨基爾山景,初秋》,當時他也正完成《帝國歷程》(The Course of Empire);這一系列五幅作品呈現人類文明的興衰:《野蠻國度》(The Savage State)、《阿卡迪亞或田園國家》(The Arcadian or Pastoral State)、《帝國的圓滿》(The Consummation of Empire)、《毀滅》(Destruction)和《荒涼》(Desolation)。 到了1837年,卡納喬哈里村(the Canajoharie)和卡茨基爾鐵路(Catskill Railroad)將作品《卡茨基爾山景 ,初秋》中的風景一分為二。
賓夕凡尼亞州的秋天
《秋天的午後,威薩希克頓河》
莫蘭遵循前人繪畫的傳統。他的風格最初反映科爾的哈德遜河學派,尤其在他早期作品裏,例如賓夕凡尼亞州的秋景。
莫蘭的作品《秋天的午後,威薩希克頓河》(Autumn Afternoon, the Wissahickon)描繪賓夕凡尼亞州費城西北部寧靜的田園風光。秋天的樹木和岩石峭壁聳立在河谷上方,牛群在小溪中解渴,還有一輛馬車快要消失在遠處揚起的塵埃中。欣賞這平靜的水流能舒緩心靈,助於沉思。
《樹下》
莫蘭的畫作《樹下》(Under the Trees)歌頌秋天繽紛的色彩,也像詩人威廉‧卡倫‧布萊恩特(William Cullen Bryant )訴說的秋天:「年末最可愛的微笑。」畫面左邊,有位可能是藝術家本人的男士躺在河岸邊,凝視著火紅的樹木與遙遠的湖泊。
《托希肯溪風景:秋天》
托希肯溪(the Tohickon Creek)是特拉華河(the Delaware River)的支流,位於賓夕凡尼亞州東南部巴克斯郡(Bucks county),莫蘭在作品《托希肯溪風景:秋天》(A Scene on the Tohickon Creek: Autumn)描繪善變的秋天。金色、琥珀色和鮮紅色的葉子讓清爽沁涼的小溪容光煥發。我們幾乎可以感覺到凜冽的微風沿著小溪呼嘯吹過,遠處還可見當地聞名的湍急湧流。不久後,河谷將進入休眠狀態,樹木會變得光禿禿的,英國詩人威廉‧華茲渥斯(William Wordsworth)說得很對:
秋風演奏出荒涼的樂曲,穿梭在褪色的樹林間。
莫蘭最為出名的是與同僚阿爾伯特‧比爾施塔特(Albert Bierstadt)繪製遼闊的美國西部景色,一般稱他們為洛磯山派(Rocky Mountain School )畫家。莫蘭在描繪美國西部時,深受英國浪漫主義藝術家約瑟夫‧馬洛德‧威廉‧透納(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的影響,以一種更具表現力和超凡脫俗的風格呈現。
藝術:最好的靈丹妙藥
偉大的作家、詩人和藝術家能激發我們的好奇心,豐富我們的人生。科爾在他的《美國風景隨筆》中寫道:「人們大多認同博雅教育(liberal arts)可以修正我們的舉止;其實不只如此,它還有療癒心靈的力量。」英國詩人伊莉莎白‧巴雷特‧白朗寧(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在她的詩《秋天》( The Autumn)中施予這般靈丹妙藥:
走吧,到高山中坐臥,張開雙眼環顧四周,搖曳的樹林、湍急的流水一起哼唱秋天的樂章。夏日陽光的身影不再,當然,夏日花朵也已離去。靜靜地坐著,彷彿周遭一切已幻化成石頭,唯獨你的心不斷湧現靈感。
原文:Autumn: A Golden Muse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作者:洛琳‧費里爾(Lorraine Ferrier)為《大紀元時報》撰寫美術和手工藝相關文章。關注能傳達美和傳統價值觀的作品,聚焦北美和歐洲的藝術家或工藝師。希望能為稀有而鮮為人知的藝術和手工藝品宣傳,進而保存傳統藝術遺產。現居英國倫敦郊區,從事寫作。
本文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一定反映《大紀元時報》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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